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狠厉地质问道:“书阁乃王府禁地,你这药童为何乔装打扮擅自入内?今日休想离开此处。”
南溪听到这话,心里已然慌乱如麻。
可她还是故作镇定道:“今日进入书阁,实属事出有因。”
“如月姑娘心疾症不稳,我家公子让我多用香药辅助。我学艺不精,所带藏书不足以查询到所需药石之术,故到此处查看药书。我并不知藏书阁是禁地。”
南溪见侍卫并没有为自己的话所动。
继续急切地解释道,“如若我就此消失,我家公子得知后也会伤心过度,对如月姑娘的病疾也未必有好处。”南溪一定要争取活着出去的机会。
看到十七稍微迟疑,南溪更是趁热打铁道:“不如你把我带去知春园,交由我家公子,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来藏书阁了。”
十七冷哼道:“还想有下次。”
“既然对如月姑娘的病症有影响,那不如先见了王爷再做定夺。”说罢,拉起瘫倒在地上的南溪就来到熠辉堂。
十七俯身在李淮景耳边低语几句后,便退后立在李淮景身后不再说话。
李淮景紧皱眉头,满眼怒色地盯着站在堂前的南溪。
南溪低着头好像要数清眼前地面上路过的小蚂蚁,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如同那风中马上要断裂地枝桠般。
看样子这小药童胆量也没想象中强大。
南溪发现,只要和如月姑娘病疾有关的理由,总能换来一线生机。
这次也毫不例外,看来在这个睦王爷心中,如月姑娘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熬到师父来,也许自己就有救了。
南溪一直在等着李淮景开口问自己。
可跪了半天,也没等来一个字。
南溪这才稍稍抬起头略带着问询质疑的眼神偷偷看向李淮景。
李淮景睥睨着南溪这没头没脑的小动作。这个小药童每次的行为都没有定数,可每次都能让自己化解于危难之时。
让人禁不住的想打探她究竟有什么真本事。
这不十七竟敢忤逆自己格杀勿论的命令,将南溪带到了熠辉堂。
李淮景想到这里决定试探一下眼前跪着的这个看上去“胆小如鼠”的药童。
李淮景冷眸盯着跪在眼前之人好整以暇道:“擅自闯进王府书阁还能活着出来的你是第一人,说说想活的理由,否则就会像我手中的杯子一样。”
说罢,一个通体透白的瓷杯应声而落,清脆的玉碎声昭示着它生前高贵的价值。
南溪看到这肩膀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但很快还是让自己冷静清醒了下来,看样子是等不到师父来救了,只能靠自己。
想到这里,南溪急忙双臂一挥向前匍匐在地道:“还求王爷饶了我这条小命,此去书阁是为如月姑娘的心疾症。”
“噢。。。。。。是为如月?说来听听缘由。”李淮景倒要看看这小药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家公子让我调配香药助姑娘早日恢复元气,可惜我学艺不精,所带书籍记载不全。王府知春园内养遍奇花异草,书阁内想必也尽是奇书药典。想到如月姑娘年纪轻轻便如此波折。。。。。。我便是粉身碎骨也想求得治疗姑娘的香药方子。”说罢,南溪伸手在眼前佯装抹了抹眼泪。
李淮景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是令他大感意外。
这药童还真是有几分巧言令色之技能,可这雕虫小计在李淮景面前不值一提。他眼里的鄙夷之色更重了些许。
“如你所说,你这冒险进入书阁是为了如月?那想必在这之前你就知道书阁是禁地了?”李淮景眸光清冽地问道。
南溪只顾着想开脱自己的罪名,但忘记了当时明夏的叮嘱。
这下被问的瞠目结舌。
她只能支支吾吾道:“我之前略有耳闻,书阁只能王爷使用,旁人不得入内。”
说罢,头上的冷汗顺着发根向外不停地渗出。
李淮景怒气溢满眼眶,声音逐渐狠戾道:“哪里来得略有耳闻?如实交代。”
南溪此时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心惊胆颤。
在书阁,即便十七杀了自己,也是留个全尸。
而今,自己不一定能保住,还可能会连累明夏,这是南溪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好好的女子,却因为自己的鲁莽行事,有个好歹,这一辈子都会悔恨于心。
想到这里,南溪决定自己一人扛下所有,便低声说道:“是我在王府四处闲逛时听到下人们说起。”
“下人们,你说的下人们是她吧。”李淮景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南溪头顶。
她猛然抬起头来,只见明夏穿着自己药童的衣服,头发散乱面目苍白的被拉进了熠辉堂。
明夏跪在地上的身躯不停颤抖着,嘴唇哆嗦着也说不出一句话,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不堪般恐惧。
南溪看到这样的明夏,胸口就像被大锤击中,心头闷闷的令人窒息,随之而来的是犹如千根银针刺在胸口的彻骨之痛。
终究还是害了明夏,南溪闭目沉思了片刻。
转眼便睁开了璀璨如星的眼眸,她下定决心沉声道:“明夏是王爷赏给知春园里的奴婢,今天之事全由我一人引起,与明夏无关。王爷要如何处罚便是。”
明夏闻言愣愣地看向南溪,眼里有着琢磨不透的思绪,还有着惴惴不安的惶恐。
“明夏乃王府之人,规矩她自然都懂,明知你要私闯书阁,她还假扮与你,瞒天过海。这欺瞒之罪就是死。”
李淮景冷冽如冰的薄唇蹦出的每一个字,都足以压垮南溪的意志。
“是我用治愈明月姑娘心疾为由逼迫明夏这么做的,她若不答应,我便去要管事处告她,她也是无奈才听从于我。”
说罢,南溪低下头便不再出声。
不远处的明夏听到南溪相救于自己理由,惊愕的张大了嘴。这下南溪是无论如何也活不成了。
“明夏,可有此事,如实说来。”李淮景被南溪如此强大的气势稍稍震撼,这还是那个“胆小如鼠”的药童。
明夏此时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之色,脸色煞白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明夏你直说无妨,是我逼迫于你,与你无关。”南溪坚定的眼神再次望向明夏。
明夏通红的眼眶中,泪水止不住的纷涌而出,她艰难地点点头,身体顿时瘫软在地。
“将这不说实话的奴婢拖出去杖毙,王府不是肆意妄为之地。”李淮景不会让南溪轻而易举的如愿,他今天倒要看看这个小药童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