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让你公开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准备结婚,会领证,会相伴一生,行了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
齐宿破防大喊。
薛知恩不说话。
他一个人跟被丢弃的小狗似的,呜呜咽咽,念念叨叨——
“你好坏,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男朋友吗?为什么要跟网友否认?呜呜呜,我是你男朋友是不是给你丢人了?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是不是要去捡垃圾吃了?”
“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你会不会跟别人结婚啊?我记得有好多人暗恋你,呜呜呜——”
“薛知恩……我好难受啊……”
我要死掉了。
好烦。
他怎么这么啰嗦?
薛知恩不想听了,走又走不掉,他跟挂在自己身上一样,一个大高个,身体是黏的,骨头是软的,眼泪汪汪地扒着她不放。
“闭嘴!现在公开行了吧?”
她指着那些暧昧至极的照片。
“那当然是不行啊!!”
齐宿脸涨红了,去抢手机。
“这不行那不行,你到底有完没完?”薛知恩烦不胜烦,“不公开就放开我,我要去睡觉!”
齐宿气喘吁吁地夺过手机,生怕她真把这些照片发上网。
他发现从薛知恩这里要个承诺真的好难。
可是今晚他不想跟之前一样稀里糊涂地。
“先别睡,你对我就没有心动吗?”他眼神乞求,“哪怕一点,一点点?”
薛知恩面无表情:“对着你心不动,我不就死了?”
齐宿:“……”
薛知恩冷嗤他:“你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我死。”
这冷言冷语,很奇怪,齐宿闻出几分温暖的味道。
不对你心动是因为我死了。
你还没有本事让我不心动。
这齐宿听到的。
他的耳根悄悄发热:“你又给我错觉……你总是给我错觉……”
薛知恩知道他说的错觉指什么。
她说:“那就是你的错觉。”
我不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齐宿闭了闭眼,环抱住她的腰,轻声重复,“我知道的,我知道。”
看着他卑微的痴态,莫名地,薛知恩不太舒服,可能是心口,也可能是被她缠住的四肢百骸,像有虫子在爬,在咬。
细细密密地疼。
下属满怀祝福的话回荡在她耳边。
幸福。
似乎就在她手边。
只要她想,随时可以抓住。
即便她不想,对方好像也会抓住她。
但‘他’不敢过于冒犯,‘他’畏畏缩缩,哭哭啼啼。
既然唾手可得,为什么不占为己有?
不知道是不是烦躁压迫神经,还是他偏高的体温过于扰乱神智,薛知恩抓起他的衣领,问:
“你想分手吗?”
齐宿被吓傻了,直摇头:“不,我不想,你不要跟我分手……”
“那就不分手。”
没等他把话说完,这句话像一根甜丝丝的棍子当头一棒。
齐宿又傻了。
这是什么意思?
薛知恩拽紧他的领口,在他唇角亲了一下,重复:“不想分手那就不分手。”
“……”齐宿声音颤抖,“你的意思是跟我当普通男女朋友吗?”
“还有不普通的男女朋友?”
薛知恩见识少,她不清楚。
齐宿:“可以、可以结婚吗?”
薛知恩盯他,见羞羞答答,满含期待的脸,遵从本心,又在他唇上挨了下,挑起桃花样的深情眼。
“看你表现。”
“……”
周围世界的空气全静了。
齐宿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她的呼吸,以及自己的心跳,什么被否认身份的酸楚全化作乌有。
只剩她的不分手和会结婚。
他是不是已经疯了?
怎么看见听见幻觉了。
“你的心脏怎么不跳?”薛知恩头抵着他的胸膛,抬头看他安详的俊脸,“你是死了吗?”
是死了。
看见一个老婆婆叫他喝汤。
今晚齐宿的心脏跟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死一会儿活,现在这颗心脏终于被浸泡在甜滋滋的蜜糖里溺毙了。
冲动之下说出那样的话,说实话薛知恩有些后悔,她不应该被他身上热乎乎的小狗味迷了心智。
她试图跟齐宿讲道理,让他对她死心。
“你应该看出来了,我脾气很差。”
齐宿黏黏糊糊地蹭蹭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好。
“不会啊,你脾气明明超级好,就算偶尔生气了,也超级无敌可爱~”
薛知恩看着他被刚被扇肿的脸颊:“……”
她脾气要是好。
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坏脾气的人。
她又说:“我打人还很疼。”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亲自动手打人,你的手也会疼啊,”齐宿心疼地轻轻揉捏她的手掌,“你人怎么这么好,打人还亲自动手,呜……”
齐宿要感动哭了。
薛知恩仍旧无语。
她说:“我还没怎么给你花过钱,都是你在给我花……”
她给的,他都没要。
“那是我心甘情愿啊,我的钱能给你花,我多荣幸啊,而且我的钱就是你的钱,”齐宿一堆歪理,“说白了,还是在花你的钱。”
“对不起,”他突然觉得薛知恩好可怜,“我白吃白住,还花你的钱,你让我进屋,让我抱你,让我亲,你真的好好——”
“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
薛知恩:“……”
他没事吧?
像是得了什么‘痴恋薛知恩综合症’,跟傻子一样一股脑地爱,一股脑地付出,先前不求回报,现在要的回报就是跟倒贴钱的保姆一样伺候她一辈子。
病入膏肓。
好可怕的男妈妈。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应该害怕他,但这里没有正常人。
薛知恩缩进他的怀抱里,手不知何时覆上他薄肌下的平坦小腹。
齐宿一抖,遽然湿黏的视线粘上她。
薛知恩胡说八道:“你要是能生孩子就完美了。”
贤惠温柔的完美人夫。
齐宿的呼吸窒了两秒,也胡说八道:“我也想生你的孩子,我好想生。”
他来生,一个像薛知恩的孩子……
来不及细细幻想,他眼前忽一花。
某只提起这奇怪话题的猫翻身把他按倒,她居高临下垂睨他的眼神又阴又沉。
“不许生。”
“啊?”齐宿还有些懵。
“你不是都有我了吗?”
薛知恩叼起他衣襟,含混不清的字一颗颗打在男人的心弦。
“不许生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