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本就重伤未愈,又接连遭受了打击。再加上这几日一直都在赶路,风餐露宿的吃不好也睡不好。
他的这场病确实来的气势汹汹。好在有寸心用灵力护住了他的心脉,不让碧茶之毒趁他虚弱的时候卷土再来。否则以李莲花现在的状态,分分钟便会小命不保。
寸心让客栈的伙计帮忙请来了大夫为他诊治,又给开了个方子抓些药回来。
足足折腾了一夜,李莲花的高热总算是退了下来。
他的睫毛轻颤,缓缓张开了双眼,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怔愣。
“你可算是醒了。”寸心松了口气,凑上前去给他的身后垫了个枕头,又动作娴熟的摸了下额头上的温度。
李莲花瞬间耳尖通红的瞪大了双眼“敖姑娘,你!”
寸心不明所以的垂头看他“怎么了?可是哪里还不舒服?”
他注意到自己的身上被换了新寝衣,不由得一阵慌乱的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寸心。
“这寝衣,该不会是你...我!”
寸心这才明白他是误会自己了,站直了身子环住手臂,轻笑出声。
“李莲花,胡思乱想什么呢。昨夜你风寒发起了高热,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我这才叫客栈的伙计帮你换的。”
闻言,李莲花长出了口气。转而神色复杂的看向寸心。
“敖姑娘,昨夜一直是你在照顾我吗?”
怪不得他在昏昏沉沉之时,总觉得有人也像刚才那般触摸自己的额头。
寸心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将桌上熬好的汤药递给他。
“诺,先喝药吧。一会儿再用些热粥。”
李莲花倚靠在床榻上,心里不自觉的泛起一股酸涩。
在他独自承受那些痛苦时,或许不会觉得如何。可一旦被人关心...掩盖在心底的那丝委屈,便会不由自主的涌了上来。
他将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浓重的酸苦味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李相夷以前最怕的便是喝这些苦药,而李莲花却不得不适应...
倏地,白皙柔软的手指飞快地往他的口中塞进个东西。李莲花下意识的想要将其吐出来,可下一瞬,丝丝缕缕的甜味在他的口中蔓延开来。
“好吃吗?”
女子娇俏的面容凑到了他的眼前,眉眼间还带着几分促狭。
李莲花往后一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眼神有些闪烁的看向别处。
“嗯,很甜。你怎么会知道我爱吃糖果?”
寸心一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知道啊,小孩子喝完药给颗糖果奖励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她拍了拍自己腰上的芥子袋,想起里边的糖好像还是长珩给的...
李莲花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一字一句的说道:“敖姑娘,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
“可你爱吃糖啊。”
“...”
*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李莲花被寸心强压着在客栈里休养了三天,才继续上路。
寸心见不得他再日夜兼程的折腾,索性去马行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驾马车。
车厢还算宽敞,里面铺上了两层厚厚的毯子还放置了个小茶几。
寸心让李莲花到车厢里躺着,她来驾马车赶路。
李莲花沉着脸死活不愿意,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马鞭,将她推进后面车厢。
“在下已经欠姑娘的够多了,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到,还不如让我走着回云隐山。”
寸心拗不过他,也就随了他的意。舒舒坦坦的躺在马车里,一边嗑瓜子,一边暗骂着自己又圣母心发作,心软的紧。
他们这些江湖人士,再怎么落魄,总归还是会给自己留些傲骨跟颜面。
李莲花自始至终也没看穿寸心的目的,难不成真的是等着挟恩相报?可自己欠她的反倒是越来越多了..
“李莲花,给!”
他听到动静,下意识的侧过头去。便看到女子伸出来白皙的掌心,上面是一小撮剥好的瓜子仁。
李莲花下意识的想到,女子的檀口轻启将瓜子挨个磕开的模样..不由得双颊蒸腾起热意。
“不必了。敖姑娘,在下不爱吃瓜子。”
“哦。”
寸心的小手飞快的缩了回来。本来她是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在里面歇着,李莲花这个病号辛苦驾车,便给他拿些带有灵力的瓜子解解馋。
哪知他还不要,就只能便宜自己咯。至于是怎么剥壳的,自然是小小术法轻松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