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这样成何体统?”
季怀川的阴沉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看着眼前凌乱的场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奴仆见他来顿时不敢动手,连忙撤到一旁像鹌鹑般缩了起来。
莲心站在季怀川身旁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紧张不已。
她刚才姜采苓恐怕要吃亏这才急急忙忙找来了季怀川希望能制止这场撕打。
这时正被张翠芝撕扯着头发的姜采苓看见季怀川时像看见救星一般奋力挣脱张翠的手朝他扑过来哭喊道,“侯爷,救我,二少夫人让这些刁奴打我,快严惩她们。”
季怀川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只见她此刻头发松散,脸上布满抓痕,衣服凌乱,狼狈至极,实在不堪入目。
他额头突跳强忍着不适移开视线朝也好不了多少的张翠芝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张翠芝冷哼道,“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见了,是她先二话不说上来就扇我的脸,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气。”
随即语气嘲讽道,“难道我们女人家的事大伯哥也要来掺和一脚偏袒她不成?”
季怀川闻言脸色难看非常,随即看向姜采苓问道,“是你先动的手?”
姜采苓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心虚,随即理直气壮道,“是她在背后散播我们的谣言,现在外面都在传我们的事,我敢肯定一定是她说出去的。”
张翠芝闻言面露了然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事,我也听说了,可你凭什么说是我传的?怎么不怪你自己不知检点,这府里那么多双眼睛,谁看不出你们那点事。”
“我又没那让所有人闭嘴的本事,这不是迟早的事吗?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扣到我头上了还敢打我,这还没进门就敢这么嚣张跋扈,要是进了门那岂不是还敢杀人了。”
“今日这事我是不会这么算了,我要去找老夫人求她给我做主。”
她说着便怒气冲冲地朝福熹堂去了,季怀川就是想拦也来不及了。
姜采苓还是气不过看着张翠芝的背影骂道,“去就去,以为我怕了不成。”
“住口。”季怀川忍无可忍愤怒喝道。
“你什么时候才知道收敛些?”
姜采苓闻言一怔,随即委屈道,“是她先在背后散播你我的谣言,你不帮我竟然帮她?”
“你有证据?”季怀川忽然冷声道。
姜采苓闻言一愣,随即惊讶道,“这还讲什么证据?很明显就是她,在侯府我只跟她说了这事,她就是怕我进府后会威胁到她的掌家之权,所以根本不想我进府,就想坏了我的名声,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所以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季怀川闻言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姜采苓想反驳什么却发现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忽然冷静下来想想,是啊,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她刚才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想那么多。
只是看着季怀川完全不信任的眼神她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痛。
他竟然不信她的话。
见她不说话季怀川皱眉道,“就算是她散播流言你也不该如此无礼,你这样与泼妇有何分别?”
他的话像是冰冷的刀子插在姜采苓胸口,原来在他眼中她竟是这样的女人,她竟成了她最厌恶的泼妇。
季怀川见她一脸深受打击的样子终究有些不忍,语气微缓道,“现在外面满是流言蜚语,这段日子我们还是别再见了,纳你进门的事会尽量往后推一推。”
“你也需要些时日好好学学规矩适应侯府,最重要的是修身养性,别再这样总让我为难了。”
姜采苓闻言一慌,颤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不见我了?“
季怀川没有回答只是对莲心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她回去换身衣裳?”
莲心闻言连忙上去搀扶姜采苓,却被姜采苓一把推开,她倔强地看着神色紧绷的季怀川仍旧不死心问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季怀川抿唇不语。
就在这时,宋嬷嬷带着几个婆子走到两人面前,宋嬷嬷先是朝季怀川行了礼,随即说道,“老夫人命奴婢带姜夫人去福熹堂。”
季怀川闻言眸光微闪,点头道,“人在这儿,你们带去就是。”
随即对一脸茫然的姜采苓说道,“我之前几次纵容你,才让你如此张扬,这次你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也该让你长个教训了。”
宋嬷嬷见季怀川似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对身边的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见两个神色不善的婆子朝她走近,姜采苓挣扎道,“不,我不要跟你们去。”
随即看向季怀川几乎哀求道,“你陪我去好不好?”
季怀川身形微顿,随即一言不发抬脚大步离去。
姜采苓看着他冷硬的背影眼泪簌簌流下来,也不再挣扎任由两个婆子将她押着。
福熹堂
张翠芝坐在椅子一边哭一边抹泪道,“我嫁进来六年还没从来没受过这种气,竟然在自家被一个外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脸,还把我弄成这个样子。”
“我的脸要是毁了我就不活了。”
谢婉清坐在下首静静听着未置一言。
说来也巧,不知老夫人又怎么忽然想起她来,又把她叫来嘘寒问暖一番,她正不厌其烦地应付时就见张翠芝十分狼狈地闯了进来。
老夫人一问才知是姜采苓打了她,她便一个劲哭诉着让老夫人严惩姜采苓,还有跟着她的那些丫鬟婆子作证。
谢婉清听到时也很是惊讶,随即又觉得这也确实是姜采苓能干出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能干出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的事,她也不知该说姜采苓是聪明还是蠢。
她能猜到是张翠芝在背后做手脚说明她应该不蠢才对,可让人意外的是她就是用了这愚蠢的法子报复张翠芝,也不知她是蠢还是太过有恃无恐。
“行了,闭嘴,我这头被你吵得头疼,我已经让宋嬷嬷去带她过来,到时自会给你一个公道。”季老夫人撑着头不耐烦道。
张翠芝这才收敛哭声只是低低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