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大婶子尖声质问:“怎么会没有了呢?不是昨天下午,才从花家要回来的吗?”
赵家二婶子也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花如鱼,仿佛在看一个不讲信用的小人。
花如鱼一脸天真的看向赵家大婶子和二婶子,满是委屈的问:
“二位婶子,你们怎么这么和我说话?难道我自己的东西,在不在家里,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赵二婶子生气的质问:“那你说,粮食哪里去了?”
花如鱼恍如没有听懂她的质问,好脾气的说:“被我对象驮走了啊!昨天下午一袋,今天早上一袋。
他说我身体不好,要用这些粮食,和他其他地方的战友,换一些补品给我吃。
像西疆那边的大枣、葡萄干啊,东海城市的海鱼啊,还有什么燕窝鱼翅的,他说那些虽然贵了点,但是有营养,适合我吃。
只要我吃了身体能好,那就值得。反正这些是家里的多出来的粮食,要不也是吃不完的。
不能浪费,要合理利用,正好那些地方都缺粮,他们会很乐意交换的。”说完,还一脸羞涩甜蜜。
两个人齐齐无语,气得说不出话来。花七七对象都是团长那么大的官了,还这么恋爱脑,每天只想着媳妇,有病!
过了一会儿,花如鱼见两个人还不说话,她有些伤心的说:“两位婶子,你们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这那么两大袋粮食,被我对象用自行车驮走,还都是不是上工时间,一定有人看到了的,你们要是不信,去打听就是了。”
赵大婶子脸色有些僵硬的开口:“七七,我们没不信你,就是这没借着粮食,回去,这一家老小的吃什么啊!”
赵二婶子也是讪讪地,她说:“七七,要不,你少借我们点,一个人三十斤就行。本来你家不是三个人的口粮吗?现在家里只剩下你自己了,粮食还应该有的多才是吧!”
“我们家粮食在我爸妈死的时候都用了,没粮了,你们来帮忙——”
花如鱼的话戛然而止,定定地盯着她们俩,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有些尖锐的说:
“哦!我想起来啦!我爸妈死的时候,你们两家也没有来一个人帮忙。自然就不知道,这家里的粮食,全都用来招待,来帮忙的乡亲和宾客了。”
两个听她这么说,更是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花如鱼冷冷地说:“你们走吧!我真没粮食借给你们。你们还是看看谁家有粮吧!实在不行,去村里赊点也行,村里不是年年都有人去赊粮吗?”
村里往外赊粮也是有定量的,也是要看这家一年分多少粮食的,分的够用,却是偷偷卖了或者接济亲戚,村里可是不管的。
她们俩纯纯就是想来占花如鱼的便宜,怎么会真的去村里赊粮。再说,也赊不来啊!他们两家又不在村里的困难户名单。
“七七,你忙,我们再去别家看看,先走了啊!”
赵大婶给赵二婶使了一个眼神,两个人起身,讪讪地往外走。
花如鱼也没起来送,就那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二位婶子有空来啊!我正忙着,就不送二位婶子了。”
两位赵婶子刚走,大门花如意正在切菜,还没来得及关,又来了一位胡婶子。
她自来熟的进了院子,看到花如鱼正在屋檐下切菜,自来熟的拿了一个小板凳做到花如鱼身边,说:
“七七,这是要晒菜啊!今天这天好,适合晒菜,像这种天气,两三天菜就能干了。
你家这菜长得也好,这茄子豆角的吃不了,多晒点,冬天就不用光啃白菜萝卜了。”
花如鱼一脸天真的问:“是啊!天气好,胡婶子也是没上工,刚在家晒完菜吗?”
胡婶子有些不自然地说:“哪是哟!我是张罗着俺家你三哥的婚事,这不愁的嘛!四处撺掇着,看能不能凑点钱,好张罗着给他办婚事。”
花如鱼装不懂的说:“这时候办婚事?没钱可以等年底再办啊!那时候村里分了粮又分了钱,再办不是正好嘛!
干嘛急这一时半会的。没必要,搞的自家人还愁眉不展的,何苦呢?”
你说的好有道理,看我接下来的话怎么说。胡婶子心里闷闷的想。
不过,她能被花如鱼的话堵回去吗?那自然不能啊!
她一脸愁苦地说:“你是不知道,儿大不由娘,俺家你三哥这不可相中人家姑娘了,这日思夜想的,吃饭都不积极。
这不,昨天上工差点锄头锄了脚面。我怕他想出个好歹来,思来想去的,还是决定给他办了吧!
这不是想着,早办晚办都是办吗?还不如早办完了早省心,就是这手头的钱不宽裕,得借点。”
花如鱼感叹:“这做父母的真不容易。”
胡婶子笑呵呵的说:“生活嘛!活的不就是个人气,有人才有希望,有人就有盼头,就这忙碌也愿意!”
花如鱼浅浅地笑着,夸赞:“婶子真豁达。”
胡婶子夸道:“哪能啊!不能和你比,你看你,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找的对象,还是年轻有为的团长,一看就老气派了。
这一个月的工资,就赶上咱们老百姓,小家小户的,辛苦一年赚的钱了。那钱不还是花不完的话。”
花如鱼苦涩一笑,没接话,低着头就闷头切菜。
胡婶子一看她这样,好奇的问:“咋了?这说着说着,咋还不高兴了呢?”
花如鱼看看她,几次张嘴又闭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又丧气的低下头,切着手里的菜,手里的力道都重了几分。
胡婶子一脸关切:“哎呦,你这丫头,有啥事儿就说啊!这让婶子急得,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才是。”
花如鱼想了想,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婶子,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家谁管钱吗?”
问完,她又觉得问的不是很妥帖,紧接着又来一句:“你要是觉得不方便,不说也罢!”
这话听的胡婶子抓心挠肝的,她直觉这里有瓜可吃,爽快的说:“这有啥,我家我管钱啊!咋地,你有什么想说的?”
花如鱼一脸苦像,说:“可昨天,我对象说我还小,家里的财物他先管着,等我再大大一些了,再给我管。
这不,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从花家老宅要回来的钱和粮食,他都拿走了。就给我留了五毛,说是留着给我买糖吃。”
说着,还从兜里掏出来一卷钱,最大的一毛,剩下的全是一分二分的,五分的就一张。
然后,她看着那卷钱,叹息:“婶子,女人不是结了婚就算是长大了吗?这要不算,那得多大才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