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薛知恩——”
齐宿珍而重之地享受着她的一切对待。
“但我不会奢求你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
他甚至不敢说,她会爱他。
他连幻想都不敢幻想。
薛知恩捏住他的颌骨,冰凉的指尖掐紧他的腮肉,泪水瞬间浸透她的指腹,应该是很疼的力道,齐宿却只在乎——
“你的手好凉,我帮你暖一暖吧。”
“怎么暖?”
齐宿刚想说,搓搓手帮她暖。
可惜。
她坏。
“唔……”
……
如果要选床伴,齐宿一定是没人会放过的选择。
被他自己扯乱的衣服半开着,完美的男性身材半隐半露,透白的皮肤泛粉,杏眼高鼻,唇红齿白,睫毛长得像扰在人心上的小刷子。
漂亮,听话,懂事。
但薛知恩今天可不是来选床伴的。
……
齐宿滚滚喉结,仿佛被摄进她微闪的深情眸中,满脸通红地呆愣。
“不行,我找别人。”
薛知恩耐心不好,等了两秒就要起身。
“我行,我行,我行的!”齐宿急忙往前挪动膝盖说。
“那——”薛知恩靠上卡座皮质椅背,半耷着眼睫,懒懒吐出一个字,“来。”
距离在缩短,足以舒缓神经的暖烘烘的味道侵占周遭空气。
薛知恩自己都没发觉她尖锐的神经被安抚,她淡眯起桃花眼,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齐宿的呼吸打在她脸庞,浮得睫毛轻飘。
好近。
他主动离她好近好近……
这是第一次。
齐宿的耳中只剩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眼中只有她,脑中则一片空白。
——他现在要吻薛知恩了。
他在做梦吗?
是做梦吧。
他暗自掐了把大腿。
不疼。
肯定是做梦。
是做梦他就可以亲了吧……
许久,许久,薛知恩都要等得不耐烦时,她光洁的额头被极快地落下轻轻的一吻,一触即离,极尽温柔、珍视,恐一碰伤到她似的。
薛知恩恍然抬眸,触到齐宿亮闪的如火烧的眼睛时,瞳孔微颤。
他抖着忍耐到极致的身子,眼底的烈火烧红了脸:“对不起,知恩,我、我只能到这一步。”
薛知恩无意识地手指触到仿佛还残留他唇温的额头,表情稍滞。
她因这一个短暂单纯,毫无情欲的额吻傻了。
死寂的心湖像被凿了个洞,呼呼往里灌暖风。
她半天没有动静,齐宿以为她不满意,握住她的衣角:“求你了,不要去找别的男人……”
薛知恩把那洞堵上,淡漠说:“那我去找别的女人?”
“……也,”齐宿哽得要哭了,“……也不要。”
薛知恩看到他的眼泪就烦躁,恶声恶气地恐吓良家夫男。
“你今天不往我嘴上亲,我就出去找男人女人挨个亲一遍,我看看跟你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为什么就他靠近,她没那么想一拳揍过去?
难道是恶心太久免疫了?
齐宿当真是怕了,他哆哆嗦嗦地挨上来,跟鸭子学着自荐:“老板,别找别人,来找我吧,我的条件也能当头牌……”
“你不是免费吗?”
“我倒贴。”
如果他真是男模,怕是要反过来给她钱,求她来点他。
“……你真离谱。”
“只对你离谱。”
“……你爱我?”薛知恩忽地问。
齐宿几乎是立刻说:“我爱你。”
“……呵,”薛知恩骤然冷笑,“我不信。”
齐宿急了,忙想凑上她的唇角轻触一下表忠心,薛知恩像他之前一样倏地侧脸躲开,冷冷嘲讽。
“你也配亲我?”
她脸变得相当快,站起身,映着他怔愣脸蛋的眼底恶意浓得要溢出来。
“叫你亲,你就真亲?也不想想自己这种垃圾配不配。”
话落,薛知恩转头就要走。
齐宿一愣,慌忙拉住她的手腕,心急道:“你要去找其他男人吗?”
薛知恩懒得跟他继续演戏,毫不掩饰自己骨子里的冷血傲慢。
“一群比你还烂的垃圾,我多看一眼都嫌脏,放开我,你个恶心的死骗子!”
亲?
怎么可能。
她为什么要去亲更加恶臭的垃圾?
她有病吗?
亲一袋入室‘垃圾’她还不够疯?
她今天是来,找人‘快乐’的。
刻薄地作弄别人也是一种快乐。
如果齐宿不阻止,那一身‘臭’味的男人会在碰到她的前一瞬间被她按进盛满冰块的凉酒桶里泄愤。
反正她花钱了。
花了很多很多钱。
足够所有人趋之若鹜,就算被摁进冰水里也能喜笑颜开的钱。
这种消遣法子是家里那位老祖宗教她的。
只要有钱有权,你可以玩弄任何人。
如果不能,那就是钱、权还不够多。
薛知恩虽从不屑做,但也深以为然。
可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因她给了很多钱权却还是不能摆脱这个嘴里没实话的贱男人。
至于玩弄……
薛知恩看着听到自己臭骂而喜不自胜的男人。
应该不用花钱。
毕竟他爱倒贴。
她说外面的那些人比他烂、脏,她看都不想看一眼,那就是在夸他好、他干净,只想看他,也不疏离地叫他‘邻居先生’了。
单单这一句,就把刚还哭得要喘不上气的齐宿哄好了。
只是这实在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知恩,我们先回家再聊……”
“谁要跟你回家!死骗子!”
这几天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看到他那张往上贴的臭脸越来越重,简直要将她仅剩的理智全吞没,薛知恩干脆一脚踩上他脸狠狠把人踢开,大步往外走。
不行。
她必须找人做点什么。
“知恩,你等等我……”
齐宿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又生气了,捂着脸追上去。
薛知恩出门就见邵扬和谢固两人拿着她的卡在走廊交谈。
“我买了你一晚,”她指出谢固,沉眸问,“确定,给钱你什么都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