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陆阳特别的兴奋,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他生生的把自己给喝醉了。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少有的一次放纵,他宣泄着他自己堆积多年的苦和累,他憧憬着一切对未来的希望,他渴望自己能进更一步的成长,快一点,再快一点。他知道自己的未来不会一路向阳,他的起点还是太低了,一个村乡出来的孩子,没学历,没资源,光有一腔的热情,想要有一番成就,注定会比别人付出更多。
但他不怕,因为,他知道。
星光不问赶路人,岁月不负有心人。
他更知道,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
这是他在高考前夕,他的语文老师借《荀子修身》里一句话:“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来告诉陆阳,不管有什么困难,也不管有多少艰辛,只要能坚持,一点一点的做下去,就总会有成就的一天。
既然没有更多的选择,也无处可逃。想要让自己,让家人生活的更好,那不如就让这些苦难早一点来,来得更猛一些,以此来锤炼自己。
第二天晚上下班的时候,陆阳再次骑着摩托车准备出去拉客,路过大门口的时候:“小伙子,有你一封信呐!”门卫室里一值班的大爷喊着。
门卫室的几个值班人员对这位新来不久的小伙特别熟悉,自从陆阳开始骑车拉客以来,不管是中午,还是晚上,总能看见他骑着摩托车进进出出,有时候晚上还特别的晚回来。陆阳在进出大门时,也总会经常递过去一两支香烟,特别是晚上回来太晚了,也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人家帮忙开门,一来二去的,大家也知道陆阳的名字。
“谢谢了!大爷!”陆阳停下摩托车,走进值班室,给大爷递过去一支香烟。
陆阳接过信,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刘晓月寄过来的信。上一次刘晓月写的信,陆阳这么久也没有给她回信。不是陆阳冷默,而是他没想好,更不知道怎么回信,加上近段时间,他总是忙着拉客挣钱,慢慢的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陆阳把车骑出大门后,停在马路边上,拆开封口,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了一遍。
信中,刘晓月问陆阳有没有收到她的上一封信,也问陆阳为什么没有给她回信。也说到学校里的七七八八,有趣的、无聊的那些事儿,这中间,刘晓月回忆着在高中时期与陆阳的种种过往,同时,依然还是流露出女孩子的一往情深。信末尾,刘晓月说再有一个月学校也准备放假了,她希望春节回家的时候,能看见陆阳。
陆阳把信折叠好放回信封,小心的装进衣服口袋里,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
这个年龄的男女青年,谁心里还没有住着一位白马王子与白雪公主,谁又不憧憬一段甜蜜的爱情。可这些,对于陆阳来说,好像又是一种遥不可望的奢侈,他矛盾,他彷徨,他无助。
陆阳骑着摩托车,在耀眼的霓虹灯下穿梭着,冷冷的寒风透过衣服,浸浊着陆阳本就冰凉的身体,他感到一阵些许的寒冷。陆阳缩了缩脖子,想把脖子更多的埋进衣领中,今晚到现在,他只挣了十几块钱。
八点多钟,陆阳把车停车Sc大学大门外,不远的公交站边上。刚刚有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生,在兰桂坊,一个酒吧出来,花了两块钱让陆阳把他送到Sc大学下车。陆阳并没有急着走,他想等等,看看还有没有要出去的学生或行人。
“摩托车!摩托车!”两声叫喊声冲陆阳喊着。
远远的,一个女生急匆匆向陆阳停车的地方跑来。
“清江中路!走不?”
“走...!”陆阳不假思索的回应着,并没有看清楚来人。
“你...!”
“你...!”
两人同时指着对方,脸上多少带着一些惊讶。
“对不起!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是叫什么来着?”女生率先问着陆阳,脸上一脸的歉意,
“不用客气!我叫陆阳。”陆阳坦然回道。
女生恍然大悟,用手拍了拍额头说道:“对!对!陆阳。”
女生叫杜若兰,一个多月前在Sc大学里见过,就是陆阳在江里救落水小孩的那次,是宋莜莜的同学。
“你要去清江中路?”陆阳问女生。
“嗯!听天气预报,明天会下雪来着,我要回家拿一些衣服,还要拿我的相机,去年都没下雪,今年下雪,我要和朋友去拍雪景。”
“哦...!那走吧!”
其实陆阳也想不起女生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和宋莜莜是发小和同学,姓杜,而名字,陆阳真没记住。并不是陆阳记忆不好什么的,而是陆阳当时根本就仔细听宋莜莜介绍,加之陆阳对女人有一种,生来俱有的抗拒。
而当下,陆阳也不准备知道女生姓名,不过萍水相逢而已,没什么交集所在。并且,之前宋莜莜已经介绍过,是自己却没能记住,现在如果再问,显得自己目中无人,也更加尴尬。所以,干脆什么也不问,当着一切都明白。
“这个戴上吧,安全,也让脸上温暖一些!”陆阳把女士头盔递给杜若兰。
“咦!这个头盔真好看,还是女士型的。”杜若兰接过陆阳手里粉色的头盔,拿在手里多看了两眼,才把头盔带在头上,并跨上摩托车后座。
“对!这个头盔是女士专用的。”陆阳一边平稳的骑行着摩托车,一边给杜若兰说着这个头盔的来历与故事。
“呀...!看不出你这么有心,还是一枚暖男哦!”杜若兰在摩托车后座上大声说道。
“没办法!这也是为让客人有一种更好的体验吧!”
“嗯!不错!细节决定成败,态度决定一切!”
陆阳有意把车速控制在四十迈左右,没有急速行驶,因为速度快了,风速也大,锦城当下的冬季,气温也是比较低的,扑面而来的寒风,吹打在身上,也让人觉得寒冷,不光是自己,对客人也是一样。
毕竟,风,无孔不入。
“你感觉冷吗?要不要再慢一些?”陆阳问杜若兰。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呃!”陆阳尴尬了。
“你有没有觉得冷,要不我再骑慢一些,这样风小一些。”
“没事,还可以,正常走吧!”杜若兰说着。心里泛起一阵涟漪,还真是一个细心的男人。
二十分钟左右,陆阳把车停在清江中路的一个住宅区大门口边上。
杜若兰下车后,取下头盔,对陆阳说道:“那个陆阳!麻烦你等你一下,我取完东西之后,还坐你的车回学校,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呆会儿一起给你车费,没问题吧?”
“不麻烦,需要我...,我...!”
陆阳本想问杜若兰需要他帮忙不,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好,只能停下后面未说完的话。毕竟,现在也是夜里九点来钟,自己与杜若兰才一面之缘。如果,贸然的进一个女生的家,这是不是太唐突,更别说,人家的家里还有其他亲人,问起来,也难得解释。
“好的,那你等等我,很快的。”说完,杜若兰飞身向大门里奔去。
陆阳看着飞奔的杜若兰,想起杜若兰的爽朗,不拘一格的性子,莞尔一笑。
心道,年轻真好,有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