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又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和离?”他死死地盯着谢婉清一字一顿道。
谢婉清蹙眉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反问道,“侯爷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你都做了些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季怀川闻言神情一滞,随即脸上露出一抹难堪。
随即嘴唇喂喂喂颤抖道,“你......是为了那件事?”
“你还没有放下?”
谢婉清闻言眸光微动,却闭口不言。
季怀川见此像是明白了什么,沉默半晌开口道,“不管为什么你要和离,我告诉你我不许,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既然进了我季家的门,你生就是季家的人死是季家的鬼,想要踏出那个门除非你死,就算死了也只能入季家的祖坟。”
“你好好想想吧。”
他说完便掀开车帘,沉着脸气势汹汹地下了马车。
谢婉清看着还在不断摇晃的车帘犹如深潭的眼眸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琼莹掀开车帘语气焦急唤道,“小姐,您没事儿吧?”
谢婉清回过神来轻轻摇头道,“我没事。”
见谢婉清神色如常,琼莹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上了马车坐在谢婉清对面有些后怕道,“刚才侯爷那脸色实在太可怕了,还好他没对您做什么。”
“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忽然这样了?还有您为何这么早就要回去?”
谢婉清看了她一眼后幽幽道,“我跟父亲说我要和离。”
“什么?”琼莹闻言眼睛睁大地看着谢婉清,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随即后知后觉试探道,“老爷一定很生气吧。”
谢婉清闻言微微垂眸道,“是啊,父亲不同意。”
琼莹闻言疑惑道,“您应该猜到老爷的态度了,为何还要说?”
谢婉清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现在知道了,就够了。”
琼莹闻言试探道,“可连老爷那一关都过不了,小姐要如何和离?”
“这条路走不通自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我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我,哪怕......。”谢婉清说到这里忽然将话咽了回去。
对满脸担忧的琼莹安抚一笑道,“总之,我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
琼莹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谢婉清莞尔道,“我们回去吧。”
琼莹闻言只好心事重重地去将车夫叫回来驾车回去。
她总觉得小姐心里装着许多事,还有些事是不想她知道的,她虽心中担忧,但她不说她便不问。
只要小姐好好的就好。
她自理解小姐的难处,身为女子想要逃出生天岂是容易的事,就算她侥幸脱离了季家,到时恐怕谢家却无她的容身之地了。
而且现在侯爷知道了小姐的心思,小姐在季家的处境恐怕越发艰难了。
马车摇摇晃晃在行驶在街道上,谢婉清闭目养神脑中回忆今日季怀川的一言一行,忽然睁眼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想利用谢家和宣文侯府往上爬,她定不会让他如意。
现在他之所以不动她不过是因为他还需要借着她去搭上谢家和宣文侯府的势力和在朝中的人脉。
他如此费尽心力讨好她的父亲不过是因为他刚回京不久,备受排挤站不住脚跟需要她父亲出面罢了。
父亲虽是户部尚书,但毕竟为官几十年,有些话从他口里说出去和跟季怀川嘴里说出去的效果自然不一样。
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在打京城守备的主意,上一世他们让她去求父亲费了一番力才让他当上京城守备。
后来又让她去求外祖出面不过五年时间就让他当上了宣武将军。
上一世他之所以能步步高升自然少不了谢林两家的助力。
这一次她定要绝了他的路。
父亲虽一时被他蒙蔽,但出了今日的事,季怀川在他那里好不容易留下的好印象定会大减。
等父亲冷静下来后哪怕仍不接受她要和离的事也该仔细斟酌季怀川这个人值不值得他帮。
谢府,谢谦看着只剩一桌未动的饭菜,长长叹了口气。
这时赵氏抱着谢章进来见谢婉清和季怀川都不见了。
她也发现谢谦脸色很不好,便知他们恐怕是不欢而散。
她将谢章抱着坐下后试探道,“他们走了?”
“走了。”谢章面露疲惫道。
随即看着赵氏说道,“你说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之前那季怀川大婚当日就去了边关,一去就是五年,我看着心中都不是滋味,那孩子却毫无怨言尽心尽力地帮他看着侯府。”
“谁不说我谢谦有一个好女儿?”
“她上次来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这个当父亲的知道她一心盼着季怀川回来,甚至还生怕他回不来了。”
“听说季怀川回来了,我也替她高兴,想着他们两个终于能在一处好好过日子了,我也少替她操些心。”
“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就因为季怀川带回来的一个女人她就要闹和离,这孩子不该是这样善妒钻牛角尖的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我竟没看出季怀川竟是个宠妾灭妻的,之前看他行事还算妥帖,不说让他洁身自好,但竟然能为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子把削了正室夫人的掌家权,可见他也是个糊涂的。”
“要是他还执迷不悟耽于女色,他祖上挣来的荫封恐怕都得断在他手上。”
谢谦一口气将心中的不满全都说了出来,忽然停下来顿觉口干舌燥,正看见桌上酒杯里还未喝完的酒,正准备抬手喝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眉头一皱。
赵氏见此连忙另拿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她最开始让人准备的酒递了过去。
谢章接过酒一饮而尽道,“我当时都没好说那酒实在入不了我的口,他说是御酒我才让人去拿来的,谁知道他们侯府竟然乱到连御酒都能拿错,实在荒谬。”
赵氏听着有些云里雾里,一时不清楚他到底站哪一边的。
她不知不觉就问了出来。
谢谦闻言冷哼道,“婉清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站她那一边的,只是她说和离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至于季怀川,要是经过这次后他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就当老夫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