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我派人送云泽兄出去。”
“不必麻烦了。”
刘澈却在这时微微一笑:“宫门早已关闭,若自行离去,怕是会惊动他人。”
上官云泽当即明白话中意思,于是点头道:“那便麻烦阿澈了。”
“真要这般见外不成?方才请托之事,还要烦劳云泽兄在宫外帮忙一二。”
“放心。”
依旧还是方才去上官家的宫人,陪着上官云泽出了宫门,看着人上马远去,这才回转。
上官云泽前脚走,刘澈也跟着离开小院,不过,他在迈出那扇小门时,还是回头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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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泽快马到家,得了老夫人指令等在门口的下人即刻上前,将人领往老夫人住处。
和衣而睡的老夫人听闻孙儿平安回来,果断叫见。
上官云泽遂将宫中大致情况讲了一遍,与四皇子相关的自是隐去不提,只说除贵妃外,其他人情况尚可,又说方才便是四皇子将他找去,过问了一番货品情况。
老夫人听罢未有评述,只与他校对了袁三的说辞,便赶他回屋睡觉。
上官云泽心中还记挂着白天刚醒的妹妹,从祖母园中出来,虽仍极想立刻前去看望,但最终还是被理智劝住,于是掉头转回自己院中,盥洗休憩,余时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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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事态突然,最先赶到承安宫的胡太医还真没想到自己在救治贵妃的同时还要帮四皇子打掩护。
先前他也担心,皇上尽遣太医院众人过来,四皇子那边怕盖不住,却不知其他太医过来之后,果如四皇子预料那般,竟无一人主动提出要去看顾四皇子,胡太医不由得暗暗叹息一声。
贵妃情况反复,他还要分心去担心四皇子,如此忙到后半夜,早已乏累不已。
这会儿刚去贵妃那边看过,便想着转到四皇子的东屋,借机喘口气,谁知推门一进,倒把自己唬一跳——坐在隔间书桌那人,不是四皇子是谁?
胡太医赶紧上前行礼:“四殿下。”
“胡太医。”
“殿下何时回转的?可曾被人看见?”
刘澈笑道:“胡太医大可放心,没人看到,您今晚辛苦了。”
“此为下官职责所在。”
“贵妃情况如何了?”
“娘娘体热依旧,皇上也已遣人送了两次冰来,但下官观娘娘情状,也不敢一味以寒凉压热症。”
“父王遣了其他太医来看,可有别的意见?”
“只观表象,确似食物不洁,但下官却是见到过最初娘娘是面色晦暗,后才转为体热异常,确实不像餐食不洁所致,只娘娘如今尚在昏睡,一时也不好判断。”
“我那几份,可有检视出异常?”
“殿下送来的几样餐食均无异常。娘娘所用那几份,原碟尚未追回,娘娘方才中途醒过一回,呕出之物也无法具体探查,如今只得再等等。”
刘澈听到这里,眉头再次拧起。
贵妃餐前赏赐的一时未有寻回情有可原,但贵妃食用后的残碟,竟也这么难找,这中间的交易,兴许未等撤桌便已开始进行了。
“父皇那边可有别的消息?”
“皇上也问了殿下您的情况,我说情况尚可,只此刻务必闭门谢客,免于其它枝节。皇上应是听了进去,不多会儿便又遣了人过来,特别交待这边的宫人,一概不许打扰。”
“如此甚好。”刘澈说着便起身,“此刻我也不便出现在贵妃那边,一切就劳烦胡太医费心了。”
胡太医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皇上第二次派人送冰来时,也同时将赵公公带了回去,眼见也快一个时辰,却仍没有回来。今晚知晓殿下实际情形的,怕只不单单是我。”
刘澈闻言一想,反问了一句:“太医若有别的想说,但请直说无妨。”
“娘娘发病之后,这宫里众人皆非常紧张,加之赵公公喝斥,宫人们更是未有多言的。因殿下先前交待,下官便也留心不让他人进这屋来,但就在皇上派人过来带走赵公公之前,下官便撞见赵公公试图进来,只当时被我拦了。但今夜娘娘情况反复,赵公公也不是外人,他若趁着下官忙时一定要进来,只怕也没人敢拦他。”
“可还记得他欲进来的时间?”
“第二次冰被抬进来时,皇上身边的刘公公也一并前来,约莫就在那个时间之前的一刻钟不到,可在那之前,我早已对外说明您需闭门,赵公公却说他未有亲自见到殿下情形,怕日后皇上贵妃问起,无从答辩。”
“你方才不是说父皇已经下令?”
“正是刘公公来把人带走时同时宣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