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仙尊神念带着纯粹的血脉之力,划破长空直落到林家。熟睡的洛阳丝毫没被打扰,林麟感应到之后立时将周围布满心海防护。
只见来自本尊的最强之血刚刚入体,洛阳识海深处一道虚影闪现。若是洛家老爷子在此,一定会认出来,这就是洛阳出生之时,曾经现身的女子。
女子似乎对林麟本尊的神念精血有很大排斥,打出明显远超此界极限的灵力结界,想将其挡在尚未完全成型的腹中小人之外。
神念之中一道声音响起,
“落英,万年之怨待你归来,我自还你。”
女子虚影听到声音,脸上带着怀念,又露出一丝怨恨,愣了一瞬。趁此机会,林麟心海潮起,助力神念精血落入胎儿体内。
女子回过神来,面呆怒意,似乎随时要对林麟动手。林麟直接将其从洛阳识海中隔绝,心海潮汐奔涌着将她包围其中。
“她非你,我非我,有任何事情,我送你回玄元,自去解决。”
有本尊接引,林麟心海之水直接将这道残存神魂托起,灵力直指天外,虚空之中一道流光出现,将其裹挟而去。
洛阳半梦半醒间似乎感受到什么,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沉沉睡去。林麟看着她,叹了口气,希望本尊别怪自己多事。
不过,这种说不清的孽缘,他还是躲得远远的好,本尊自己造的孽自己处理。不然刚才要是那女子虚影全力激发,洛阳即使不死,体内经脉也得崩解粉碎。
这边麻烦脱手,玄元大世界就没那么轻松了。原本一众人正在仙殿之中汇报,虚空之轮可能藏匿的地点,就见林麟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找到了,诸位随我去一趟吧。”
天葬之地外,玄元界大能齐聚,不过此刻他们都有些疑惑不解。为了寻觅潜藏的虚空之轮成员,他们可以说将整个世界翻了个遍,甚至连诸多下界都没有放过。
唯独此地,他们没有前来探查。无他,此地只有仙尊才能进入,其他人连靠近都要承受巨大压力,所以此地虽埋葬着历代仙尊界主,但从未有人觊觎。
“此处规则没有崩解,他们应该不是直接进入。我进去之后,所有人立刻和世界之心连结,务必将此地彻底封锁。我没有出来之前,不许任何人接近探查。”
不等众人回话,林麟径直撕开一条空间裂隙,闪身而入。天葬之地周边,所有人的灵力立时被世界之心串联,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整片区域之上。
林麟刚一显形,就察觉异常。果不其然,有几个鬼祟之人,在入口处紧张忙碌。一座大阵正慢慢成型,其中堕落意志和虚空之力交缠,四周灵力尽皆被吞噬。
幸好林麟机警,没有从入口光明正大进来,不然还真要费一番手脚。仔细探查之下,这几个人竟然身负堕落界主之血,难怪天葬结界没有反应。
事不宜迟,几人正商量着如何逃出玄元的后续,就感觉自己不受控制了。
林麟飘身而下,目光凝视之中,一阵哀嚎声响起,身着暗色制服的虚空之轮成员,只剩最后一人,其余全都化为了身侧大阵的养料。
“懂规矩不?”
“明白,甲五,点燃天葬之地,吸引你注意力,此时引落英神魂归来,助我们湮灭玄元。”
林麟点点头,果然如此。
堕落界主们自然是有自己的骄傲的,被揭穿的阴谋不会再继续下去。所以虚空之轮成员,被抓获之后,从不隐瞒自己知道的一切。
舒舒服服地死和被仙尊界主们折磨得生不如死,他们还是会选的。林麟也不和他废话,挥手之间,将他化成一缕虚空之力,去找他的主人了。
身侧大阵尚未成型,不过已然威能惊人。堕落意志需要以仙尊神念化解,但此刻林麟没这个时间,只能强行将整个大阵压缩,碾成一团压制在识海之中。
甲五说的很明白,困扰林麟多时的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先前化身第一次遇到虚空之轮作祟之时,林麟就有所怀疑。
虽然堕落界主视他为眼中钉,但化身所遇战傀,就好像是故意有人送到其身边。加上之后侵蚀世界意识,如今又出了洛阳和落英之事,一切似乎都准确地送到化身周围。
玄元界他们也施了障眼法,不仅以偷盗战傀引得所有人奔走。堕落界主更是不惜动用自身精血,也要将甲五等人送进天葬之地。
如此作为,他们势必有对林麟的必杀底牌。落英仙君,曾经的玄元第二人,资质之强,甚至超越林麟,两万年即达到仙君巅峰。
原本林麟和她同时冲击仙尊之位,并不占优势,但不知为何,她最终放弃了晋升的希望。散落了一身修为赐予所有玄元下界,只留一缕残破神魂,埋葬在天穹镜池。
另有一道神念没入虚空,去寻找新的机缘。想来洛阳识海虚影,就是这道最后的神念了。
关于落英仙君之事,众说纷纭,不过林麟成为仙尊之后,用了封禁之术,玄元再也不可提及此名。
时间久了,除了林麟之外,也只有少数几人,尚且记得这个曾经的天骄人物。并非是林麟霸道,这其中有不可为外人道的隐情。
其实落英当年,并非是主动放弃,而是被林麟打散修为,重创神魂,最后被放入天穹镜池,这个全玄元灵力流转最为平和之地,慢慢温养。
两人当年虽是大道之敌,但惺惺相惜,并未有你死我活之念。奈何仙尊之位只有一个,注定一切不会平静。
落英所修,皆是她自己成长途中,感悟春去冬来,沧海桑田之变的时空之道。此功法无人给予她教导,全靠强悍的悟性自行发掘。
时至最后一步,唯有颠倒日月,以一界之力融于自身,将玄元化为她体内世界,从此天时皆为她之喜怒,世间变迁都随她血脉流转。
她犹豫了,一来她自觉尚不能承受一界之重责,二来她害怕自己不再是人,只剩运行世界规则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