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司南没有理会南宫适,自顾自到沙发坐下,拿出手机。想找部电影来消磨时间。
经过一番挑选,她选择了一部比较冷门但评分却极高的影片——《南海十三郎》,可片头还没有播完。南宫适他那略带低沉却又不失磁性的声音便打断了她:“不要进来”。
司南循声望向门口,只见一名身着洁白制服护士,端着一盘药,推开门正要走进来。护士听到南宫适的话,也愣在原地,脸上是不解和尴尬。
司南转头望向南宫适,眼神带着询问:“怎么啦?”
南宫适语气坚决:“你去接她手里的药物,别让她进来。”
“哦。”司南不明就里,但也听从他的意思,起身去门口。跟护士说:“这是什么药,需要怎么做?”
“这是烧伤的药,一日三次消毒后涂抹。”护士解释道。
司南微笑着说:“好,那交给我吧,我来做就好。”
“你会吗?这需要专业的操作。”
“可以的,没事,你去忙其他吧。”她的语气坚定,仿佛是在告诉护士,她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护士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药物递给了司南:“那行吧。”护士知道住VIp房的都不能招惹,就听从地将一盘药递给司南。
司南接过药,轻轻关上门,回到床边。将药放在床头柜上,好奇地问:“怎么不肯让护士进来给你换药?”
南宫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你愿意别的女人看你男朋友的身体?”
司南:“……”
又不是真的男朋友。
“假的。”她提醒道。
“假的也不行,我不想被其他女人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司南有些无奈,说道:“医护人员眼里无性别。”
南宫适反驳:“谁说?无性别的话,怎么还分男女科?”
“你这是歪理。”
南宫适抬眼,却认真地看着她:“这不叫歪理,是每个人的底线,就像你不愿意被触碰一样。”
司南闻言,一时语塞。小声嘟囔一句:“那你不也没遵守。”
“所以我让你看我的身体了。”
司南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道:“我没看。”
南宫适却坏笑一声:“从昨天到现在,你没看?”话语中带着一丝挑逗与戏谑。
南宫适背部烧伤,需要裸露背后,由于房间内有暖气,他一直是光着膀子,灼伤严重的部位盖一层纱布。司南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被他这么说,顿时也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习惯他裸露的上身。
“我没注意。”司南小声辩解道。
南宫适轻嗤:“得幸亏你没注意。那就别杵着了,上药吧。”
司南:“……”
她心中涌起一股懊恼,感觉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不过既然说过照顾他,也不想跟他过多计较了。
既然是刀口舔血的任务,在组织训练营里,基础的急救和简单的护理都是必学。司南开始认真地给南宫适的伤口消毒,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的伤口。那伤口触目惊心,至少是深二度烧伤,甚至可能是三度。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她都能感受到那份疼痛。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如果不是他,那么躺床上的就是自己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如果自己真的受伤住院,说不定就会被人发现她血液的异常,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司南用镊子夹起棉球,轻轻地给南宫适的伤口消毒。她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一些,以免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然而,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但当消毒水触碰到伤口时,她还是能察觉到南宫适的身体因为隐忍疼痛而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司南拧开软膏的盖子,准备给南宫适涂抹时,突然她有些主意。
她给自己的手指也消毒,然后用南宫适当年给她的匕首,轻轻划破自己的食指。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她赶紧用拇指按住伤口,然后用棉枝蘸取自己的血液,涂抹在南宫适的烧伤的部位。
“我好像突然闻到血腥味。”南宫适蹙眉道。
司南手抖了一下:“……”
暗道这个男人什么鼻子,怎么这么灵敏。她强作镇定,试图找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能不说吗?”司南鼻头沁出冷汗。
“怎么啦?”
“就是……就是女孩每个月……”司南支支吾吾着说,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既是心虚,也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借口。
然而,落在南宫适耳朵里,就是这个小女孩又害羞了,不好意思了。
南宫适的脸上也浮现一抹尴尬:“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
“嗯。”司南应了一声。然后迅速剪了一块纱布盖在南宫适的伤口上面。再夹了一块棉球给自己的手指止血。
处理完伤口后,司南回到了沙发上,继续观看电影。
“在干嘛?”南宫适突然出声,打破病房内的宁静。
“看电影。”司南目光依旧在手机屏幕上,简洁回应。
南宫适继续问:“喜欢电影?”
“还行。”司南随意应一声。
“过来。”
“嗯?”司南疑惑地看向南宫适。
“一起看!”
司南有些拒绝,解释道:“很老的片,而且很冷门的。”
“无所谓,打发时间而已。”
“你公司不是很忙吗?”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我工作?”南宫适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没有。”司南只得暂停电影的播放,拿了手机走过去病床边,坐到椅子上。继续说道:“我已经看了有十多分钟了,调回去?”
“不用,就这样继续吧,什么片?”
“《南海十三郎》,粤语版,能听懂吗?”
“少少啦!”(一点点。)
听到南宫适的粤语,不知为何就戳中了司南的笑点,她噗嗤地笑起来,笑得有些肆无忌惮,大概是想起小时候看过撒贝宁讲粤语的一些搞笑场面。
南宫适几乎没有见过司南笑过,尤其是这么毫无顾忌。她的笑声甜美而清脆,宛若林间初升的鸟鸣,使人陶醉其中。洁白如玉的牙齿在笑容中闪烁,犹如晶莹的珍珠。一直以来,她都很严肃、沉稳,加上穿着一直是黑白灰,有一种不苟言笑的小老太感,甚至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丧。也就这么笑的时候,才像个小女孩。南宫适觉得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