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您来了癸水怎么办?让座下的官女子侍寝,总比让别的宫的嫔妃侍寝要强。”
绾嵋身为传统的女子,也不由得柔声劝道:“而且等到将来,皇上对您的新鲜劲儿过去,您也需要一些身份低贱的官女子固宠。”
栀瑶双眼一瞪:“皇上有了本宫,还想去找别人侍寝?”
绾嵋显得苦口婆心:“平常富贵人家都有许多妻妾,何况皇上?虽然如今皇上宠您,但您也不能想着让皇上空置六宫啊!”
栀瑶底气十足:“若是本宫真有这个本事呢?”
“娘娘,您可别开玩笑,就算您真有这个本事,满朝文武大臣、宗室里的王爷、后宫嫔妃和太后都不可能同意的。”
绾嵋觉得栀瑶完全是在痴心妄想:“而且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来的千日防贼的道理?那么多想要勾引皇上的女人,您挡得住吗?”
栀瑶不耐烦了:“奶娘,本宫没有兴趣同你争辩,本宫只会用事实说话。”
绾嵋眼见栀瑶即将发火,连忙跪下请罪:“奴才失言了。”
栀瑶忽然问道:“李玉是不是跟娴妃关系不好?要不然怎么皇后调动技勇太监的令牌被收走之后,李玉还专门提了一嘴娴妃,不就是想拉娴妃下水吗?”
“娴妃与舒嫔血统高贵,出身不凡,最看不起低贱的太监。贵妃、纯妃、嘉妃、愉嫔和怡嫔等人见到李玉偶尔都会叫一声安达,皇后见到李玉也会称一声公公,而娴妃和舒嫔见到李玉却一向不假辞色,甚至多有鄙夷之态。”
兆佳嬷嬷说起娴妃,显得十分不满:“当然,娴妃和舒嫔也不只是瞧不起太监,连咱们这些出身内八旗的宫女她们也瞧不起。”
包衣旗人又称内八旗,正身旗人又称外八旗。
姚佳嬷嬷也道:“何止呢!娴妃和舒嫔甚至连宫里出身稍低一点的嫔妃都瞧不起,别说是纯妃这种平民女女抬入包衣旗的,连贵妃这种包衣旗抬入满军上三旗的,她们都看不上。”
“其实娴妃本人也不过是满军下五旗之末的镶蓝旗出身而已!有什么可神气的?嘉妃祖上虽是附属王国的人,但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归化大清,编入了满军包衣,她们却曾当面说嘉妃是外邦贱婢,而愉嫔则是蒙军旗包衣,家里官位又低,她们也说愉嫔是蒙古奴才。”
兆佳嬷嬷像是倒豆子一样,把娴妃做过的那些破事全都说了出来:“怡嫔也是民籍汉女抬入包衣旗的,因为怡嫔擅长音律,她们就说怡嫔是扬州瘦马,犹如青楼妓女。对了,纵然是皇后,她们也在背后说皇后虽尊不贵!很多时候,她们都不避人。因为皇后的家世高是高,但祖上终究只是臣子,比不上她们两个,祖上都是一国之主。”
栀瑶面露不屑之色:“什么一国之主?那拉四部之中的辉发国主、叶赫国主、哈达国主和乌拉国主虽然号称国主,其实也不过是几个比较厉害的部落首领而已!最终也全都被咱们大清的前身后金给灭了!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这样算起来,她们的血脉真没有什么高贵的!而且,那个娴妃明明只是个妃子,却时刻端着一副正妻范儿!有时候都越过了皇后,自以为自己比皇后更像正宫。”
兆佳嬷嬷连声附和:“实际上,皇后是勋贵大姓出身,世代簪缨,满门荣耀,那通身的气派根本不是娴妃能比的。她的血脉再尊贵,辉发国主也早已化成灰了。”
“据老奴所知,娴妃是她阿玛的小女儿,而且还是老来得女,她出生的时候,她阿玛都已经五十多岁了,后来又活了二十多年,前两年才刚去世。”
姚佳嬷嬷对于每个嫔妃的信息都很了解:“在她前面有哥哥,也有姐姐,她哥哥今年都四十多了,她姐姐是她阿玛的长女,今年都五十多了,嫁给了已经被革了爵位的奉恩辅国公为正妻,生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海智,乃是娴妃的亲侄子,但是年龄却比娴妃要大上整整七岁。”
栀瑶前世看过清宫档案,继后的阿玛在继后嫁入潜邸当侧福晋的时候,也就是雍正十二年,记载继后家世的时候写着其阿玛“原任佐领”。
那拉家的佐领是世职佐领。
这意味着继后的阿玛当时已经退休了,年纪至少在六十岁往上,甚至是七十岁了。
而在乾隆元年,继后的阿玛身为外戚,还曾在节庆之日入宫谢恩。
但等到乾隆确立继后,继后的阿玛和兄长都只得到了追封,是由继后兄长的儿子直接继承爵位的。
由此证明,继后的阿玛和兄长都在乾隆十五年之前去世了。
而如今乃是乾隆八年,栀瑶所了解到的信息与历史上的记载不谋而合,因为娴妃的阿玛在前两年确实已经与世长辞了。
如此推算,娴妃的兄长怕是也活不长了。
姚佳嬷嬷接着道:“所以娴妃从小受尽宠爱,当年嫁入潜邸的时候也十分刁蛮,入宫多年,虽然比不过皇后和贵妃,但从前在六宫之中也是三号人物,因此依旧难免眼高于顶,接人待物更是傲气凌云。”
栀瑶又问:“舒嫔呢?”
兆佳嬷嬷心有疑惑:“至于舒嫔,说起来虽然位份比娴妃低一些,但实际上她的家世要比娴妃好得多,却一直跟在娴妃身边,以娴妃为首,明明她有个姐妹嫁给了皇后的弟弟,怎么论都应该跟皇后更亲近一些,偏她不同常理。”
栀瑶更加不屑一顾:“这宫里家世好就有用吗?或许有一些用处,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要不然顺治爷的废后静妃又是怎么回事?古时那么多被出身低微的宠妃斗倒的皇后又是怎么回事?”
兆佳嬷嬷连连点头:“娘娘言之有理,奴才等人受教了。”
姚佳嬷嬷特意汇报道:“娘娘,昨日陈贵人带着陆常在为您四处奔走,她们专门去求了怡嫔和纯妃,其中怡嫔借了陈贵人不少银子,让陈贵人四处打点,但是陈贵人和陆常在却在纯妃那里遇到了愉嫔,二人对陈贵人和陆常在好一通冷嘲热讽,二人昨日真是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