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想到,表面忠心耿耿的平南王其实野心勃勃,养了八个儿子不说,还想让朕死在路上。“
“若不是朕早有预料,用障眼法瞒天过海,还真没法将这头野心勃勃的狼给引出来。”
“朕也不知道,朕疼爱的皇子居然也包藏祸心。”
“若不是朕提前在宫里设下了埋伏,那这把龙椅,是不是就得易主了?”
“还有那些背主的东西,朕皆不会放过。”
“至于你们,朕很欣慰,你们没有背叛朕,你们是朕的好爱卿。”皇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大笑了一番。
但下面几乎没人笑得出来的。
那些大臣们,满身带伤,神色僵硬。
可皇帝依旧没打算放过他们。
他突然变了脸色,语气微沉:“朕知道你们心中有怨言。但这是揪出内鬼与逆贼的最好法子,朕的江山不容有害群之马,所以朕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揪出来。”
“朕对你们今日的表现很满意,但愿这就是你们的内心想法。”
“朕不容再有逆贼出现,若再有异心者,朕绝不姑息。”
“三王爷等人押入天牢,再等会儿,平南王午时斩首。”
皇帝冷幽幽下令。
平南王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下令斩首。
宋将军马上回答:“遵命。”
冷睨着台阶下的众人,尤其是关注太子,皇帝又说:“太子今日的表现着实让朕惊喜啊。”
赵博程马上跪下:“父皇,儿臣作为西陵储君,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哪怕是流尽最后一滴血,儿臣也绝不让逆贼得逞。”
“可你杀了高贵妃。”皇帝的眼神突然变得更有压迫感。
看来,在那峡谷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皇上都知道,想到这一点在场的人心里都不寒而颤。
赵博程脸色依旧平静,他抬头用无畏的语气说:“父皇,儿臣知道自己的做法略有不妥,但那是当时最好的办法。”
“平南王挟持高贵妃,意图要挟我们。若是我们有半点退缩,那只会涨他们的威风,到时我们士气大跌,处境更危险。”
“在那种情况下,绝不能有半点意外,所以宁可牺牲高贵妃,也绝不能灭了士气,让您有危险。你是西陵之根本,若您有事,西陵要亡啊。”
说着,赵博程重重磕头。
那砰砰砰的几声,让人听着都头皮发麻。
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额头都流血了。
“不过儿臣还是让高贵妃丢了性命,让三皇弟没了母妃,的确是儿臣之错,儿臣甘愿受罚。但儿臣不后悔自己所为,只要是为了保护赵氏皇室的江山社稷,为了保护父皇的安危,儿臣绝不后悔。”
他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大有一种可以慷慨赴死的感觉。
曲锦书就站在他的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她眸色微沉。
太子这一招真是高啊,他在以退为进呢。
高贵妃还是有点本事的,至少在哄皇上,吹枕边风这件事上她可以发挥作用。
可他在峡谷直接将人给杀了,断绝了再有人帮赵博沅和高家说话的可能。
现在他又将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实则是在表忠心。
抬眸看过去,她果然看到皇帝的神情愉悦了不少。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开口:“太子在那么着急的时候,还能沉着冷静想出将损失降到最低的办法,实属难得。”
“你也是为了保护江山社稷的安危才做出的选择,朕又怎么会责罚你呢?“
“高贵妃教出了一个意图谋反的儿子,朕还未降罪于她,她反倒先死了。”
“罢了,念在她赴死也算有用的份上,葬了吧。”
三言两语,就把高贵妃收的后事随意给安排好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悲痛和怜悯,有的只是厌烦。
高贵妃多年的圣宠,终究成了一场笑话。
“起来吧,一国太子伤着脸算什么回事。”
“来人,还不赶紧找太医给太子看伤?”
“是,皇上。”
他身边的奴才赶紧跑出去。
赵博程起身,他神色坦然地退到旁边去。
“皇弟,我有话要说。”突然,赵潆开口。
皇帝瞥了她一眼,眼皮甚至都没掀起。
他语气凉淡:“皇姐有何话要说?”
“我的驸马做了糊涂事,我一直想向你请罪来着。本以为趁着去皇陵的时候,可在赵氏祖宗的面前请罪,谁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她说着,一把将身后的驸马赵萧给拉出来。
韩萧似乎已经料到她要做什么了,他眉心微微皱了一下,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一改人前懦弱的样子,抬头,用狠厉的眼神盯着皇帝。
“狗皇帝,我忍你已经很久了。我韩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可你却让我成为驸马,侍奉这个吃斋念佛的长公主,还不许纳妾和入朝为仕,我算什么男人?”
“我隐忍多年,就是想暗中挑拨你们两姐弟的关系。谁知道我那么不走运,被你察觉到了。”
“我明明就差一点就成功了,你不是很讨厌赵潆吗,你早点杀了她,我不就自由了吗?”
“你为何那么昏庸,为何不杀她……”
“够了!”
赵潆大喝一声,她冲到宋将军那边拔出对方的剑,一剑刺穿韩萧的身体。
“本宫念在你是三个孩子的父亲的份上,一直容忍你,可你竟要挑拨我和皇上的关系,其心可诛。”
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身体的剑,韩萧脸色悲悯,他扯动嘴角,露出释怀的笑容来。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沈澜舟倒吸一口冷气。
长公主的狠,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啊。
为了撇清自己,她居然就这样将驸马给杀了。
曲锦书看着韩萧倒在地上的身影。
她方才看到,他临终前想看一眼赵潆,但却死死克制住,眼角还有一滴眼泪。
他恨赵潆?不,他应该是对赵潆有情的吧。有情到可以为她赴死。
可反观赵潆,他看着韩萧的尸体,眼里只有恶意。
她将剑丢在地上,还给宫人下令:“将他的尸体丢出去喂狗!”
“好了,皇姐,好歹他也是你的驸马,给他留几分体面吧。”皇帝突然发话。
“驸马做错事,你不知情,又怎能怪你呢。”
“今日峡谷,皇姐不顾生死挡在前面,倒是让朕想到了往昔啊。”
他那神情,仿佛是想起了过往一般。
赵潆也退到对面去,她与赵博程站在一起。
两人同时看向曲锦书,那眼神凉薄又轻蔑,隐隐约约带着挑衅之意。
曲锦书眼皮直跳。
他们联手了?
目标该不是她吧?
就在曲锦书内心产生警惕的时候,赵博程又说话了:“父皇,儿臣有一事要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