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虞逸云的眼皮微微颤动,而后缓缓睁开。
他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疲惫不堪,恰似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可精神却反常地活跃。
“我这是在哪儿?”
虞逸云艰难地扭动脖子,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营帐之中。
“大哥,你终于醒啦!”
小松鼠从袖口钻出,窜到虞逸云的胸膛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虞逸云闭眼回忆了片刻,再次睁眼问道,
“这里是哪里?我记得我们不是遭遇了一只巨型白虎吗?”
小松鼠挠挠头,毫无心虚之意,
“我们现在在西楚战场呢,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一睁眼就在这儿了。”
虞逸云眼皮耷拉着,看着自己虚弱的身体,
“那我这是怎么了?”
小松鼠掰着爪子说道,
“他们说,是恶魔面具透支了你的身体,算算时间,你还得虚弱三天呢。”
“怪不得邪会说我已经到极限了。”
虞逸云恍然大悟。
“你醒啦。”
潭依依掀开帐帘,端着一碗稀饭走进来。
“小二!”
虞逸云惊喜的叫了一声,又问道,
“你可知我是怎么回来的?”
潭依依点了点头,
“你是被一支竹笛送回来的,竹笛的主人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虞逸云思索良久,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认识的人中,有哪个是使用竹笛作武器的。
大概又是老爹安排的人,救了自己吧。
他又问道,“现在战况怎么样了?”
潭依依想了想,回道,
“兽神传承的争夺让各个势力损失惨重,现在天人境强者都不见踪影了。
这场战争陷入了平静,休战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虞逸云猜测道,
“也许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呢?”
“阿弥陀佛。”
潭依依道了一声佛号,
“那样的话,情况只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就在这时,虞逸云脑海中的莲台传来异动。
“我再休息一下。”
虞逸云连忙说道,随后闭上了眼睛,意识来到神秘空间。
只见莲台上方,一行新字闪烁着微光。
“毁灭兽神传承,破坏原本应得之人机缘,使其走上邪路。”
虞逸云看着字,皱了皱眉,
“这算逼良为娼吗?”
“不对呀,兽神传承不是被小松鼠得到了吗?怎么会毁了呢?”
此时虞逸云胸前趴着的小松鼠,吧唧吧唧嘴,“兽神传承真好吃。”
虞逸云走上莲台,捡起一本功法,不满的说道,
“你都能沟通了,为什么不直接跟我对话?”
莲台毫无反应……
“哼。”
虞逸云不满的冷哼一声,嘴里嘟囔着,
“再是三十六变,本公子弄死你!”
随后,他翻看功法,白眼一翻,果然又是三十六变!
花开顷刻,
脚下种金莲,花朵顷刻绽放,莲台散发护体神光,万法不沾,诛邪不侵。
“还行吧,也算有了一个防御手段了,而且还带着特效。”
虞逸云撇了撇嘴,盘腿坐下修炼了起来。
这一修炼,便是三天三夜。
待虞逸云再次睁开双眼,只觉神清气爽,恶魔面具带来的虚弱感已然消失殆尽。
他走出营帐,发现外面一片忙碌景象,似乎在为战争做准备,仔细看去,却又不好像不是。
虞逸云拉住一个路过的士兵,开口问道,
“发生了什么?”
士兵解释了许久,匆匆离开。
原来,各个势力天人境损失惨重,加上北黎撤军,为东荒缓解了压力。
东荒又有恶魔暗中相助,此消彼长之下,
让西楚和南赵皆有了撤军的打算。
但无端撤军,不亚于不战而降,定会被天下人所耻笑。
所以,在他昏迷期间,西楚派人过来商议,两军签订契约。
以阵前坐而论道的方式来定输赢。
西楚输了直接撤军,东荒输了一年内不得主动进攻。
这论道,不仅考验双方的智慧,更考验对天地大道、功法神通的理解。
论道一共十天,今天是第二天。
闲暇的士兵都去前线看热闹去了。
虞逸云听闻这些,心中涌起一股好奇,当下便朝着阵前走去。
一路上,只见士兵们三五成群地讨论着论道的精彩之处。
嘴上说着什么“那人言及阴阳之道,竟有黑白之气环绕”,“有人谈及五行生克,周身泛起五彩之光”之类的话,
虞逸云更加好奇,加快了步伐。
来到阵前时,正是一位西楚的男子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星辰之力与人体经脉的关联。
随着他话语吐出,点点星光在其头顶闪烁,仿若一片璀璨星空,众人皆赞叹不已。
竟震的东荒这边的论道之人频频后退。
虞逸云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一步踏出,来到场中。
“我来吧。”
虞逸云止住后退之人的身体,让他退回去。
虞逸云上前一步,看着西楚男子,缓缓开口,
“吾观世间万物,皆有灵韵,如这花开之妙。”
说着,他施展花开顷刻,脚下金莲瞬间绽放,光芒大盛,那护体神光更是耀眼夺目,仿若他就是这天地间的中心。
众人皆被这神奇景象所吸引,虞逸云趁机胡诌起来,
“花开之瞬,蕴含生死之道,绽放是生之璀璨,凋零是死之静美,此乃天地至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搜刮着曾经听闻过的只言片语,
“且花之开合,似乾坤之吞吐,吸纳天地灵气,吐纳万物生机,此中妙处,岂是诸君能轻易参透?”
随着他的话说出口,脚下莲花随之花开花落,好似在响应一般。
西楚众人面面相觑,被虞逸云这一番看似高深的言论和那神奇的花开之象唬得有些不知所措。
东荒这边熟悉虞逸云的人,则是暗自偷笑,他们虽不知虞逸云用了什么手段,但这唬人的本事倒是一流。
男子皱了皱眉,
“休要故弄玄虚,你这花开之象不过是雕虫小技,如何能与大道相比?”
虞逸云哈哈一笑,
“此言差矣,大道至简,就在这平常之物中。这金莲花开,可抵御万法,此乃防御之道;其散发之光,可净化邪秽,此乃正邪之理。岂是你眼中的简单之物?”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却又说得振振有词,
让西楚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