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罗安娜第二天早上安排的列车出发去沪市,是早上很早的。主要是京城到沪市的车次比较多,火车站来来回回乘车的人也比较多。太晚了,怕人太多,安全保护措施不得力。
明面上罗安娜身边只有一个保护的人,叫王建国。他们安排了一个软卧车厢,罗安娜,卢靖,姚彦筠再加上保护他的那个人王建国一起,坐进去一个包厢刚好。
一群人的早餐都是在火车上吃的,苏姨属于是那种很贴心的人,准备了不少京城特色早餐。为了送罗安娜离开,所有的人都早早起来了。因为不能送到火车站引起怀疑,所以大家在院子里和罗安娜短暂的告别。
她会再次返回京城,不过是回来坐飞机回国外去的。卢靖看着苏姨准备的早餐,当机立断,没有拿豆汁。她实在不喜欢那东西的味道,相信罗安娜也接受不了。
因为在火车上,有些家长里短的话就不好说。毕竟旁边还有个陌生人,保护罗安娜的王建国。他是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就是那种扔到人堆里都不太起眼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真的是太过于平凡。
姚彦筠悄悄和卢靖说,这种人才是适合搞这个秘密保护的工作。扔在人堆里都不容易被发现,想要记住他的脸都没有特色。一路上他都提着行李箱,如果这是在国外,卢靖都要怀疑这是家里那个司机跟着来了。
在车上,王建国介绍了一下罗家老宅和卢家老宅的情况。罗家老宅曾经被一群人住进去过。所以被破坏的比较严重,搭建的现象也很明显。那是弄堂里的大院子,总共一起住进去了15家人。可以说,被改的面目全非,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连阁楼上都住了两户人家,一户人家房子基本上只有十来个平方。
要收回罗家也费了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一肚子的力气,毕竟罗家当年比卢家更早跑去国外。开始的时候房子里住的是他们家留下的一些老佣人。那场运动开始之后,街道正式收回了那栋房子。分给了一些房子不富裕的人家,所以里面破坏的比较严重。
这下让他们都搬出来,那些人怨声载道。尽管街道又给他们安排了郊区的房子,但是谁也不愿意舍去市中心的房子,跑去郊区居住,哪怕分到手的房子大了好几倍。街道方面好不容易才用强制手段,把那些人赶走,也曾经拆除了一些违章搭建的小房子,是罗家老宅到底回不去原来的模样了。”
罗安娜却不在意的说:“其实刚开始我没想要罗家老宅。说实在话,当初我爸妈偷偷的溜走,带走了我的兄弟。到了那边才给我写信,让我回去看看家里的房子,别让人破坏了。
我才知道他们把地契放在了银行保险柜里,还给我留了一些钱和首饰。算是他他们做父母给我们姐妹俩留下的一一点念想。
我拿地契和房屋钥匙回了罗家,知道老管家被我爸给抛弃在老宅里守着房子。当时我就跟他说过,让他跟我回婆家去。他说我爸让他守着老宅,别让别人住进来,所以打死他也不愿意走。哎,那我有什么办法哦?
后来我们走之前,我去看过老宅,知道被人家强制住进去了很多人,可这时候我自身难保,我肯定不可能出面去争夺房产的。
我只能临走之前偷偷给了老管家一些钱,让他别争别抢,别为了房子把自己的命搭上。以后切记和我们彻底断绝往来,咬死自己是受剥削受迫害的长工,千万别说是我们家的管家。”
王建国点了点头,继续说:“是这样的,那位老管家已经去世了。就在前两年,他们家倒是还有人在住。在那老宅子里,可是这次搬家一起都搬走了。
不过您回去应该可以看到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们,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通知他们,您回来了,让他们来见见你。”
罗安娜表扬他:“您安排的很恰当,我谢谢你们的细心。我就没有必要见他们了。老管家有个女儿叫翠香,当年是我的陪嫁丫头。她跟着我去了国外,后来嫁给了我们家的家生子卢八月,都能独当一面,我们雇佣他们在港城工作。如果她回来愿意见见自己的父母和其他的兄弟姐妹,倒是可以来找你们。”
卢靖意外的看了一眼罗安娜,见母亲面无表情,心里有些异样。自己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卢八月做为和卢四月一样的卢家的家生子,却很让罗安娜信任了?卢靖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不是问罗安娜的好时机。
王建国接着说:“卢家老宅的情况就相对于比较简单。那是三栋花园洋房,各有各的院子。每栋之间又有一道小门,互相通来往。可是因为太过于豪华了,又不好分割。所以一直没有人住进去,也就一直空在那里。知道你的请求之后,我们派人去查过。整体比较破败,屋顶也有些漏雨。
但是其他部分保存的还相对比较完整,我们把地上的草割了,把大树修整了一下,屋顶补了一下,基本上还能维持原状,应该是您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
罗安娜点了点头:“卢家老宅其实刚开始只有一栋小洋楼。后面我们家老太爷趁着动乱买下了旁边的两栋楼,分给了自己的二儿子和我家公公。中间那自己原来的老房子仍然和大儿子居住。我们家公公和二伯都被分开住了,但是没有彻底分家,还是每天一起来老宅这边晨昏定省,一起吃饭。
当时四叔离开家的时候,还没有成家。本来老太爷打算是把自己住的这栋房子给他成家立业用。自己和太婆婆要带着大伯一家人回去老家守祠堂。老人嘛,到了老了,本来想落叶归根的。
大伯是长子,被选为了下一任的族长。他要回去看守祠堂,编写族谱。还要守着老家的房子和族里田地的收成,老一辈子的人都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