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灵宣话音刚落,宴会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墨丞相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灵宣长大了,也开始关心府中之事了。”
“是啊,大小姐真是懂事。”一位夫人笑着附和道。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们这样欣喜。坐在墨丞相身旁的夫人刘氏,虽然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悦。而坐在她身边的墨云裳,则直接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真是爱出风头。”
墨灵宣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她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我发现,府中每个月的花销都很大,其中有不少是可以节省的。比如,厨房的食材采购,可以货比三家,选择物美价廉的;再比如,丫鬟仆人的月例,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墨灵宣条理清晰地列举了几项可以节省开支的方案,赢得了在场一些下人的暗暗赞许。他们平日里早就对府中奢靡的作风颇有微词,只是碍于身份不敢多言。如今大小姐愿意站出来为他们说话,他们自然感激不已。
然而,墨灵宣的建议却触动了姨娘和墨云裳的利益。她们平日里挥霍无度,府中的开销有一大半都落入了她们的口袋。如果真的按照墨灵宣说的去做,她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姐姐这话说得轻巧,”墨云裳阴阳怪气地说道,“府中上上下下这么多张嘴,哪能随便克扣?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相府苛待下人呢!”
墨灵宣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妹妹此言差矣,我并非要克扣下人,只是想让府中的开销更加合理化。如果我们能将省下来的银子,用来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岂不是更有意义?”
墨云裳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气呼呼地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宴会结束后,墨云裳便跑到夫人刘氏那里告状去了。“母亲,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姐姐她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分明就是想给我难堪!”
夫人刘氏不动声色地问道:“哦?她是怎么让你难堪的?”
墨云裳添油加醋地将宴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说道:“母亲,您想想,姐姐她才回来几天啊,就开始插手府中的事情。她这哪里是想管家啊,分明就是想……”
墨云裳故意欲言又止,但夫人刘氏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墨云裳离开后,夫人刘氏陷入了沉思。她虽然不喜欢墨灵宣,但也不得不承认,墨灵宣今天提出的那些建议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她心中始终有一丝疑虑挥之不去……
墨灵宣明显地感觉到,自从那日宴会之后,府中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下人们看她的眼神也带着一丝畏惧和躲闪,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般。
墨灵宣敏锐地察觉到了府中的异样氛围,这让她更加确定,自己重生后的处境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姨娘和墨云裳,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几日后,墨灵宣主动找到了墨云裳,邀请她一起管理府中事务。“云裳,”墨灵宣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我知道之前在宴会上,我的话可能让你有些不快,但我也是为了府里好。你我都是爹爹的女儿,自然应该齐心协力,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墨云裳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姐姐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说的对,我们姐妹就应该团结一心。”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墨灵宣亲切地拉起墨云裳的手,“从明日起,我们便一起协力管理府中事务吧。你擅长女红和账目,就负责采买和月例发放;我擅长诗书和筹划,就负责府中日常管理和对外应酬,你看如何?”
墨云裳表面上满口答应,心里却打着别的算盘。她倒要看看,离开了父亲的庇护,墨灵宣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然而,墨灵宣的管理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她发现,府中的账目混乱不堪,许多开销都没有记录,甚至还有一些来历不明的支出。
更让她气愤的是,在她按照计划裁减了一些不必要的开支后,下人们却开始抱怨连连,说她苛刻吝啬,克扣他们的月例。
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困难,墨灵宣并没有慌乱。她先是暗中调查,发现这些抱怨声都是有人故意煽动的,而幕后黑手正是墨云裳。
原来,墨云裳暗中唆使管家在账目上做手脚,故意制造混乱,然后又散播谣言,诋毁墨灵宣的名声。
“大小姐,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一个老妈子哭天抢地地说道,“自从您开始管家,我们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以前夫人在的时候,我们每个月都能领到足额的月例,现在倒好,不仅月例被克扣了,就连饭菜也比以前差了许多……”
其他下人也纷纷附和,一时间,整个院子都充满了怨声载道的声音。墨灵宣站在人群中央,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异常平静。她知道,这是墨云裳故意给她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要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让她失去人心。
面对着众人质疑的目光,墨灵宣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了……
“诸位稍安勿躁,”墨灵宣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在嘈杂的院落中显得格外清晰,“我墨灵宣行事光明磊落,克扣月例一事更是无稽之谈。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也知道大家对我这个新管家还不够信任,但请大家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查清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
她转身看向管家,目光凌厉如刀:“张管家,你说说,府中的账目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如此混乱的状况?”
张管家本就做贼心虚,被墨灵宣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墨灵宣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正是她这几日暗中调查的结果。“张管家,你口口声声说账目没有问题,那这本账册又是怎么回事?
上面清楚地记录着,每个月的月例都如数发放,为何到了下人们手中却少了许多?这其中的猫腻,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张管家脸色煞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只能跪在地上求饶:“大小姐饶命啊!是二小姐……是二小姐指使老奴这么做的,老奴也是迫不得已啊!”
墨云裳也没想到墨灵宣竟然早有准备,顿时慌了神,连忙站出来辩解道:“姐姐,你……你别听他胡说,我……我没有……”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墨灵宣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来人,将张管家和所有参与此事的人等一并押下去,严加审问!若有半句谎言,决不轻饶!”
下人们见墨灵宣如此雷厉风行,心中对她不禁多了几分敬佩。这场风波,最终以墨灵宣的胜利告终,她也借此机会,彻底整顿了府中上下,将管家之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一切,都被夫人刘氏看在眼里。她本以为墨灵宣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聪慧能干,不仅能够妥善处理府中事务,还能明察秋毫,识破奸计。
刘氏对墨灵宣的印象逐渐改观,开始有意无意地给她更多的机会,让她参与到府中重要事务的决策中来。
姨娘见墨灵宣不仅没有被扳倒,反而获得了刘氏的信任,心中更加焦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尽快想办法除掉墨灵宣这个眼中钉,否则后患无穷。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渐渐成形。
几日后,墨灵宣需要外出采买一些府中所需之物。她带着几个丫鬟,乘坐马车,一路朝着城外的一处庄子驶去。然而,她们并不知道,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停车!”姨娘的心腹,一个面容阴狠的婆子,拦在了马车前,“奉夫人之命,前来搜查违禁物品!” 婆子满脸横肉,语气蛮横,完全不似平日里府中下人该有的恭敬。墨灵宣秀眉微蹙,掀开车帘一角,冷声问道:“夫人为何要搜查我的马车?我奉命采买府中所需之物,有何违禁可言?”
婆子冷笑一声:“大小姐有所不知,近日府中混入了贼人,夫人也是为了府中安全着想,还请大小姐配合。”说着,便要招呼身后的几个粗壮婆子上前搜查。
墨灵宣自然知道这是姨娘在故意刁难,但她并不想打草惊蛇。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发现这条小路偏僻,前后并无其他人经过。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她故作慌张地问道:“既是如此,我自然配合。只是不知夫人要搜查些什么?可有搜查令牌?”
婆子显然没想到墨灵宣会如此问,一时语塞。她只顾着按照姨娘的吩咐行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令牌。
墨灵宣见她答不上来,心中更加笃定了几分。她冷笑道:“没有令牌便要搜查我的马车,莫非是你们这些奴才想要趁机盗取府中财物?”
婆子被她这一番抢白吓得面无人色,连忙摆手否认:“不……不敢!奴婢不敢!”
“不敢便好。”墨灵宣语气凌厉,“今日之事,我定会如实禀报夫人。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胆敢私藏什么,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她便放下车帘,吩咐车夫掉头回府。婆子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们本想趁机在墨灵宣的马车上栽赃陷害,却没想到反被她将了一军。
墨灵宣坐在马车里,听着车轮碾过落叶的声音,心中却一片冰冷。她知道,这只是姨娘对她的一次试探。若是今日她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她们的圈套,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这宅院里的斗争,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