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司羽说完后，手上快速摸到桌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云憬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后抬眸看着她，“跟我客气什么。”
司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在喝茶，一杯接着一杯。
后来嫌麻烦，干脆将茶壶放到了自己边上，随时倒茶。
“你......很渴？”云憬看着她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茶水，不禁问出声。
司羽尴尬的停下喝茶的动作，“呵呵”笑了两声。
司羽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虽然看不见，可是云憬身上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绕，她莫名觉得紧张，口干舌燥，忍不住想喝茶。
“那个......你觉得月娘说的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司羽觉得两人干坐着，气氛有点尴尬，找个话题分散一点这样的奇怪氛围。
“传言未必可信。”云憬淡淡道。
云憬一句话又将话题堵死了，两人之间重新陷入了寂静。
“凤族一直在寻找凤主的下落，凤宴消失后，他们便失去了凤主的消息。”
云憬缓缓开口，讲述起凤族的事情。
“凤宴当时和我说过，凤主在未来百年内必定会降世，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半点凤主的消息都没有。”
云憬回忆起当时凤宴信誓旦旦的和他说起预言的时候，他当时还开玩笑说，凤主会不会是他的女儿。
现在看来，果然是个玩笑话。
云憬回想起当时凤宴说的话，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凤宴为何会在赤水渊一战之后彻底消失，是有什么隐情吗？”司羽不禁问起这个她心中存疑许久的问题。
云憬摇摇头，“不知。”
“当时赤水渊一战结束之后，我便闭关了，对于凤宴的事，凤族也一直在追查，可是他们寻不到半点消息。”
司羽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道：“有没有可能是他故意躲起来，不让你们找到？”
云憬转目看向司羽，思考片刻后，托着下巴缓声说道：“凤宴古灵精怪，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为何要躲着我们大家？”
司羽摇头，她也不理解，或许是有什么事情他必须瞒着大家去做吧。
两人对于凤宴的行为探寻无果，大厅再次陷入寂静。
好在这时，慕宁蹦蹦跳跳着过来告诉他么，白老的药准备好了，让云憬带着司羽过去药房治眼睛。
云憬走上前，一把将人拦腰抱起，惊的司羽低呼了一声。
“抱紧。”
“我可以自己走。”
“太麻烦了，还是这样比较快。”言罢，云憬不由分说将人抱走。
司羽也懒得和他争执，反正有人愿意抱着她，省去走路的麻烦，她不亏。
云憬在大家的注视下，将司羽放在软榻上。
白老走过来，再次检查司羽的眼睛。
“公主，且一会儿上药可能会有些许疼，可能要忍一忍。”白老卷起衣袖，将药膏放在一旁的矮桌。
云憬走到司羽旁边，将自己的手往司羽手中一塞。
“干嘛？”司羽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
“疼就咬着。”
闻言，司羽怔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受伤了都是自己扛的，这些疼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能感觉到父母对自己的爱，可她又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父王母后在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这种突然被人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司羽有些发愣。
她笑了笑，“谢谢，但......我能忍住。”
司羽拒绝了云憬的好意，她怕云憬和她父母一样，对她好，但却始终感觉无法更进一步。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情，她不太想碰。
她爱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同时她对对方的要求也是全身心的爱，是敞开心扉、毫无保留的爱。
云憬被拒绝后却没有失落，强硬的将手递到她手里。
“让你用就大胆用，那么死倔的忍着做什么？”
司羽最后还是接受了云憬的一片好意，对方都这么说了，她继续拒绝下去，只会让人觉得她矫情。
白老见他俩聊妥帖后，提醒道：“聊完了，那我就开始了。”
司羽点点头，白老取了些许药膏，缓缓靠近司羽的眼睛，当药膏触及眼角的一瞬间，司羽轻轻一颤。
她下意识攥起拳头，忘记了其中一只手上握着云憬的手，手中缓缓用力，一点点捏紧。
白老将药膏涂在司羽眼睛上后，开始施法，药膏顺着法力一点点沁入司羽的眼睛。
一股温热的感觉萦绕着眼周，慢慢的，司羽觉得眼睛开始变得火辣辣的疼，她疼的再次用力掐自己，试图转移眼睛都疼痛。
司羽咬着下唇，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云憬见状，眉头一皱，很快舒展开，他轻轻拍着司羽的肩膀。
渐渐的，不知道是在云憬的安抚下，还是已经过了疼痛的周期，司羽觉得眼睛上开始变得凉凉的，很舒服。
手上攥紧的手逐渐松开，司羽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湿了，还伴着淡淡的血腥味。
是......掐出血了吗？
没等她细想，耳边响起了白老的话，“这药虽治疗过程痛苦，但对眼睛的恢复至关重要，公主这几日定要静心调养，切不可劳累。”
司羽点了点头，将白老嘱咐的一些细节记在心里。
施法治疗结束，白老长舒一口气，“好了，公主先休息会儿吧。”
云憬扶着司羽躺下，眼神中闪过疼惜与担忧，守在榻边。
片刻后，司羽在睡梦中，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在手中，温温热热的。
好像有人在给她的手上药，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还听到有人在骂自己。
“真是蠢，手都给你了，还能将自己掐出血来。”
云憬细心的替司羽上好药，盖好被子，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妖王、妖后不是挺宠爱你的吗，怎么对人的感情防备就这么重？”
云憬想不明白，他能感觉到司羽身上有秘密，妖王妖后也有事情瞒着司羽。
换做之前，他一定会立马去找妖王问个清楚，但眼下，看着熟睡中的司羽，他竟不想离开半步。
罢了，以后再寻机会问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