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以东,侧向南岸,自古被称之为“江东”。
自古以来,这里都以富饶着称,时至今朝亦是如此。
古往今来,此地历史上最出名的人物名为:项羽。
公元前202年,项羽留下一句“无颜见江东父老”,随后于乌江自刎。
随着时代步入现代社会,项氏一族的后人依旧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这一日,金霞漫天,风光正好,项氏一族又迎来了一个小生命。
在欢庆氛围中,爷爷为这个初次造访世界的小生命取名:项霄。
……………………
寒来暑往,一转六载。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吃过了早饭的项霄坐在后院的石阶上双手撑着下巴,神色认真的看着爷爷给自己父亲演示家传的杀伐秘术。
啪!
爷爷一拳头打在父亲头上,敲的父亲脑壳梆梆作响。
“笨死你算了,要有杀气,没有杀气那还叫杀伐秘术吗?!教了你这么久,还只是学了个形似,半点神韵也无。”
父亲无奈,只能揉着脑袋不吭声。
他倒是想有杀气,可杀气这东西,没杀过人又怎么可能有?
即便是杀过了人,也不是人人都能练出杀气来的。
爷爷却是没打算饶了父亲,冷声又道:
“哼!我看你就是高位置坐久了,心里那点气全散了。”
听自己爹这么说,父亲当即出言反驳。
“爸,现在和平年代,哪有机会练杀气啊。”
“你还说!你当我老顽固不会玩互联网啊?国外什么样你当我不知道?你老子我出国闯荡的时候还没你呢!”
看着自己儿子还要顶嘴,爷爷当即朝项霄招了招手。
“大孙子,过来,去陪你爹练练。”
听到爷爷叫自己,项霄当即应了一声从石阶上跳了下来。
身为父亲的项卫国本来没当回事,正准备把刚刚受的气在自己儿子身上找回来,就忽然察觉到自己被一股杀意锁定。
这杀意虽不纯粹也不够凝实,但已经足够让项卫国这个在和平社会待久了的中年男人汗毛倒竖。
反应过来后项卫国心里火气也是上来了,撸起袖子。
“小鬼头,反天了你,来来来,今天不打的你桃花朵朵开我就不是你俺怛。”
闻听此言,项霄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杀意猛然一滞,差点没当场溃散。
“俺老爹,俺怛不讲武德。”
(注:俺老爹是对祖父的称呼,俺怛是对父亲的称呼。)
项霄又不傻,当场就不打了,指着自己父亲就朝爷爷告状。
爷爷看着项卫国双眼一瞪,眼中警告意味极其明显,转而又立刻变脸,笑盈盈的看向项霄。
“乖孙别怕,有爷爷在,他不敢。”
有了爷爷这句话项霄就放心了,当即再次凝聚起心中杀意对准自己父亲。
他这凝聚起来的杀意并不是针对自己的父亲,毕竟他父亲对他还挺好的。
他是先在脑海里回想自己看到的那些意难平之事,比如:好人没好报、恶人大行其道、命运的狗屁倒灶……
这些事让他心中怒意难消。
然后他再把自己父亲定为假想敌,如此才能凝聚起杀意。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的杀意并不纯粹,也不够凝实,跟爷爷要求的杀气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
不过,仅是如此也就够了。
杀意凝聚成型,项霄如离弓之箭般爆射向自己的父亲,包裹锋锐气罡的手掌直取心房。
可他的功力毕竟要比自己父亲差的远,夺命一击被轻易拦下。
手腕翻飞间,项霄被甩飞出去。
实际上他父亲此时若是想,完全可以借着扭转之力将他的胳膊拧成麻花。
毕竟是自己亲儿子,项卫国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被甩飞出去的项霄借势如同蝙蝠般倒挂在房檐上。
双目一凝,杀意裹挟着罡气透目而出,如两柄利剑般刺向父亲。
项卫国双掌覆上厚实的罡气探手一抓,硬生生将项霄打出来的罡气撕碎。
暴力破解了罡气,项卫国却不觉得好受。
罡气中附带的杀意如同透骨之冰,冻的他双手发麻。
项卫国知道,自家的杀伐秘术就是通过杀意和杀气的加持,使得自身拥有极强的远程攻击手段。
自家老爷子的杀意和杀气他领教过,那是如同要焚尽一切的烈火,怀着对敌人的憎恨,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杀死对方的决心才能有那样的效果,这也是独属于老爷子那个时代所特有的特征。
而自己儿子的杀意中,他只感受到了刺骨的绝望,那是不给一切希望的黑暗,要将敌人的灵魂都湮灭的意志。
若要有个比较的话,老爷子的杀气就是‘你必须死’;自家儿子的杀意却是‘你不配活’。
窥一斑而见全豹。
通过杀意,项卫国已经看到未来会有多少人因为被自己儿子判定为‘不配活’而死在他手上。
这就是他们项家武学的缺点,有些太过死板了,所以才说是取乱之术。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爷爷发话,施展了半吊子秘术的项霄从房檐上翻身落下,落地时感觉自己都有些脱力。
强行催动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些。
“霄儿,你去玩吧,爷爷再练练你爸。”
“好。”
项霄应了一声就走了。
他走后,身为一族之长的项荣看向现任家主项卫国。
“爸,霄儿他这杀意……”
“我知道。”
“这种类型的杀意太危险了,还是别让他练家传手段了,不行就让他去学其他家的手段,实在不行送到龙虎山上也行啊。”
“我有分寸,霄儿他对善恶的分辨虽然有自己的看法,但三观还是很正的,只要这点没错就行。
咱们项家能传这么多年,难不成你以为全靠自觉?
当年小鬼子都没让咱们一族堕魔……哎…不提这个,总之你记住咱们家还是有办法的就行……”
另一边,离开的项霄不知道后院中的父亲和爷爷在聊什么,而是思考起自己以后该作何打算。
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后,他本以为自己是带着记忆出生到了某个现代社会的人家中,后来慢慢了解才知道这里是一人之下的世界。
既然知道了,那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老老实实的待着。
他父亲为人宽厚,也因此一直练不成家传秘术,而族里的主脉后代又没有什么天赋出色的,爷爷怕秘术失传才会每次父亲回来都严格督促他。
倒也不是要求父亲学会,只求以后有好苗子的时候能把秘术传下去。
他们项家的武学专攻战争与杀伐,乃取乱之术,因此没办法收徒,更不得外传。
没有足够的教导与约束,外人一旦学了去,保不齐就会为了练功杀戮无辜。
古代战事不断,他们项家自然不缺练功的机会,但现在和平盛世,想修炼自然就困难了许多。
也正因为项家武学和秘术的独特,可以说他们一族注定天生就是与军伍绑定的,家里每一代都被要求必须参军入伍。
要是没个当兵的资历,回到族内都抬不起头来,那是全家都要被戳脊梁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