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宁心里清楚,许承言能说出这话便做得出来,无奈上了马车。
许承言见她上来,拉着她坐在身旁,“怎么没看到宁儿身边的小侍卫,连那小丫鬟也不在身边。”
在许承言派人寻她,她便知道他定会问贺衍的事。
“并未带在身边,殿下寻她做什么?”
许承言轻敛眼睑,显然只回答了那个小丫鬟,却对她那曾经未婚夫婿只字未提。
她还是不乖,竟把曾经的未婚夫婿放在身边,是心中放不下他?
许承言狠狠咽下一口气,“宁儿今日来玉壶斋做什么,倒是很少见宁儿单独出来,可是约了什么人来?”
他一向精明的很,陆嘉宁含糊其辞道:“听说这里点心不错,下午无事便来了,殿下怎么在这?”
许承言似乎不满意她的回答,将她拉进怀里,“听说宁儿一些事情,便想寻宁儿问问,那小侍卫呢?”
陆嘉宁见瞒不过去,“赶回去了,他其实是我在锦州寻的未婚夫婿,还没成亲。”
“他知晓我身边无亲人庇护,挂念我安危才来的,见我寻到亲人便离开了。”
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又补充道:“他没待两日便走了。”
许承言下颌抵着她发顶,宽大的手掌握着她肩膀处,“阿宁可还挂念他?”
陆嘉宁看不到他的神色,心中有一丝慌乱,“不会,本就是寻求庇护才想与他成——”
还未说完,下颌忽然被抬起,唇瓣被他含住,轻吻厮磨。
陆嘉宁眼眸微阔,急切想推开他,手腕却被他另一只手按在腿上,挣脱不开。
他带着不甘与醋意,没有上次那般横冲直撞,倒是带着安抚意味留恋在唇边,想让身边人主动打开牙关接纳他。
厮磨良久,到底是无济于事,许承言压着不满将她揽在怀里,心中也知她还在抗拒他。
压着怒气,声音缓和道:“宁儿把他忘了,以后孤护着宁儿,宁儿身边不需要任何人。”
一想到二人即将成亲,若不是程则绪从中作乱,宁儿早已成为人妇。
还好,还好没有成亲。
“明年春季,宁儿便入东宫吧。”
陆嘉宁急忙想挣脱出来,被许承言揽的紧,“殿下不是给我时日,为何——”
许承言打断她,“孤给宁儿时日也是有限度的,还能一直任由宁儿胡闹下去,拖着时日搞些歪点子?”
“宁儿都能答应嫁给贺衍,到了孤这便急着拒绝,孤也能给宁儿庇护,还是说宁儿觉得有了陆府庇护,如今性子野了便想摆脱孤?”
他的声音带着警告意味,打乱陆嘉宁所有思绪,“只是觉得太赶了些。”
“那贺府只给了半月时日,宁儿怎么没有反抗?”
许承言不满她的应付,捏着她的下颌迫使看向他,眼底透着几分森然,“还是说,宁儿欺软怕硬,觉得孤好欺负?”
陆嘉宁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孤去请来圣旨,让宁儿成为孤的太子妃,宁儿是不是便安心了些。”
什么叫做她安心了些,明明是惊吓才对。
陆嘉宁拉下捏在她下颌的手,“到底是急了些,我只不过是陆府表姑娘,又怎么能担当的起殿下的太子妃?”
她如今这身份根本够不到太子妃的位置,丞相府人不是吃素的,定安侯府也会从中阻拦,更别提圣上是何意见。
听着她的抗拒,许承言眉宇间隐隐戾气闪现,“宁儿这般着急拒绝孤,可是心中有程将军,今日与他见面可说了些什么?”
陆嘉宁呼吸一滞,收回压在他手腕上的手,他如今这般说,想来已经确定程则绪在玉壶斋,也知道二人见面的事情。
“没——”
忽然下颌被他抬起,无措眸底撞进泛着寒光的眸子,铺天盖地的吻落下,狠狠欺负着身下人。
终是许承言克制松开,浑身燥热难耐,深吸一口气,“去长白街。”
陆嘉宁呼吸不顺,漂亮的眸子泛着水雾,“我该回——”
许承言低头又含上润泽红唇,将她要说的话顶了回去。
阿谀奉承或者来哄骗他的话,他今日都不愿再听到。
他的宁儿一直都想逃离。
陆嘉宁终是忍耐不住推开他,朝旁边移去,衣袖蹭了下发麻唇瓣,睫羽下压不再看他,“我不想去那。”
那是许承言的地盘,到了那里便孤立无援。
许承言深邃的眸子朝她看去,沉沉地抚过玉扳指,“宁儿想去哪?”
“是想继续与程将军待在雅间闲谈?还是与季世子在外面骑马?”
“与他们待在一起便心甘情愿,在孤这里便推推嚷嚷。”
许承言再次将她拉进怀中,双臂环着腰身,手心攥着她放在腰间的腕骨上,低头埋进她颈窝处,鼻尖一抹淡香久久不去。
眼眸渐沉,下颌抵在她肩上不再动弹。
陆嘉宁身子一缩,挣脱不开身上禁锢,沉默半晌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殿下身在高位,太子妃人选还需着重考虑才是——”
许承言抬起头,幽深的眸子下移,“宁儿还说?”
陆嘉宁迅速扭过头,许承言低头埋在她颈窝溢出一抹哑笑,蹭着脖颈轻吻几下。
抬头将她掰回来,“怎么不说了?”
陆嘉宁心里有些发怵,没再出声。
她是被许承言抱下去的,一路来到上次的屋子,将她放在床榻旁。
恍惚间还以为回了陆府。
没了约束,陆嘉宁根本坐不住,“过多久我能回去?”
许承言坐在她身旁,手里把玩着白皙手指,如稀奇珍宝般爱不释手。
“今日不回去。”
陆嘉宁脑子轰的一下站起身,如今已有申时,最多再待两刻便要赶回去。
终是软下语气,“殿下还是别吓唬我,怎么能不回去,若被外祖母知晓定饶不了我的。”
许承言拉着她的腕骨,又将她拉坐下,“孤派人传信,去告知陆老夫人宁儿今日陪着明和,陆老夫人定不会责怪宁儿的。”
瞧着他安排好一切,陆嘉宁心中甚是不满,“我想回去。”
许承言看着她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压眸轻笑,“孤方才说过,宁儿今日不回去。”
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攥着她腕骨的五指渐渐收紧,“今日,留在这陪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