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谁让你连丢下的东西都是千年难遇的宝物啊?如此珍稀之物,我若不收下岂不是暴殄天物?”
说罢,还故意冲黎宿野眨了眨眼,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就在这时,只见望墨尘脚步略显迟疑地缓缓跨进了公子粟那扇精美的雕花木门。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便像触电般猛地转身,急匆匆地退了出来。他那张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仿佛被天边绚丽的夕阳染成了绯红色,一直蔓延到耳根处。
他低垂着头,不敢正视他人,眼中闪烁着几分尴尬与羞涩,活脱脱一个做错了事的孩童。
黎宿野见到望墨尘这番奇怪的举动,心中不禁充满疑惑。他快步走到望墨尘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望墨尘,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跟我说一说。”
望墨尘听到黎宿野的询问,头垂得更低了,双颊愈发滚烫。他紧紧咬着嘴唇,犹豫再三后,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用细如蚊蝇的声音嘟囔道:“没……没什么。”那模样就像是刚刚偷吃了一大罐蜜糖的孩子,既害怕被人发现,又忍不住回味着那份甜蜜。
黎宿野见望墨尘这般忸怩作态,心知其中定有隐情。于是,他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公子粟。此时的公子粟正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们俩,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茫然之色。
就在黎宿野心痒难耐、难以抑制自己强烈好奇心的时候,只见他脚下生风,大踏步地朝着那扇散发着神秘而诱人气息的门扉走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望墨尘却像一道闪电般迅速伸出手来,轻轻地拦住了黎宿野前行的步伐。
此时,望墨尘的声音之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恳切之意,轻声说道:“宿野啊,请相信我,这房间里头……实在不太适合小孩子观看。所以呢,咱们还是不要进去看啦。”
望墨尘这番言语一出,原本正迈着坚定步伐的黎宿野瞬间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双脚竟然不由自主地停滞在了原地。
不过,恰恰正是因为望墨尘的阻拦和那番含糊其辞的说辞,反倒使得黎宿野心中对于那扇门后的世界越发好奇起来,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探个究竟。
与此同时,一旁的公子粟听闻此言之后却是勃然大怒。只见他双目圆瞪,犹如铜铃一般,满脸怒气冲冲地吼道:“哎呀呀,我说姓望的,你这家伙平白无故的,为何要这般胡言乱语往我身上泼那些子虚乌有的脏水啊!
这可是我的卧房,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了,竟被你形容得如此不堪入耳?”此刻的公子粟显然已经被望墨尘的话语彻底激怒,全然不顾眼前之人乃是他轻易不敢得罪的望墨尘了。
待到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快尽数宣泄出来之后,公子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有些冲动过头了。想到此处,他不禁心生怯意,连忙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缩回到了黎宿野的身后,寻求些许庇护。
黎宿野实在想看,躲开望墨尘,来到公子粟的卧室门前时,他先是停下脚步,稍稍平复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心绪,然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鼓足勇气一般,这才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门扉。
实在是公子粟那小子,真的是毫无底线的主儿,能把见惯了世间万物的望墨尘都整不好意思了,的确要做好心理建设才行。
然而,就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眼前所展现出来的景象却令他整个人都不由得猛地一愣,仿佛时间在此刻突然凝固住了。
只见在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只硕大无比的琉璃酒缸,其高度几乎快要触及到屋顶。
此刻,稀薄的月光正努力地穿透那层薄薄的云层,将淡淡的银色光辉洒落在这只晶莹剔透的缸体之上。
于是,在月光的映照下,那原本就光洁如镜的缸壁竟然开始反射出一种奇异而又妖艳的光芒来,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再仔细看去,可以发现那缸内的液体正在缓慢地波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而在靠近底部的位置,则设有一个用来接取美酒的便捷木筏开关。
只是,这些都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在那满满的酒液之中,竟然还浸泡着一条身躯极为庞大的红色蠕蛇!
这条蠕蛇的头部依旧保留着蛇类所特有的狰狞模样,但它的上半身却出人意料地呈现出女性所独有的柔美线条,汹涌澎湃,仿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硬生生拼凑在了一起。
至于它的下半身,则更是长得惊人,不仅异常粗壮修长,而且并非是单独的一条,而是左右两边各生出一条,犹如传说中那些神秘莫测的怪物一般。此时此刻,这条古怪的红色蠕蛇就这样静静地横躺在酒液当中,雌雄同体,整个场景看上去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
周围摆放着人参、鹿茸和灵芝等珍贵稀有的药材,仿佛只是为了衬托中心那口巨大的酒缸而存在。
这些名贵药材被精心布置在酒缸四周,它们各自散发出来的独特光泽,在酒液的映射之下显得越发耀眼夺目,给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息。
那些药材与红色蠕蛇一同浸泡在酒中,却也让人不禁对这奇特的组合感到好奇。此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用言语准确形容的奇异香气,时而清幽淡雅,时而浓郁醇厚,不断刺激着人们的嗅觉神经。
黎宿野和公子粟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目光交汇瞬间,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含义。
只见黎宿野的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称赞之意,而公子粟则流露出满满的自豪之情。
紧接着,两人又几乎同时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望墨尘,似乎对于他此刻表现出的惊讶模样感到有些不解和好笑。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黎宿野撇撇嘴,说道,“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如此孤陋寡闻。别看这红色蠕蛇长得确实有点恶心,可它却是极为罕见的大补之物啊!
只要喝下这一小杯药酒,我敢保证接下来整整一个月时间里,你都会擎天一柱,精力旺盛得如同脱缰野马,不仅身体强健无病无灾,甚至还能够和风比速度呢!
女人喝了更是了不得,还能重铸容颜,年年十八岁呢,我要给我阿娘弄些回去!”
说罢,他转头看向公子粟,笑着夸赞道:“能把小蛇干泡到这般大小,实在是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