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皇城若是有相同的事情发生,衙门都是劝百姓算了,从中调节,让官员家里赔笔银子算了。
苗娘子的婆母被打死了,苗娘子自然不可能要那银子,但又无处申冤,只能默默忍受。
苏醒三人越听越气,又是对着胖男人好一顿拳打脚踢。
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地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对此,孟何君没有阻止,都是皮外伤,这男人这么胖,扛得住。
孟何君看向那胖男人:“你叫什么?”
胖男人自认为很有骨气地把脸朝着墙,不说话也不看其他人。
当然,又挨了陈虎几脚。
很快,小二就领着人来了。
来的是一个美妇人,看着快四十岁了,看到这个美妇人,孟何君总算是想起来了。
那胖男人是韦家独子,韦宝。
父亲是尚书令,六部之首,统管六部。
美妇人则是韦尚书的正妻,韦俞氏。
也难怪衙门不敢管这事儿。
韦俞氏进屋看都不看儿子一眼,规规矩矩地朝着孟何君行礼:“见过恩华公主,公主金安。”
“不如韦夫人来说说,今日之事吧。”孟何君饶有兴致地说。
韦家也是后院闲谈的一大谈点,韦尚书是家中次子,兄长死得早,留下了一个寡嫂,韦尚书不顾流言,娶了自己的嫂嫂,也就是现在的韦俞氏。
夫妻二人年纪都大了,只生了韦宝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极其溺爱。
韦家没什么亲戚,韦尚书是公正之官,韦俞氏也十分贤惠,早年时夫妻俩名声尚且还好,直到韦宝出生。
从小的溺爱导致韦宝天不怕地不怕地混迹皇城,仗着自己父亲是尚书令,干了不少混账事儿。
结结实实败坏了韦家的名声。
韦俞氏常年住在皇城,贤惠之名在外,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功夫向来是做足了的。
当下就朝韦宝说:“宝儿,向苗姑娘认错,求苗姑娘原谅。”
韦俞氏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下人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了,现在这样也是想轻拿轻放,道个歉再好好补偿,把这事儿揭过去。
“我不!”
韦宝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梗着脖子就是不认错,丝毫不知道他娘的良苦用心。
孟何君的脾气,大家都知道。
遇上官员贪污都是立斩,毫不手软。
若是欺男霸女,那都是断了命根子。
韦宝这次闹了人命出来,若是态度还不好,孟何君不会放过他。
韦俞氏几步走到韦宝跟前。
韦宝可怜兮兮地想像以前一样撒娇:“娘......”
“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韦宝脸上,把他的脸打得偏向一边,肉堆的脸颊立马浮现几条血印子。
韦俞氏的指甲保养得好,她喜欢尖尖的款式,故而留了一点儿指甲,直接打破了韦宝的脸。
被自己亲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耳光,疼尚且能忍,委屈却是一点儿也忍不了,当即哭了出来。
刚刚被苏醒按在地上揍,又被没轻没重的陈虎踹那么多脚,韦宝都硬气得一点儿没哭。
现在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韦俞氏心疼,却不得不这样。
旁人可不觉得心疼,长这么胖,完事还二十几岁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哭,真是谁看了都嫌弃的地步。
“道歉!”韦俞氏端着态度。
只要韦宝敢拒绝,韦俞氏肯定还要打。
韦宝哭着走到苗娘子面前:“对不起,苗娘子,我错了。”
苗娘子红了眼眶,可不是对韦宝,而是对这迟来的道歉:“你错了就可以让我婆母活过来吗?你打死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只是个瞎了眼的可怜人?”
韦宝一听,赶紧摇头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杀人!”
话一出口,韦俞氏品出了一点儿不同寻常来。
她的儿子她了解,虽然浑蛋了些,却是个胆小的家伙,就算有小厮跟着,也万不敢杀人的。
“不是你还有谁!”苗娘子吼了一声:“我问了邻居,都说就看见你进了我家院子!”
苗娘子当天就去报官了,衙门的人不认识韦宝,故而以为是韦宝干的,都没查就把人打发了。
“我真的没有......”韦宝一向嘴笨,根本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来。
平时都是父母帮他收拾烂摊子,韦宝立马朝母亲看过去。
韦俞氏上前道:“苗娘子,你且冷静些,宝儿向来嘴笨,胆子也小,不可能杀人,不如你再说说那日的情况?”
孟何君轻轻拨弄茶盖,盖子清脆的碰撞声让屋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孟何君。
孟何君却不紧不慢地看向孟听肆,问道:“听肆,你怎么看?”
韦俞氏一听,立马反应过来,这位是大皇子。
韦尚书在朝为官多年,身居高位,自然是得了第一手的消息。
“见过大皇子,请大皇子恕臣妇有眼无珠之罪。”韦俞氏立马又朝着孟听肆见礼。
她进屋时,早已经不动声色地把屋子里的人全部看了一遍,除了孟何君,其他不认识的人身份不会比她高,故而韦俞氏只朝孟何君见礼,无视了其他人。
韦俞氏行完一礼,为自己儿子说好话:“宝儿从未做过如此错事,但杀人一事,还需好好查证,可别给旁人背了黑锅。”
孟听肆谨慎道:“都无证据,全凭各位一张嘴说,那都当不得真。”
如韦俞氏所说,韦宝确实没胆子杀人。
苗娘子说的时候,孟何君就起了疑心。
韦宝就连找苗娘子麻烦,都只敢等姚娘子和兰芷不在的时候,这两人只是风华楼老板,背后也没靠山。
单凭一家出名的酒楼,可算不得靠山。
就算把这两人惹了,韦宝的爹娘也是能把事情压下去的。
如韦俞氏所说,韦宝胆子小,根本不敢乱惹人,怕给爹娘惹麻烦,也就学着地痞流氓,耍耍威风。
孟何君先后看了苗娘子和韦俞氏:“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
不过,韦宝今日打了苗娘子是事实。苗娘子什么时候原谅韦宝了,那这件事什么时候才算了了。
我与苗娘子也算是相识一场,韦夫人,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