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忍不住轻笑着摇头。
她打开门,里面一阵凉气吹来,一个穿着工整西装的男服务员从前台走出来,双手放在前面,微微弯腰,“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姓童,张先生订的。”
“原来是童小姐。”服务员瞬间了然,都不需要查看就带着她往里走。
她们缓步往里走,餐厅里灯光低暗,室内流淌着轻盈的小提琴音。
来此就餐的人们都衣着整洁,不像火锅店里热闹的生活气息,这里很安静,人们最多小声的交谈,服务员们也都恪守着安静的原则轻放餐品。
说实话,童玉绥并没有吃过西餐,以前她能去大饭店也是沾了慕行舟他们的光,但那些人就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顺便热热闹闹的聊天,西餐厅,他们可不喜欢这些氛围。
童玉绥被带到包厢,非常纯正的西式装修,干净的墙上还挂了一幅少女心事的油画,看起来格调很高。
他把人送到就离开了,之后有服务员送来水,室内又变成一片寂静。
难道,他和闽良是一样的目的?
童玉绥猜测着,心中不自觉抵触。
在男性群体为主导的世界,哪怕童玉绥是海爷义女,自己似乎也总是被默认成为下位者,这种感觉其实非常糟糕,但她也无力改变现状。
很快,人来了。
他的穿着并不正式,来到西餐厅只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短袖工装裤,露出他精壮的手臂,他坐下,对着旁边的服务员吩咐道,“上菜吧!”
不用自己点餐,童玉绥松了一口气。
很快,菜被有条不紊的端上来,菜上齐,人就散了,童玉绥看着自己面前的主餐牛排还有刀叉。
大头看到这了然的勾唇,之后自然的拿起刀叉。
看着孔武有力的粗人拿起刀叉来竟然别样的优雅,只见他左手拿叉右手拿刀,手腕轻轻用力,牛排就被整齐切分开。
童玉绥默默看着,之后才拿起自己的刀叉开始切自己的牛排。
第一次切,她有点用不好,安静的包厢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是她切牛排发出的响动。
她抬头看了对面一眼,又继续切。
大头已经插起一块优雅的吃下,又见她毫不影响的继续切忍不住露出满意的笑来。
终于,牛排切好了,童玉绥终于能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
她插起一块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很新奇,她第一次吃到这么嫩的牛肉,和炖煮的牛肉或者火锅里涮的牛肉都不一样,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吃也没有那么好吃,实际上,她更喜欢吃点带点辣椒的东西。
“感觉怎么样。”大头笑着问她。
童玉绥又咬了一口,看着他盘子里也剩了好多,说道,“费劲。”
“哈哈哈。”大头见她如此真性情忍不住笑出声来,跟着点头,“确实有点麻烦,但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会。”
童玉绥抬头,疑问的看着他,怎么感觉他在教自己呢!
大头当作不知继续给他讲一些餐桌礼仪。
西餐其实还算简单,中餐更加麻烦,这些童玉绥知道点,但会的并不多。
这下她可以确定,这位就是在教自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不学白不学,就像他说的,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会。
终于,一场午餐在他的教学下度过,童玉绥边听还吃了点意面什么的,但他好像基本没吃。
“您吃些饭吧!”童玉绥轻声询问。
大头心中微暖,他笑着点头,三两口把牛排吃掉看着她面前鹅肝没吃就问她,“怎么不吃鹅肝,不喜欢吗?”
童玉绥看着面前这小小的精致的东西愣了一秒,这是鹅肝?她,还真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甜点,又看桌子上只有这一份便没有吃。
“尝尝吧,看看喜不喜欢。”
大头竟然真生出了养女儿的心情,想尽力给她最好的东西,让她没有任何不知道的东西。
童玉绥笨拙的拿叉子去叉,鹅肝是软的,精致的餐点就这么被破坏了,她略微尴尬努力把盘子里的都吃完。
大头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失策了,接着状似无意的说道,“这西餐我也吃不惯,你等会吃完再陪我吃点别的吧!”
“啊,好。”童玉绥乖乖点头,她又看了大头一眼,就点了一小份牛排,以他的身材肯定是吃不饱的,所以他其实也不太喜欢西餐。
想明白后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再没了顾忌,一口把鹅肝消灭,之后放下刀叉,“我吃完了。”
“那,走吧!”
大头又在笑了,其实他以前没那么喜欢笑的,甚至在下属眼里一直是严肃的形象,就算在海爷面前也是很严谨的性格,但今天他嘴角的笑意就没有停过,心里满满当当的满足。
他们一起又找了家小店吃了点东西,童玉绥虽然没吃太饱但也不饿,就没有再吃。
大头吃的很香,和坐在西餐厅优雅分食牛排的人大相径庭。
但他也不在意,坐在有些油腻的餐桌前,很快把一碗面吃完。
吃完饭他并没有走,而是带着她买了些东西,大头很感谢秦素,自己能和童玉绥结缘秦素占了很大的功劳,刚开始他嫌秦素烦后来却忍不住多问问秦素童玉绥在学校里的状况,那成了他紧绷的生活里唯一的一抹温柔。
童玉绥一直不明白大头到底什么意思,直到他们来到秦素家门口,她听到两人的谈话声。
“老师你好。”
秦素只一秒就听出来他的声音,这两年,她不知道给这人打过多少次电话,发过多少次微信,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声音,即便他现在来了秦素还是有些生气,两年了,次次家长会,孩子的成长时刻,他一次都没来。
“你终于舍得来见你女儿了。”
大头一点都不生气,甚至在听到女儿这个词后心生愉悦,他非常抱歉的弯腰,把礼物递过去,“是,这两年你费心了。”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秦素这才痛快些,带着人进去,又给他们倒水。
童玉绥一直没有出声,因为她已经有些傻了,一直恍惚的听着他和老师聊天,她面上茫然,心中掀起滔天波浪。
自己怎么就成他女儿了,他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