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气息如风暴般散去,林天那原本蓄势待发,仿佛要将林北玄一掌拍成肉泥的手,在触及到林北玄衣角的瞬间,却诡异地化作了一股轻柔的推力。
林北玄的身形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飘飞,足足飞出数米远,才堪堪稳住身形。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似乎在无声地嘲笑着林天的虚伪和懦弱。
林天小心翼翼地扶起瘫软如泥的林冬,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倒出一颗血红色的丹药,迅速塞进林冬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滋润着林冬干涸的经脉。林天紧张地探查着林冬的伤势,感受到那微弱却逐渐平稳的气息,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般扫过林北玄,那眼神中蕴含的愤怒与杀意,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但他最终还是强压下这股冲动,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明白,这里是演武场,众目睽睽之下,与林北玄争吵,只会自取其辱,让林家颜面尽失。
林天转身,带着昏迷的林冬,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默默地离开了这片充满硝烟的一号擂台。
一旁的裁判,早已被林天那准圣境的威压吓得面无人色,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几乎站立不稳。他战战兢兢地看着林北玄,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煞星,会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林北玄轻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丝戏谑,一丝不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意。
“这就急了?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脸色苍白,噤若寒蝉的林家子弟,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原来,林家……钟爱废物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演武场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林家众人的脸上,让他们感到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
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阳光洒在林北玄的身上,将他那挺拔的身姿映衬得更加高大,仿佛一尊从远古走来的战神,傲然屹立,睥睨天下。
炽热的阳光如火舌般舔舐着演武场,空气仿佛被点燃,扭曲变形。每一块青石板都散发着灼人的热气,让人感到窒息。
林天猛然转身,脸色铁青,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像是两口幽深的古井,倒映不出任何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冰冷。瞳孔急剧收缩,仿佛两颗微小的黑洞,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他视为弃子、被整个林家视为耻辱的逆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肆无忌惮地羞辱他,羞辱整个林家!
那些窃窃私语,如同细小的钢针,一根根刺入林天的心脏。周围那些惊愕、鄙夷、嘲弄的目光,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将他的尊严一片片凌迟。
“逆子……这个逆子……”林天在心中咆哮,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铁片,刺耳难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北玄的话语中,没有一丝一毫对林家的认同与归属,只有彻骨的仇恨与决绝。
“嗡——”
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林天体内汹涌而出,瞬间席卷整个演武场。这威压,沉重如山,冰冷如铁,带着准圣境强者特有的毁灭气息。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那些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林家子弟,一个个脸色苍白,噤若寒蝉,身体瑟瑟发抖,像是寒风中的落叶,随时都会被吹散。
然而,在这令人窒息的威压下,林北玄却如同一块坚硬的磐石,岿然不动。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平静如水,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眼神,淡漠而深邃,仿佛两颗璀璨的星辰,闪烁着智慧与冷静的光芒。他看着林天,没有恐惧,没有退缩,只有一种洞察一切的从容与淡定。
“天机阁护不了你一世,”林天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浓的恨意与威胁,“我提醒你,说话做事,最好给自己留点余地!”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发出最后的警告。那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如同一把悬在林北玄头顶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林北玄面对林天毫不掩饰的威胁,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轻蔑,一丝嘲讽,更多的,却是一种洞察世事的淡漠。仿佛林天的威胁,对他来说,不过是孩童的呓语,不值一提。
“就这点活啊?”林北玄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我林北玄还轮不到你这遮天大圣来教做人。毕竟……”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那些脸色各异的林家子弟,最终落在了林天怀中昏迷的林冬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毕竟,你悉心教导出来的‘优秀’后辈,是个什么货色,在场的诸位,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最后,他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快意与不屑:“哈哈哈……”
林天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头顶,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焚烧殆尽。
他强忍着这股怒火,死死地盯着林北玄,额头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狰狞可怖。
“逆子……这个逆子……”林天在心中咆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屈辱。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他真的快要被气疯了!
这个逆子,不仅实力强大到让他难以置信,就连这嘴皮子功夫,也变得如此犀利,如此……让人难以招架!
他知道,如果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让林家更加丢脸。
林天心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怕了,真的怕了!
他怕林北玄那张嘴,会说出更多让他无法承受的话。
他怕林北玄那双眼睛,会看穿他内心深处所有的秘密。
他怕林北玄那颗心,会对林家造成更大的伤害。
“呼……”林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恐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们走!”
他抱起昏迷的林冬,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一号擂台,脚步匆匆,甚至有些踉跄。那背影,落寞、萧瑟,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严与霸气,仿佛一个战败的将军,仓皇逃离战场。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痕,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充满硝烟的演武场上。
林天带着林冬的狼狈离去,像是一场闹剧草草收场。一号擂台周围,原本凝重的气氛也随之消散,只留下些许唏嘘和遗憾。
许多观众心里都感到可惜,这林家还真是“贴心”,知道这场仙资大会到现在都还不够精彩,特意上演这么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给足了众人乐子。
“可惜了,要是林天和林北玄能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那才叫过瘾!”
“是啊,准圣对决啊,那场面,想想都热血沸腾!”
“不过,林北玄那小子,嘴皮子是真厉害,几句话就把林天气得吐血,也是个人才!”
“嘿嘿,这林家,算是把脸丢尽了!”
……
类似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夏日里的蝉鸣,嘈杂却又带着几分热闹。
随着林北玄也缓步走下擂台,多数修士的视线便如同追逐阳光的向日葵,纷纷转移到了其他擂台之上。
毕竟,这场仙资大会,汇聚了沧海洲无数的天骄,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妖孽人物,此刻正捉对厮杀,展现着各自的风采。
其中,姜族的姜尚天,更是如同一颗耀眼的星辰,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袍,身姿挺拔如剑,面容俊朗如玉,眉宇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举手投足之间,道韵流转,神光闪耀,每一次出手,都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却又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的对手,无论是身经百战的老牌强者,还是初出茅庐的后起之秀,在他面前,都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几乎是以一种无敌的姿态,横扫所有对手,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其锋芒。
“这姜尚天,当真是恐怖如斯!”
“不愧是姜族这一代最杰出的传人,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看来,这仙资大会的魁首,非他莫属了!”
“沧澜洲年轻一辈第一人当之无愧!”
……
赞叹声、惊呼声,不绝于耳,将整个演武场的气氛推向了另一个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