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令狐司令的人正是黎宿野,他虽仍用面纱巧妙地遮住面庞,却丝毫不影响那从脸庞上散发出来的纯真气息,以及那宛如磐石般坚定的笑容。这笑容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如同春日暖阳一般,悄然间便感染了一旁的令狐司令。
“小学弟,怎地这般时候来了?昨夜定是忙到很晚才歇息吧,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呢?今日乃是你正式入学的第一堂课,本应精心准备才是。”令狐司令微微皱眉,眼中却满是关切与担忧,话语之间隐隐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黎宿野听闻此言,那张原本就洋溢着笑意的脸此刻更是灿烂如春花盛放,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他轻声道:“司学长,你今日回府,我心中着实挂念得很。今日我恰好闲来无事,便想着陪你一同回去,也能顺便向阿爷问个安好,不知可否?”
令狐司令一听,原本因为即将要面对阿爷严厉询问而略微有些犯难的脸色,刹那间如同被春风轻轻拂过的湖面,紧接着绽放出一抹由衷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感动与欣喜:“太好了,宿野!你简直就是我的及时雨,我的救星啊!有你相伴,此次回府定然会顺利许多。”说罢,他轻轻拍了拍黎宿野的肩膀,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之情。
“我正愁着回去该如何向阿爷禀报昨日之事,心中好似有一团乱麻般纠结不已,那股忐忑与不安如同潮水般在心底翻涌。
生怕他老人家听闻后不信,觉得我是在胡编乱造、信口雌黄,那样的话,我可真是百口莫辩啊!如今有你一同前行,那种如临深渊般的担忧似乎一下子减轻了许多,想必你定能帮我省去不少的麻烦与困扰。”
忽然,令狐司令那原本坚毅的额头上不禁渗出了细微的汗珠,就像是那夏日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一般,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他的脸色也在此刻悄然黯淡下来,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复杂情绪,既有对我的关心与担忧,又有着些许的无奈与焦虑。“宿野,你这第一日入学,便要请假,这着实不太妥当吧。
万一那夫子怪罪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呢?左墨夫子平日里最为严厉,若是惹恼了他,可就不好办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无奈,仿佛此刻的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困境之中,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黎宿野见状,却是轻轻一笑,那笑容纯真无邪,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狡黠之意。“放心吧,夫子定然能够理解的,毕竟我才五岁而已,年纪尚小,身边的事儿自然也就难免多了些。
而且此次之事,确有其特殊之处,夫子不会太过苛责于我的。”他的话语轻松自在,就像是那山间流淌的清泉一般,清澈而动听,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束缚住他那自由不羁的脚步。
说着,他那小小的手不自觉地摆弄起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来,那玉佩色泽温润,质地细腻,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仿佛承载着他内心的那份坚定与从容。
令狐司令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这位小少爷,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深知黎宿野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便很难改变。
看着他那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的自信与洒脱,令狐司令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派人去你院里说一声,告知马全你今日的去向,顺便向夫子请个假。希望此事不要闹得太大,以免影响到你的学业。”
言罢,他缓缓转过身来,随后,他微微扬起下巴,对着身后恭敬侍立的仆人轻声吩咐了几句,那仆人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连忙领命而去,脚下步伐匆忙。
就在这仆人离去之际,他毫不迟疑地拉着黎宿野的手臂,一同走进了那辆华丽的马车之中。
待两人稳稳坐定后,令狐司令微微侧过头,看着身旁的黎宿野,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情感,缓缓说道:“宿野,谢谢你。”
黎宿野见状,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轻轻地摇摇头,柔声说道:“司学长,不必如此客气,我们之间无需这般客套。”
随着令狐司令一声令下,那一行浩浩荡荡的人马开始缓缓踏上归程之路。清脆的马蹄声犹如欢快的音符,在寂静的街道上跳跃着;沉重的车轮滚动声则像是低沉的鼓点,与马蹄声相互交织。
黎宿野静静地坐在马车内,目光透过车窗,凝望着逐渐远去的学府轮廓。
今日清晨,东宫之上的晨曦仿若被一层细腻如纱的淡淡薄雾轻轻地、悄无声息地笼罩住了。
这薄雾宛如一层神秘的幕布,若隐若现地环绕着东宫的每一处角落,使得整个东宫都显得愈发朦胧而静谧。
空气中似乎隐隐约约地弥漫着一种极为不同寻常的气息,就在此时,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缓缓地踏入了东宫的大门。
他的衣着光鲜夺目,每一寸布料都仿佛闪烁着光芒,彰显着他高贵的身份和地位。
而他的眉宇之间,则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势,犹如一把隐藏在深处的利剑,随时准备出鞘,展现出他的威严和力量。
拜访东宫太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庆远侯——黎秉泽。
此刻,公子粟正静静地坐在书房内,手中随意地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古籍。
他专注地看着书中的内容,思绪渐渐沉浸其中。内侍匆匆前来禀报,告知他庆远侯黎秉泽到访。
公子粟心中微微一怔,平日里他与这位庆远侯并无交集,不禁存起了一丝疑惑。但转念一想,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黎秉泽乃是黎宿野的生父,见上一面或许也并无大碍。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古籍,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迎向了这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