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拦着她?”
沈澜舟先着急了。
景行没易容也就算了,他居然还穿着赫连祁才会穿的玄衣,这不是明眼人一看就会怀疑吗?
他不敢想象,要是曲锦书知道自己被骗该有多生气。
如此,景行的追妻路还没有开始就要被扼杀了。
赵景行也眉心紧皱,神色凝重。
他准备起身离开做准备。
但这个时候,惊风的声音又传开:“不用了,锦书姑娘的丫鬟来找她,她回去了。”
“何事如此匆忙,来到门口又走了。”沈澜舟着实有点好奇。
紧接着,他便听到惊风说:“好像是江端侯府来人了。”
江端侯府来人了?该不会是江知眠吧?
闻言,赵景行的眸色暗沉下去。
他与她相识了很久,她才愿意告知他,她的宅子在这里。
可江知眠才来京城,便可知她的地址。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赵景行的脸色很凝重,沈澜舟讪笑道:“也许就是普通朋友呢。”
不说还好,一说赵景行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性子冷,可不是谁都能当她的朋友。”
他可是做了不少努力,才能配得上她的一声“盟友”。
“他们在哪里?”
赵景行整理衣襟,沉声问惊风。
“他们现在在锦书小姐宅子的门口,看这个样子,估计等会是要出去。”
“那我易容,应是来得及。”
……
在马车停下之后,江知眠便跳下来,腰间挂着的玉佩,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他今天穿着的月牙色的长袍,袍上绣着银线交织而成的云纹图案,袖口和领口用金色线勾勒出简洁而大气的花纹,与他英俊的面容相得益彰。
站定之后,他看着曲锦书,脸上露出毫无保留的喜悦,高声呼喊:“锦书姐姐!”
他这个热情的样子,把曲锦书旁边的云水都吓了一跳。
但曲锦书还算是淡定。
她微声问:“可有人跟踪你?”
江知眠挠头傻笑:“自然是有的,不过你放心,我把他们都甩掉了。”
“我今天来找你,是带你去看戏的。静远侯府那批人欺负你,他们的报应来了。那高氏大概是急疯了,求人居然都求到我们江端侯府来,想让我们借人手帮曲兆剿匪。”
闻言,曲锦书挑眉。
果然是疯了。
高琼华不可能不知道皇帝猜忌江端侯府,可她在求了贺修钧之后,还去赵江端侯,只能说明她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一个贺修君不足以让她放心。
引起皇帝猜疑已是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保住她儿子的性命。
“听说,等会曲兆就出发去剿匪了,我们暗中跟着去凑热闹呗。”
江知眠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曲锦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了。
“你稍等。”
她转身回到宅子里,把自己的武器红缨枪给拿出来,还拿出了一把看起来十分破旧的剑。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她回到江知面面前,将那把剑递过去。
看到剑的那一瞬间,江知眠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剑,将其打开,刹那间寒光闪过。
这把剑,剑身细长而优雅,表面光滑如镜,映着日光,形成了一道道跳跃的寒光,这些光芒像是活的一样,在剑刃上来回游走,寒冷而锐利。
“赤霄剑?这,这不是贺修钧的吗?”
江知眠激动到声音都有点磕巴了。
这把剑在江湖上非常有名,当年敌国将军手拿它,在战场上如有用剑如神。
但那将军后来还是成了曲锦书的手下败将。
曲锦书以肩膀被刺穿为代价,取下了他的首级,赢得了这把剑。
但贺修钧却以她最擅长的武器不是长剑为由,将剑给拿走。
“它之前的确是被贺修钧占为己有了,但前些日子,曲雅没钱用就把贺修钧的武器给贱卖了,我趁机将它给买了回来。”
“我想你应该很喜欢它。”
虽然江知眠没说,但曲锦书仍记得,当年他第一眼看到这把剑的时候,眼神有多期待。
江知眠咬了咬牙,他将剑往回推。
“虽然我的确很喜欢它,但这把剑当年是你赢回来的,现在算是物归原主,我不能要。”
曲锦书轻笑:“我的确不太擅长用剑,若它在我手里,只会是暴殄天物。我已有了其他趁手的武器了,你若是不想要的话,我送给别人了。”
“不,这是你送给我的,我要!”
江知眠赶紧将剑拿回来。
赵景行刚赶到这里,便听到这句话。
他深深看了一眼江知眠手里的剑,薄唇抿得厉害。
身后传来寒意,江知眠忍不住往后看。
结果就与赵景行冰冷的眼神对上。
他赶紧挡在曲锦书的面前,对着赵景行拔剑。
他以为对方来者不善。
曲锦书看向赵景行,他已经取下面具,露出那张有疤痕的脸。
她赶紧摁住想要动手的江知眠:“别紧张,是相识的人。”
相识的人?
江知眠微微眯起眼睛,用打量的眼神盯着赵景行。
“赫连祁。”
赵景行来到他们面前,淡声说出这三个字。
江知眠神微惊。
他就是那个被通缉的赫连祁,听说他一直都以面具示人的。
原来,这是他脱下面具的模样。
锦书姐姐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曲锦书也被赵景行的话惊到了,他的身份比较敏感,她没想到他竟会向江知眠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们要去做什么?正好我有点无聊,一起如何?”赵景行继续开口。
不等曲锦书表态,江知眠就先应下了:“好啊。”
“既然锦书姐姐说你是熟人,那肯定是信得过的人。你和我们一起吧。”
说着,他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赵景行先上马车。
赵景行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他睨着江知眠,说:“江世子先上去吧。”
江知眠露出和善的笑容,摇了摇头:“不,还是赫连公子你先,你是客人,我和锦书姐姐稍后。”
他那狭长的眸子露出挑衅之意。
同为男人,他可太清楚眼前这位“赫连祁”对锦书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他偏不相让。
他是客人?
赵景行眼里闪过讽刺。
幼稚的手段!
很快,他拂袖,大步先行上了马车。
到了马车上。
江知眠拉着曲锦书坐在了赵景行的对面。
他还特别大声地说:“锦书姐姐,这把剑我很喜欢,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
曲锦书微微点头:“你喜欢就好。”
抱着剑,江知眠暗地里对赵景行微微昂了昂下巴,神色挑衅。
赵景行修长的手指搭在椅上,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藏住眸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