禾善被挡在了外面,瞧见门口两人,瞬间明白过来,气愤掐着腰间指节,鼓足勇气怒瞪他们。
“你们怎么能这般,姑娘还在里面,快打开门。”
说着便要去拉开他们闯进去,青古伸臂拦着她。
他也知这般做有些不妥,可主子阴沉两日,好不容易见到陆姑娘,不想坏了主子好事。
看了眼身前趾高气扬的小丫鬟,又有些无奈,“主子又不会把你家姑娘怎么样,只不过想与陆姑娘叙叙旧。”
禾善也没和男子打过交道,又气又急,她方才都瞧见姑娘想要出来,被眼前这两人关在屋子里。
眼角瞬间泛红,急的差点要哭出来,“你们欺负人,回去我便要告诉大人。”
又不敢乱喊,怕惹人注意毁了姑娘清誉,声音低了几分,“你们现在把门打开,我回去便不与大人说。”
青时冷眼扫了她一眼,禾善顿时蔫了,青古瞧着她下一瞬便要哭出来的模样,急忙拦着。
“你是叫禾善是吧,你别激动啊,主子不过有几句话想与陆姑娘讲,等讲完了陆姑娘便出来了。”
禾善瞪了他一眼,想要闯进去,青古刚放下的手臂又扬了起来。
禾善见此方法不行,拉着他的手腕便咬了上去。
青古猛的睁大眼睛,随之而来的便是蹙眉忍耐,又不敢喊出来。
青时在察觉的一瞬间,利落一个手刀劈在禾善肩后,青古急忙抽出手,扶着眼前摇摇欲坠的人。
“青时你也太粗鲁了些,把她劈晕又如何是好,陆姑娘责怪起来我可担当不起。”
青时站在门口,面色不显,“等她咬你一块肉下来?”
青古偏头看了眼手腕上渗出的血迹,抿抿唇不再吭声,又瞧了眼双臂架着的禾善,“她晕了该怎么办?”
“找个雅间先放着,等陆姑娘出来再说。”
青古差点炸了毛,“这玉壶斋出了名的贵,我哪有银子寻个雅间放她?”
低头朝地面看了眼,“这地上挺干净的,要不把她放旁边得了,咱们也能看着些。”
青时冷眼扫过去,“你捡来主子那么多东西,私下也当了不少银子吧,这走廊人来人往的,踢到她如何是好?”
“况且也是陆姑娘的贴身丫鬟,主子知道了不得扒你一层皮。”
青古悻悻低下头不再看他,仿佛在青时面前,自己有几根头发他都知道。
最终妥协道:“你在这看着,我去将她安置好再来。”
低头看了眼禾善,忽然觉得肉疼,咬咬牙将她拖走。
屋内,程则绪静默良久也没听见耳边人出声,烦躁将人拉到椅子处按下,随后坐在她身前,漆黑的眸子锁着她。
“阿宁那日和殿下出去一整日,把我忘了?”
陆嘉宁有些无措,“明和带我去的。”
“带你去寻的殿下?”程则绪继续道。
“阿宁忘了答应过我什么,这两日也不记得?”他在府中等了两日,也不见陆嘉宁有什么动静。
面对程则绪的质问,陆嘉宁有些应付不过来,只能转变话题,“将军今日为何要用季世子之名来寻我?”
程则绪在旁边斟茶,“不喊兄长了?”
陆嘉宁抿抿唇,她真的拉不回来他,索性不再吭声。
“若不用季敬川名号,阿宁自不会出来见我。”他说的理所当然,也不对此事觉得不耻。
将茶盏往她身旁推,点漆的眸子带着探查,又问,“贺衍怎么在阿宁身边?”
陆嘉宁倏然一怔,又是不好接的话题,这次连看他也不看。
程则绪瞧她这般,心中闷气横生,“怎么,我说不得他?”
“一提起贺衍,阿宁便与我生气?”
“阿宁将他放在身边,可考虑后果了?”
“我是不会动他,可殿下心思缜密,又不如我大度,私下早已查过贺衍。”
陆嘉宁神色动容,“他回去了。”
程则绪轻笑,“与我说话了?”
“我还以为阿宁脾气硬,准备一直不打搭理我,没想到为了贺衍与我说话。”
程则绪怕惹她不快,也没继续与她掰扯,“他走了又如何,殿下如今已经察觉,阿宁觉得他能走得掉吗?”
陆嘉宁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抬头看他,“殿下知道了?”
不过两三日,许承言便察觉了?
程则绪神色淡然,抿了口茶水,“殿下早已查过阿宁过往,阿宁留前未婚夫婿在身边时,也不知考虑一下他的安危,一个小小县令之子,又如何与京都权势斗。”
见她慌乱,抓过她身下的椅子把手朝他拉近,压着眸子拉过白皙纤细手腕放在手心中,声音悠悠然。
“阿宁放心,我派人暗中护送他离开,定保他安全到锦州。”
陆嘉宁松了口气,利落抽出手腕放在桌子上,身子往旁边挪了下。
程则绪眼底笑不达意,“阿宁便这般待我,用完便扔,真是好没良心。”
“多谢将军。”
程则绪轻挑眉,略有些不满,“这便没了?”
“轻飘飘一句谢便洗解我良苦用心,阿宁还真是惜字如金,不愿与我多说一句话。”
陆嘉宁放在桌上的手指微蜷,如今当真不知要如何面对程则绪,好多事情如乱麻般,让她抓耳挠腮想不出应对办法。
她又没有长出他们那种脑子,整日老谋深算,走一步看几步,稍微有点差异便能察觉到。
又没有能对抗的权势在后面撑腰,如今后背受敌,却只能干等着。
“我与将军之间,也没那么多事情要讲的。”
“阿宁待我没有前几日热情了,可发生了什么?”
陆嘉宁恍然抬头,撞进那种漆黑带着探查的眸子,果然还是被他察觉了。
许承言也是,前几日在马车上便开始警告她,想来也是察觉到什么。
程则绪仿佛未察觉,面色依旧淡然,继续道:“阿宁怎么了,是因为贺衍离开伤神,还是又发生了什么?”
眼底带着化不开的低沉,冷冽嗓音中多了几分试探,“还是,阿宁准备另寻蹊径?”
陆嘉宁有意避开他的目光,含糊其辞道:“我听不懂将军在说什么,将军今日约我出来便是来质问我的?”
程则绪眸子紧紧锁着她,“阿宁心中是抗拒殿下的,我说的可对?”
“前几日主动来寻我,可是想拿我当庇护?”
陆嘉宁不满瞪他一眼,“将军为我受伤,我自当理应去探望,将军竟然觉得我另有企图,还是觉得我做什么都对将军有所图谋?”
“若将军觉得我是这种人,今日大可不必约我,我怕将军觉得,我来赴约也是另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