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文？
姜凡怎么也想不到幕后之人竟然是杨子文。
他不明白杨子文这么做的理由，想要给自己找点麻烦？
那这人比自己想象的无聊的多。
姜凡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先是花店的深处有个封魔井，再是他和白夕封印“花神”，最后是杨子文派警察来试探自己。
这中间的联系到底是什么？
记忆！
姜凡突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杨子文身后的特情局就是规列幕后最大的客户，而他和白夕是在非执行任务期间进入花店。
如果证实“花神”是被他姜凡封印的，那就代表他还有记忆。
姜凡的背后一瞬间布满冷汗，今天自己的秘密暴露仅在一瞬之间。
他睁开眼睛，对面的李向真眼神中充满希冀。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杨子文不是算你的领导嘛？”
“他可不算我的领导，在你开口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李向真呸了一声“我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事。”
“抱歉，我除了他的名字，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李向真死死地盯着姜凡的眼睛，发现他并没有说谎的时候，像一个泄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
李向真在房子里的时候，主动暗示自己，这给姜凡留下了好印象。
出于好心，他提醒道：“建议你别和杨子文牵扯太深，他比你想象的可怕的多。”
李向真自顾自地点起一根烟，不屑地说：“刚刚还说你不了解他呢。”
姜凡倒是被李向真勾起了烟瘾，敲了敲桌面，示意也来一根。
李向真倒是不介意，他不拘小节在整个警局是出了名，递根烟而已。
两人吞吐片刻，谁都没说话，淡白的烟雾飘荡在审讯室的上空，让整个房间都朦胧起来。
最后还是姜凡按耐不住好奇心，先开口问：“你和杨子文有仇？”
“算不上有仇，但有些事情想搞清楚。”
姜凡没有继续问下去，能和杨子文有关的事，他总觉得牵扯太多，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倒是李向真好像是因为秘密憋得太久了，不吐不快，嘴巴像是开闸的水坝，把自己妻子的案件一五一十都说出来了。
姜凡没有打断，只是作为一个完美的倾听者，听完了所有的事。
李向真苦涩一笑，说：“本以为能从你小子嘴里知道点啥，可惜了，还是没办法啊。”
姜凡叹了口气，他其实有了一些内心的推断。
那个陶罐多半是一个鬼具，至于贴人皮，多半是其需要支付的代价。
不然特情局怎么会出动呢？
李向真看着姜凡调侃道：“你小子被特情局盯上，不能是有特殊能力吧。”
李向真这么说，是有他自己的判断的，虽然一直搞不清楚特情局是做什么的，但是那些被他们所接手的案子，全都是一些无法被科学解释的案件。
很多警察在私下都觉得是因为鬼，但李向真更倾向于超能力的解释。
姜凡只是摇摇头，他虽然也可怜这个男人，但还不至于掏心掏肺地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
李向真将抽完的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像是在发泄心中的苦闷。
他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看向姜凡说：“我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姜凡看着手里的烟，烟草已经燃烧殆尽，火星靠近滤嘴，拿着烟头的手开始有些灼烧感。
李向真的请求多半和杨子文有关，就像这燃烧的烟头，太过烫手。
他将烟头甩到地上。
“对不起，李警官，我们连朋友都不是，我也很谢谢你，今天提醒我，但是我没什么能帮你的。”
李向真显然想到过这样的回答，嘴巴有些干涩。
“也是，你都说了杨子文很危险，自然没有理由帮我。”
看到对方没有纠缠，姜凡松了口气。
他下次抬头，眼前的男人已经泪流满面，鼻涕和泪水的混合物布满了整张沧桑的脸。
“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那个杀人犯到底死了没，有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双手掩面，全身开始颤抖，这个曾经的警界之星，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追击凶手的他竟然发现目标在自己家小区，不安涌上心头。
他疯狂地拨打老婆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他拿上配枪，猛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
房门是打开着的，血腥味穿过门缝飘了出来。
他单手轻轻拉开房门，客厅里全是血。
一个癫狂的秃子坐在地上，正在将一张沾满血污的人皮往一个陶罐上贴。
秃子旁边躺着一具全身是血的尸体，尸体赤裸着，全身的皮肤都被割了下来。
他在脑海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的妻子，一定不是。
可当看到尸体手指上的戒指的时候，他崩溃了。
那是结婚十周年，他补偿给妻子的。
年轻的时候买不起，但妻子不在意，但李向真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去年十周年送给她的。
秃子旁骛无人地将最后一块皮肤贴在陶罐上，房间里的灯光开始闪烁。
秃子仰天大笑，成了。
李向真拔出配枪，打开保险，指着秃子。
秃子丝毫不畏惧，还在亲吻那个人皮陶罐。
李向真开枪了，只是被身后赶来的警察推了一把，子弹打偏了。
秃子没死，李向真却死了。
他死在了得知妻子案件的凶手被特情局带走的那个下午。
这是什么狗屁世道，为什么不让他亲手杀了那个恶魔。
可他李向真是个废物啊，什么都查不到，就连杀妻仇人死没死都不知道。
姜凡坐在椅子，有些动容，李向真所展现出来的悲伤，就像是洪水，呛得人要哭，根本不用验证真假。
他拍了拍李向真的肩膀。
李向真花了几分钟，才从记忆里走出来，重新变回了那个刑侦队队长。
“见笑了。”
姜凡表示理解：“有时候哭出来更好。”
“走吧，我送你出去，你已经确认没有嫌疑了。”
姜凡的脚步在审讯室门口停下，思索片刻，他转过头对着李向真说道：“杨子文我没办法帮你调查，我尽力帮你调查调查人皮陶罐的事。”
李向真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凡。
“不用谢我，我也只是想知道该死的人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