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将军、安国公,你们来了。”皇上撩开帘子走了出来。
当皇上的目光落到王羽身上时,他先是一愣,眼中出现惊讶的神情,道:“想不到王将军也会在此。”
“属下一直住在田将军府上,碰巧遇到安公公传召,这才跟着田将军一起进宫面圣。”
“田将军,朕可没让王将军跟你一起来啊。”
“皇上,老臣擅作主张,自知有罪,但你要是知道王将军的真实身份,一定会原谅老臣的。”
皇上看向王羽,从第一次见到王羽开始,他就隐隐有一种亲切感。
“田将军倒是说说,这位王将军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王羽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最终还是要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挑明身份,也好让皇上对王羽彻底放下戒心。
田齐看了一眼王羽,眼中出现愧疚之色,他曾经答应过王羽,不将他的身份告诉别人,但是今天到了这种地步,不说是不行了。
“皇上,他是汉国的三皇子殿下王羽,是您的表哥啊。”
“嗡……”
皇上当即愣在了当场,周烈更是身体一晃,向后倒退了两步,靠在柱子前的花盆上,这才没让他摔倒。
无耻老贼,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连我都瞒着。周烈已经用眼神将田齐虐杀了千百次。
皇上怔怔的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王羽,不知是见到亲人的感动,还是埋藏在心底的委屈无处向人诉说,他的眼中竟然不自觉的流出眼泪。
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上常年被幽困宫中,赵药不让他与任何亲人相见,就连自己的母亲,也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才会见到。
王羽看到皇上伤心的样子,心中实在不忍,急忙走上前扶住他,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帮助你铲除赵药,夺回本该属于你自己的一切。”
听到王羽的话,皇上哭的更伤心了。
好一番安慰下来,皇上的情绪才平稳下来。
“表哥,朕听说汉国发生太子叛乱,你也跟着失踪,没想到,你竟然到了齐国,今日见到表哥,在没有表名身份之前,朕就对兄长有一种亲近之感,如果不是田将军将你带入宫中,说明你的身份,朕不知何时才能与兄长相认。”
皇上抹着眼角的泪水,哽咽的述说着心酸。
“今日朝堂之上,兄长已经见过赵药,他独揽朝权,视朕于无物,朕多次想要反抗,可总是被他提前洞察,帮助朕的那些大臣死的死、关的关,如今更是将朕像囚犯一样,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朕真的不想再过这种被人操控的生活了。”
王羽轻轻拍着皇上的后背,劝道:“你放心,兄弟有难,我王羽绝对不会见死不救,赵药虽然势大,手握兵权,但他却不敢将你废黜。”
“为什么,因为他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只能将你囚禁,而这,正是我们战胜赵药的机会。”
皇上好像懂了一些,道:“兄长的意思是,召集天下百姓,奉我齐国皇上的召命,共同讨伐赵药?”
王羽道:“皇上说对了一半,齐国百姓的力量是有限的,就算他们团结起来,共同对抗赵药,最终也无法是齐国军队的对手,而且,事态一旦恶化,赵药很可能会狗急跳墙,到那时,皇上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
田齐和周烈对视一眼,纷纷走上前问道:“三皇子殿下快别给我们打哑谜了,老朽都要急死了。”
“其实很简单。”王羽眼神坚定,说话掷地有声:“奉诏讨贼。”
“奉诏讨贼……”
“这不还是将皇上放在火架上烤吗,再说了,咱们上哪弄兵去。”
王羽看向田齐,道:“矾山郡不是有三万大军吗,如果皇上下诏,让他们进京讨贼,他们还会抗旨不成。”
田齐皱着眉头,叹息道:“矾山郡的兵权在今天的朝会上,已经被赵药给收走了,如果是昨天想到这个主意,老夫还能带兵杀入京城,宰了赵药那个王八蛋。”
“田将军,你错了。”王羽笑道:“赵药虽然将你兵权收走,但矾山郡的守将却还没有来的及调动,如果皇上能发布一条诏令,再派田将军过去亲自调兵,我想调动矾山郡三万大军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众人听后全都眼睛一亮,觉得王羽说的在理。
皇上摇头道:“朕颁布的每一道手谕,都要经过上林苑复查,说是复查,其实就是要经过赵药的同意,否则,诏令是发不出去的。”
王羽提醒道:“你怎么还不明白,这是一道不能让赵药知道的诏令。”
皇上胆怯的脸上浮现决绝之色,他猛地站起身,从长袍上撕下一块白布,将食指放在口中狠狠一咬,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王羽身体一抖,忍不住搓了一下食指。
皇上攥着流血的食指,在白布上写下了奉旨讨贼四个大字。
一时间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只有指尖摩擦白布的沙沙声。
几息过后,皇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拿起白布,上面写满了用鲜血写成的诏书。
“兄长,小弟的性命就全托付在你的手上了。”
王羽接过皇上的血诏,心尖也跟着狠狠颤了一下。
“放心,为兄定然不会有辱齐皇重托。”
王羽转身看向田齐和周烈,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去,商量下一步计划。”
田齐和周烈收起老顽童的笑脸,转而换上严肃的表情。
“皇上,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危险,就让安公公到田府找我。”
皇上紧紧握着王羽的手,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流了出来,道:“兄长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兄长在外,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啊。”
王羽重重点头,道:“好……皇上保重。”
王羽将血诏藏在身上,刚想迈步离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转身问皇上:“皇上,兄长第一次与皇上见面,想向皇上讨件信物留个纪念。”
皇上一挥手,道:“兄长看上什么,尽管拿去便好。”
周烈眉头一挑,他以为王羽是个贪财之人,趁着这个机会想从皇上这捞点好处,心中不免涌起轻视之意。
倒是田齐对王羽十分了解,虽然知道王羽不是贪财之人,但王羽的做法还是让他感到十分奇怪。
王羽的目光扫过房间里无数奇珍异宝,但他都没有在上面停留半刻,直到看见挂在皇上床头的腰带后,脸上才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皇上,你那个腰带看起来不错,就把它送给兄长如何。”
皇上看着床头那条平平无奇的腰带,疑惑问道:“朕房中奇珍异宝无数,为何兄长偏偏看上这条一文不值的腰带呢。”
王羽走到皇上床前,将腰带拿在手中,笑道:“这条平平无奇的腰带,却比你房中放着的所有奇珍异宝加起来还要珍贵,如果皇上没有异议,那兄长就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