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剑涧,李天琪带着龚家的精壮,以少胜多,一举打掉了高啸林的先头部队,二千多人。
这可吓坏了高啸林,他回不了界石城,仓惶逃往槐花庄园。
糖包子听了,火就不打一处来,她不见高啸林,传出话来说:
“桃树林子里的帐篷没有撤。”
高啸林不得已,只好悻悻地带着他的残兵败将,去往十里之外的西沙河。
李天琪以轻伤两人的代价,重创高啸林一万宅兵,大胜而归。
龚家人不由得群起欢呼。龚家没有错认这个没过门的女婿。
他们缴获了不少枪支,李天琪命人把枪支运回结节村。他要求龚家人抓紧学习打枪,这才是战场上的根本。
李天琪从李家的家丁中,选择几名熟识枪法的人,留在结节村,教龚家人练习枪法。
龚鹞子不服气,他嘟囔着说:
“这不是没有枪,也打了胜仗吗,用那家伙,没子弹了,还不如烧火棍。”
李天琪爱这个小子,龚鹞子就是脾气犟了一点,勇猛异常。他调侃说:
“猎人打兔子都用枪了,你小小年纪,不赶快学着用枪,恐怕连兔子肉都吃不上了。”
说归说,龚鹞子不服人,他却是服气李天琪。他便噘着嘴,去跟村人们一道,习练枪法。
忽然,李天琪思忖着,叫住了龚鹞子。带着他出了结节村。他们到村北的悬崖下面,李天琪指着那条小径说:
“史虎森就是从这条路进村,神不知鬼不觉地绑走了婶娘。”
龚鹞子记得,史虎森是在悬头上留下痕迹,他的伯父龚常,也是从这里去追寻凶手的。他说:
“那是套路,史虎森设计,骗我们到后山去,结果却中计了。”
李天琪仰望崖头,他思忖着说:
“我们追史虎森,追到桃花镇,分明就是看见史虎森进桃花镇,却是没有找到他。”
龚鹞子也低下头,开始思索。他不想别的,就是想着,李天琪要他干什么。他说:
“我知道了,你是说史虎森要来了。”
高啸林的一万宅兵出动,刚刚吃了败仗。李天琪料他史虎森,还没有这个胆量再来结节村里找事。李天琪说:
“鬼剑涧这一仗,我们胜了,让我们得以喘息几日。我得回界石城里看看。”
龚鹞子忧愁地看着李天琪,他不想让李天琪离开结节村。可是,他们就有一个李天琪,不让他走,他龚鹞子又张不开嘴。他说:
“天琪哥,我去界石城打探,回来告诉你就行了。”
李天琪明白龚鹞子的心思,结节村和界石城,两头都得有人主事才行,李天琪自己两头跑,显得力不从心。他说:
“龚叔可是个着名的将军。”
李天琪突然提起他龚鹞子的老爸,龚鹞子的心里刀绞似地作痛。他说:
“天琪哥,你把地址给我,我这就去找他。”
要护住李龚两家,请龚忠回来,是当务之急。可是,高啸林,史虎森他们,有一万多乌合之众,虎视眈眈地就在附近,他们难于分身。李天琪说:
“你还不能走,我们得知道他们在哪里,下一步他们又要干什么。”
龚鹞子立即明白了李天琪的意图,他说:
“高啸林他们从突出部出现,我就觉得奇怪。突出部后山的那条路,也是通往桃花镇,他们都是一伙,桃花镇没准就是他们的老巢。我这就出发,去打探他们到底藏在哪里。”
李天琪的心里,有一个成熟的打算。如果桃花镇,真是他们的巢穴,就设计把他们赶走。便可以赢得较长时间的安宁,他便可以腾出手来,寻找新娘纪金枝。他说:
“你去悄悄地打探,不要惊动了他们。”
龚鹞子心花怒放,他心里感到,现在双方异行,交换了位置,李天琪这是要进攻,他们不再是逆来顺受。他的心里憋了许久的恶气,终于是有机会释放了。
龚鹞子毕竟是孩子,李天琪不放心。他思忖着说:
“再找一个口风紧的人,跟着你一起去。”
龚鹞子答应着,便回村子里准备去了。
李天琪安排好这里的事情,他回到龚家祠堂,这里是他的临时指挥部。他收拾妥当,便和龚婶打招呼说:
“婶娘,天琪不放心,得回界石城看看。”
龚常的妻子,也是不愿意李天琪在这个时间离开他们。她无可奈何地说:
“那我们龚家可怎么办呀?”
龚家没有主事的人,龚家人的心里没有着落。他们只有依靠李天琪,李天琪真的这么一走,龚常妻子自然就是六神无主。李天琪笑着说:
“婶娘莫担心,近期他们还不敢过来捣乱。我走小径,到界石城很近,三两天,我就回来了。”
无论龚家人愿意不愿意,李天琪都得赶快回到界石城。那里才是高谋子一伙的主要目标。
界石城里,还有他李天琪年岁过百的爷爷李牧山。
李天琪打点行装,放弃了战马,疾步出了结节村。
二十里小径,上山下山,用不了两个时辰。他走到山下,身后一骑快马,奔驰而来。马背上的驭手是龚玲子,她大喝道说:
“李天琪,你给我站住。”
李天琪懵了,龚家人多,临行前是忘了和龚玲子打招呼。他忽然想起来,是龚玲子假认他为龚家的女婿,让他得到龚家这几百胜兵。心里还是感到对不住她,他站住了,愧疚地看着龚玲子,他说:
“妹妹,真是对不起,忘了跟你打招呼。”
龚玲子跳下马背,冲到李天琪的面前,杏目圆睁,她生气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我们龚家人了?”
李天琪自知欠着龚玲子的恩情,并不以为她的言词无理。他赔着笑脸,哄小妹妹似地说:
“看你说的,李家龚家,本是一家。也不容我李天琪不要呀!”
龚玲子的心里有话,她却是羞于启齿。李天琪这么一说,分明就是心里没有她龚玲子。她的火气更大了,她说:
“李天琪,你明明知道咱们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说?”
李天琪忽然明白了,龚玲子这是暗指亲事。未开口,他自己先是满面通红。
青山出俊鸟。龚玲子生在大山里,出落的颜面细润,柳眉小嘴,让李天琪羞于直视。他红着脸,声音发颤地说:
“玲子妹妹,你知道,我不能……我知道,我欠妹妹一个大人情。等待战事过后,我给龚家的老少们解释。”
这些言词不清的话,龚玲子的心里知道。她不要什么人情,她要嫁给李天琪。她羞得无地自容,可是,她还是得说。她说:
“天琪哥,不用你给他们解释。你给我说,泼出去的水,还能不能复收。”
李天琪愁了,他和纪金枝已经走上了结婚的殿堂,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答应龚玲子了。他无奈地说:
“妹妹,你就是我永远的妹妹。我已经有了纪金枝,怎么可以再答应妹妹呢?”
龚玲子是大山里的人,说过的话绝不悔改,心若磐石。她红着脸说:
“天琪哥,我不和姐姐争,你能娶她,也应该娶我。”
这是让人笑掉大牙的道理,凭什么他李天琪能同时娶两个媳妇。他不愿意伤害龚玲子,他说:
“妹妹,这肯定不行。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冷静冷静再说。”
龚玲子看李天琪转身就走,她急了,从背后抱住李天琪的后腰,脸儿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她哭了,她哭着说:
“天琪哥,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就是你的女人。”
李天琪不敢解开她的手。他怕触碰到她那柔软的皮肤,自己的心会软了。他的新娘纪金枝,还没有音讯。他说:
“妹妹,不要固执,你长的这么好看,好人家有的是。不一定非要嫁给我。”
龚玲子搂得更紧了。她愤怒地说:
“难道你李天琪就没有看出来吗?你娶纪家女,是相爱吗?不是,那是为了守住家族传下来的忠诚。你和她合而为一,忠诚就更加牢靠。”
李天琪不由得大惊,她轻轻地拉开龚玲子的手,把她转到自己的的面前。他看着美丽的龚玲子,问她说: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龚玲子仰头看着李天琪,睫毛被泪水染湿。她说:
“我的老爸,他老人家说了,我也一样。像姐姐那样,嫁给你。”
家族的忠诚,渗透到这三家人的骨子里边。为了那个说不清道不白的秘密。他们三家人,宁可流血,丢了性命,也是矢志不渝。李天琪对龚玲子说:
“纪家没有人了,就是纪金枝孑然一身,那是没有办法。”
龚玲子甩开李天琪的手,又是抱住李天琪,脸贴在李天琪那宽阔的胸膛上。她喃喃地说:
“还没有看出来吗?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天琪哥,难道要我和姐姐一样,等着我孑然一身的时候,你再娶我!”
李天琪哑口无言,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单单的相爱那么简单。
李天琪扶着龚玲子的双肩,轻轻地把她从怀里推开,第一次大胆的看着龚玲子。
微风吹拂着她的秀发,龚玲子的睫毛上存留着不干的泪滴,令李天琪心疼。
他们三家,世代传承,为了那个无可冥状的忠诚,矢志不渝。
他们世代忠心不二。流血,生命,也包括他们自己的爱情,都属于忠诚的一部分。只要你忠诚还在,什么事情都不会计较。
一阵清香袭来,李天琪分不清是风中的花香,还是来自于龚玲子身上的体香。他慢慢地低下头,看着可爱的龚玲子,离她的香唇很近。
可以断定,这种融入风中的清香,就在龚玲子的双唇之间。李天琪触碰到龚玲子的香唇。
龚玲子一直踮起脚尖,她渴望着这一刻,正当李天琪的双唇碰到她的时候,她立马勾住了李天琪的脖颈,和他贴在了一起。
山间的微风,缠绕着他们的身体,抚弄着他们的头发。
忽然,李天琪离开了龚玲子的香唇,他想起了纪金枝,他的心里容不下两个女人。
可是,李天琪在不经意间失魂,吻了龚玲子。正如龚玲子瞒怨他的时候说过的一样,覆水难收。他觉得非常糟糕,他不好意思的说:
“还是等大人们同意了再说。”
龚玲子又生气了,她觉得李天琪优柔寡断。她的长睫毛一眨一眨地说:
“还记得龚家的那半个箭头了吗?老爸把箭头交给你的时候,就把我交给你了。”
是这么个道理,李天琪是想明白了,可他还是难以接受。他说:
“等我回到界石城,和爷爷说说。”
龚玲子嗔怪地看着李天琪,她转过身子,脸儿向外,身体却是贴得更紧了,她瞒怨他说:
“你绑老爸去界石城,难道你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龚常去界石城,除了追寻那枚杀死家丁箭头的线索,还能干什么。李天琪不解地说:
“当时就是追讨线索,又能干什么!”
龚玲子似乎有点得意,她神秘地说:
“老爸跟爷爷说了,若是龚家有什么不测,就让你娶了我,两家合一家。和纪家一样,让我们的骨血合为一体。”
李天琪的心里有点别扭,龚家和纪家,偏偏又都是一个孤女儿,让他无法推辞。
老人们这一个震撼人心的决定,让李天琪感到责任重大。他把龚玲子的身体转了过来,歉疚地说:
“别生气玲子,我和你一样,听老人的话还不行吗。”
太阳斜照在他们的身上,暖洋洋的。龚玲子挽着李天琪,向山上走。微风顺着山下吹来,撩着龚玲子的发梢。
他们走到小树林边,并排坐在草地上。李天琪把龚玲子揽在怀里,他悄悄地对她说:
“等到金枝回来,我们一起举行婚礼。”
龚玲子转过头,恐惧地看着李天琪,她大声地说:
“不!天琪哥,我一刻也不能等。现在,只是他们追杀的间歇时间,我们能活下来的机率不大。”
的确如此,李天琪也有预感。他们三家人,不可能妥协,对手的势力太大了。他把龚玲子轻轻地搂在怀里,神圣地吻着她。
龚玲子激动了,疯狂地吻着李天琪,舌尖在他的唇齿间扫荡。她撕开了李天琪的衣服,贴紧了他的肌肤。
李天琪不由得热血沸腾,他翻身趴在她的身上。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被虚无缥缈的忠诚桎梏,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地上的枝叶在龚玲子的身后嘎嘎作响。他一次一次的在黑暗中寻弥。
这是他们坚守的忠诚,他们在无尽的热情中守望着,付出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