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倒下了,洛比亚立马就要完,那你这些天在这守着还有什么意思?”
顾淮樾越说越激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看见方子安鬼鬼祟祟的拿着抑制剂和自己碰面那一瞬间开始,顾淮樾就直觉陆承阎出事了。
而他的心也从那一刻开始,除了陆承阎什么都不剩下了。
顾淮樾不知道这是受了信息素影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只要一想到陆承阎会出事,顾淮樾就感觉自己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游走。
他的神经好像被陆承阎用一根紧绷的弦把它和陆承阎紧紧绑在一起,哪怕陆承阎有一点风吹草动在顾淮樾这里都像是山崩地裂一样。
察觉到自己的异常,顾淮樾脸上的神情僵住一瞬。
军医那边已经帮陆承阎处理好了伤口,接下来就是包扎。
包扎倒是快,陆承阎以前就经常受伤,军医给他包扎都干成熟练工了,没几下就给陆承阎裹成木乃伊。
“上将,最近注意伤口不要碰水,也不要有任何大幅度的运动,避免伤口裂开。”
军医交代完,这才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开。
方子安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看了眼陆承阎。
“子安,送医生出去。”陆承阎一声令下,方子安这才如蒙大赦,忙点头拉着军医逃一般离开了。
两人走后,飞船里就只剩下陆承阎和顾淮樾两个人。
陆承阎难得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挣扎着起身,把挂在一旁的外套拿了过来,缓缓给自己套上。
刚刚被消毒水洗了浑身伤口都没叫一声的人,现在倒是穿个衣服都喘得不像样了。
“嘶……”
陆承阎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抬手,把自己的胳膊塞进衣服里。
顾淮樾站在一旁,看着陆承阎像是瘫痪了一样,行动迟缓,眼皮止不跳了跳。
“行了,别穿了,又不是没见过。”顾淮樾冷声阻止道。
陆承阎听他这么说,唇角止不住勾了勾。
“可是我冷啊……不穿衣服的话,伤口凉飕飕的。\"
“……”
“或者你过来给我抱抱?抱着就不冷了。”陆承阎眨巴两下眼睛语调上扬的说道。
顾淮樾掀了掀眼皮看向陆承阎,眼底写满了不解。
“你为什么总这样?”顾淮樾问。
陆承阎起身,走到顾淮樾身边,把人拉着坐下。
“我哪样?”
顾淮樾没有立马回答陆承阎话,他的视线错过陆承阎的身子,看向被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抑制剂。
那箱抑制剂和方子安拿来的时候一样,就连外面的封条都没拆开,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察觉到顾淮樾的视线,陆承阎也转头看向那箱抑制剂。
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挪动身子挡住顾淮樾的视线。
“挡什么挡,挡住了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了吗?”顾淮樾说着,一抬手,毫不犹豫的将陆承阎耳后那块贴得歪歪扭扭的阻隔贴扯了下来。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刺啦一声,胶带落下的瞬间,空气中那股冷冽的木质香瞬间爆开。
之前顾淮樾对信息素的感觉不是很明显,但现在……
陆承阎的信息素里,顾淮樾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尖锐的疼痛。
透过信息素传递出来的情绪就好像给顾淮樾开了陆承阎的痛感共享一样,光是闻着,顾淮樾就难受得呼吸不上来。
陆承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忙从顾淮樾手中夺过阻隔贴勉强贴上。
“你干嘛……闻见这个你会难受的!”陆承阎有些焦急的站起身来,站远了些,企图让信息素对顾淮樾的影响降低一些。
“为什么不打抑制剂?”顾淮樾盯着陆承阎,一字一顿道。
明明被那些虫族的血污染之后信息素会失控,为什么还要忍着,明明有抑制剂为什么不用。
明明受到袭击的时候作为将领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为什么要冲上去,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顾淮樾对陆承阎这种自残一般的行为简直难以理解。
“我有667,还能忍住,这个得留给更需要的人。”陆承阎后退几步,和顾淮樾隔开一段距离,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这么小一箱能救几个人?你他妈要是有什么好歹,再有十箱也救不了那些人,你到底懂不懂?”
顾淮樾盯着陆承阎,心中怒火升腾。
陆承阎被他这番话训得愣了一下,“好了好了,下次不会了,我发誓……是不是刚刚吓到你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不过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我们不要为了这个吵架,好不好?”
陆承阎语气温柔的和顾淮樾解释着,企图缓和一下顾淮樾的情绪。
可顾淮樾看向他的眼神里的不解,却丝毫没有因为陆承阎这番话缓和分毫。
两人沉默几秒,还是顾淮樾率先移开了视线。
和陆承阎吵架,并非他本意,但他就是莫名其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顾淮樾十分厌恶。
“……对不起。”顾淮樾低着头,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陆承阎听清。
“刚刚不该跟你着急的,对不起。”
顾淮樾说完,陆承阎也拧眉看向顾淮樾,“你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和我道歉?”陆承阎问。
而坐在沙发上的人只摇了摇头,没回话。
陆承阎动了动身子,想要走上前去,但犹豫了几秒,还是没迈出脚步。
“顾淮樾,”陆承阎远远的喊了一声。
顾淮樾闻言,这才缓缓抬头看向不远处裹成木乃伊的Alpha。
“虽然我不知道你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但……我们可以不吵架吗?”陆承阎语气诚恳的问道。
顾淮樾眨巴几下眼睛,盯着陆承阎没回话。
“就算吵架,你也不许自己生气,我和你保证,下次再也不自己冲出去了,不让你担心,好吗?”
陆承阎就这么站在那,隔着一段距离,空气中满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顾淮樾总感觉这话背后的分量有些沉重。
“陆承阎,我希望你明白一点,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都不爱惜的话,也没人会心疼你。”
顾淮樾说完,陆承阎愣了几秒才小声嘟囔道:“你这不就是心疼吗……”
“说什么呢?”顾淮樾离得远,没听清。
“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