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小声回答:“将军,少爷他并没有跟着过来。”
“本将军不是让你们禀报他此事,让他速速前来的吗?”贺从山怒斥。
“也许少爷是有事要忙呢?”
贺从山冷笑:“他有何事要忙的,他都被罢官了,还能干什么?”
下人全不敢吭声了。
贺母想说这件事贺修钧不知情。
但一抬头,见贺从山那阴沉沉的脸,她便不敢再说话了。
“小姐,我们要去帮夫人吗?”马车里,丫鬟小声询问贺悦心。
贺悦心也很害怕贺从山,她赶紧说:“既然母亲都没有揭发我,那我为何要冲出去触碰父亲的霉头呢?先回府吧。”
很快,她的马车就偷偷掉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让郑连忠来见本将军。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放弃这块地。”
贺从山开始给郑家的下人下令。
结果对方不卑不亢地说:“贺老将军,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大人说了,这块地就是个风水宝地,用来建墓园刚刚好。所以我们不会让步。”
他们的话,又让贺从山的脸黑了许久。
可偏生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现在空有一个老将军的名号,何实权都没有。
郑家下人继续诛心:“我们大人也没想到,令夫人竟会低价贱卖贺家老祖宗的东西,你们贺府就这么落魄了吗?”
何曾受过这种羞辱,贺从山竟被气到呕血。
“老爷,老爷!”
“将军!”
贺家的人瞬间乱成一团。
而不远处的楼上,曲锦书正在厢房里饮茶,顺便“欣赏”这边的闹剧。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还能看到这么有意思的戏。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送的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曲锦书还不忘记回头对惊风说了这么一句话。
今日,赫连祁派他的人来告诉她,这里有一场好戏。
没想到,竟是这出戏。
贺家的地被他们的仇人给用来建墓园, 也怪不得贺从山会吐血。
赫连祁他是怎么知道郑家和贺家有世仇的,然后想出了这么个主意的?
而且,他似乎对贺家愁怨很深啊。
曲锦书放下茶杯,又深深看了一眼贺从山被抬走的方向。
这一世,她也终于见到贺从山着急的样子了。
果然,鞭子还是得打在自己身上才会疼。
前世,贺从山一直很高傲。
他没少让贺修钧在军营里打压她,说女人就不应该爬在男人头上。
哪怕她贡献再大,也应该以自己的夫君为尊。
她立下的所有功劳,都应该冠以贺家的名字。
“这里的戏看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看看侯府的戏了。”
曲锦书将茶杯放下,缓缓起身。
……
才走入侯府,曲锦书便觉得有一道黏糊糊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抬眸看过去,只见一个肥矮的男子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件过分华丽的锦缎长袍,颜色斑斓得让人眼花缭乱,衣襟和袖口还镶嵌着金钱绣成的繁杂图案,显得异常俗气。
视线再往上,便可以看到他满脸横肉,额头的地方还有疙瘩,一双小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们。
曲锦书认出他来了。
高家嫡孙,高金福。
他出现在这里,应该是高琼华召集高家人找曲桐,把他也给招来了。
“你就是锦书妹妹吧,好久不见,你都成大美人了。”
高金福朝曲锦书走过来,他搓着手,笑得色眯眯的。
“锦书妹妹,听说你在侯府日子不好过,可需要哥哥我帮你?”
他的眼里藏着几分淫光,仿佛已经将曲锦书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姨母说的,会让曲锦书给他当妾。
她一个庶女,他是高家嫡子。
让她给他当妾,那是绰绰有余。
他还真没想到,当年那瘦瘦巴巴的私生女,长大之后竟这么勾人。
比他玩过的那些女人看起来都要勾人。
也不知道在床上野不野。
听说她性子烈。
烈点好啊, 这样征服起来才带劲。
呕……
云水被恶心到了。
“小姐,我能不能不忍了? ”她突然问曲锦书这么一句。
“只要不把人弄死,有什么后果我替你担着。”
曲锦书叮嘱云水这么一句,她便朝自己院子走去。
云水撩起袖子,马上开始左右开弓。
这个恶心人的东西,他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对小姐露出那样的眼神来。
看她不打废他。
“你,你这个贱婢,你居然敢打本少爷。”
“嘴巴还能说话是吧,我先把你牙给打掉了。”
云水对着拳头哈气,然后一拳头砸过去。
高金福本来就不好的牙口,现在直接崩掉了两颗牙齿。
再几个拳头下去,他惨叫连连,但现在侯府其余人都出去找曲桐了,他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半盏茶时间过后,云水才跑回来。
“小姐,奴婢教训完他了。”她挥着拳头,很是激动地向曲锦书邀功。
“做的不错。”曲锦书点头。
“小姐,其余人都出去找四少爷了,为何高大少爷还在府里。”云水郁闷道。
闻言,曲锦书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高琼华的那点心思还真好猜。
不就是觉得曲雅婚事毁了,所以就想让高金福将她也毁了。
原来,她也知道自己的侄子是个废物。
“云水,他们找这么久曲桐都没找到,若不然我们帮他们一下?”曲锦书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长地对云水说道。
高家不止高金福一个儿子,还有几个嫡次子和庶子。
但他们都和高金福一样,都是废物。
高金福的三弟高跃秦据说男女通吃,他也常是清风馆的常客。
……
夜里的清风馆,外面看着冷清,里面实则喧嚣又糜烂。
曲锦书和云水换上男装,装作客人的模样,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小倌们见到她们,两眼发光。
曲锦书则是轻车熟路地疏散他们。
云水憋红着脸,低声问:“小姐,你经常来这个地方吗?”
“偶尔而已,都是有要事才来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曲锦书合扇,敲了敲云水的额头。
云水捂着额头,撒娇:“小姐,我知错了。你说的带我看好戏,怎么看啊。”
“不用着急,我会安排的。”
“小姐小姐……”
“我都说不用着急了,我会安排的。”曲锦书再次耐心强调。
可云水更急了。
“不是,小姐,我说的是别的事。我方才好像看到赫连公子了,他搂着一个小倌的腰进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