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圈外面,曹威靠着坐在地上,表情迷离。围观的人纷纷凑过来看着。
“大家别看了,都回去吧!失心疯而已!”丁文俊说道。
没有人离开,所有人都想看看丁文俊到底怎么处理的。
“抬回去洗洗吧!换身衣服。” 丁文俊冲着家属说道。
“好好……”女人急忙答应,伸手要去拉那男人。
“别动我,我死了半年了,身子都烂了,一动就碎了,曹兰呢?贾文呢?我死了以后谁给我打幡摔盆的?”男人突然又大喊起来。
围观群众一听,吓的一身冷汗,这不是曹家二大爷平时说话的语气吗?
真的鬼上身了?围观的人纷纷向后退去。
女人不敢动了,看向丁文俊。
丁文俊走上前,抬起手,抡圆了胳膊。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曹威的脸上,现场瞬间安静了。
曹威也愣住了,眼睛看着丁文俊,似乎这一巴掌根本不是打在他的脸上,他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丁文俊也看出来了,曹威不是装的,最起码现在不是。
一开始曹威应该是装的,在大脑不停的暗示下,他入戏了,出不来了,思维的混乱导致了他行为异常。
为了争他二大爷的遗产,他在脑子里估计想了有半年了,他又是几个侄子中年纪最大的,理所应当获得他自己的那部分,这也成为了他的梦魇,根深蒂固在他的脑子里。
丁文俊的一巴掌之后,眼睛看向了曹威的双瞳。
曹威一个哆嗦,清醒过来。
“回来吧!魂归魂,人归人,放下执念!”
听丁文俊“胡说”,曹威竟然点了点头,随后闭上眼,打起了呼噜。
咦?好了?周围的人一阵惊呼。
“抬回去吧!让他睡一觉就好了。”丁文俊扭头向曹猛说道。
“好好……谢小丁先生,来搭把手,抬回去。”
几个人急忙上前,把曹威抬了回去,女人感激的看了丁文俊一眼,也跟着去了。
“走吧!爷,回家吃晚饭了。”
“嗯!”丁老头点了点头,他本来也以为曹威是装的,他根本就不信什么鬼上身。
“哎!小丁先生,曹威真的是鬼上身吗?”围观的人大声问道。
丁文俊笑了笑说道:“哪有什么鬼上身?再说了哪有大白天上身的?他这种病在中医里面叫癫狂,也叫癔症,也就是我们说的失心疯。”
“那是不是以后遇到这种病都要打一巴掌就好了?”
“不是的,《内经》里面提到“”五情相胜”,人在受到刺激时会产生这种失心疯的症状,所谓:悲胜怒、恐胜喜、怒胜思、喜胜悲、思胜恐。曹家老大这是思绪太多,我也只是叫醒了他,至于一巴掌,那是用疼痛刺激他的神经而已,大家不要乱想了,散了吧!”
“哎呀!厉害,厉害,到底是学医的,又会叫魂,难怪城里的领导都找他,丁叔后继有人了!”围观的人纷纷夸赞道。
叫魂?丁文俊差点背过气去。
回到家里,丁志祥时不时看向丁文俊,他不知道在这小半年里,他儿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从心里是不愿意让他儿子成为土官,但是现在看来,他好像已经拦不住了。
看情况,丁文俊在县里已经接活了,而且还认识了不少领导,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初三一早,一辆轿车停在了丁文俊家门口,乡里转送来了青云观和市政府的联合署名请柬,祖孙俩每人一张。
“你……怎么也有请柬?还单独的?”丁志祥疑惑不解。
“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上次跟我爷去过一趟,把我也当成居士了。”
这样的解释明显牵强,这可是市政府发的,能搞错?
“你就别管了,你初六不是回沪都吗?收拾你的东西吧!”丁老头有些不耐烦,他对丁志祥的盘问有些反感。
丁志祥不问了,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初四的时候,丁志祥开车,带着杨玲和孩子还有丁文俊去了一趟他姥家,有了年前那十来天的住院治疗,他们好像也能接受杨玲的存在,就是老太太想起自己的女儿,还是眼泪连连。
“赔了四千多块钱医药费和营养费,人也被抓起来了,刘利民初三的时候来了一趟,说是要从严从重审判,新来的县书记很生气,亲自抓这件事。”舅舅絮叨着。
丁文俊点了点头,这事肯定要严办的,影响太坏了。
“表哥表嫂呢?”
“回娘家了,村支书昨天带着他妹妹来给你姥磕头,说是让我们看在乡亲的面子上给他儿子一次机会,被你表哥表嫂撵走了。 ”
“撵的好,早干嘛去了?”丁志祥插话说道。
也没留下吃饭,丁志祥又带着妻儿回去了。
初五的时候,小姑一家又过来一起吃了饭,下一次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丁文俊在家接到了江燕的电话,简单的寒暄几句就挂了,又接到袁英的电话,交代明天去青云观注意事项。
“怎么?还有人会捣乱吗?”
“捣乱倒不会,会有国际友人在,青云道长关系挺广的,记住了,华冲道长是我们十三所的老主任,你要知道你属于哪一方的。”
“明白了,英姐。”
袁英的意思很简单,门户之见自古以来有之,明天肯定是什么人都有,袁英是在提醒丁文俊明天要维护华冲道长的形象。
就像开武馆的,新开业时会有挑战者,还要面临时不时来踢馆的。
青云观同样如此,政府支持它翻盖扩建,肯定有眼红之人。
初六一早天刚亮,丁志祥告别父母,带着杨玲和小丫头回沪都了,小丫头还舍不得丁文俊,哭了好一场。
送走丁志祥,丁文俊骑车带着他爷爷去了乡政府,市政府的中巴车已经在等着了,岗南县去的土官只有四个人,年纪都挺大的。
“爷,整个岗南县不止这四个吧?”
“这几个都是以前在青云观待过的,后来年轻一点的土官,都算他们带出来,没有挂名。”
“明白了。”
这就是所谓的一代不如一代,连丁老头在内的五个人都是在青云观进修过的,算是根正苗红的土官,半官方认可的,到了参与冥婚被抓的刘光明这一代就参差不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