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随接了草稿纸一看发现鱼泽沐写的竟然真的没问题。
按照鱼泽沐的方法算出答案后,时随莫名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自己费劲巴拉在这里想半天。
怎么这小子就能这么轻易想到解题方法。
时随盯着鱼泽沐打量。
鱼泽沐的作业已经写完了,现在在看书。
书很破,也不是他这个年级的教材,大概是在提前学习后面的东西。
注意到时随的视线,鱼泽沐合上书,探过头来。
“哥哥,你没看懂我写的过程了,我现在再给你讲一遍。”
时随赶忙拒绝。
笑话,再让鱼泽沐讲一遍的话,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不用不用,我听懂了。”
“那哥哥你是饿了吗?还是渴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吧。”
鱼泽沐起身去厨房给时随倒了杯热水,担心白水没味,还放了点糖进去。
喝上糖水的时随舔了舔嘴唇,认命埋头写作业。
算了,赶紧写完,两个人就都能睡觉了。
现在都快一点了。
好在剩下的题不多,有鱼泽沐陪着,时随写字的速度大大增加。
“好了好了,终于结束了。”
时随把笔往桌子上一撂,起身准备回屋睡觉。
矮桌上的东西乱糟糟的摆着,时随现在懒得动,刚想说明天早上起来再收拾,扭头就看见鱼泽沐弯腰把东西整理好了。
“好勤快,谁跟你住在一起算他走运。”
时随打了个哈欠,抹掉眼角沁出的泪水后揉了揉鱼泽沐的脑袋。
“哥哥愿意收留我,是我运气好。”
鱼泽沐撩起挡在眼前的刘海,笑着开口。
“你头发太长了,等放假的时候我带你去剪一下。”
时随看着他挡眼睛的头发,打定主意周末要带他出去改头换面下。
“还有生活用品,也是周末带你出去买。现在上学太忙了,没有时间。”
只好委屈鱼泽沐再拿自己的衣服当几天枕头了。
鱼泽沐倒是完全不在意这些,毕竟要是没有时随,他现在还在吊床上躺着喂蚊子呢。
就算回去也只能睡阳台,比不上这里的一星半点。
“其实烧烤店的活我还可以干的,我可以自己赚钱,不会一直麻烦哥哥的。”
鱼泽沐抱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眼睛黑亮,没有血色的唇抿着,尖细的下巴枕在衣服上,巴掌大的脸看上去很是惹人怜惜。
“睡吧,整天脑子里净想着钱钱钱,我都说了会养着你,你乖乖上学就好了。”
时随捏了把鱼泽沐的脸,示意这小孩上沙发睡觉去了。
“知道了,哥哥。晚安!”
鱼泽沐乖乖地回道。
谁能拒绝一个小可怜对你说晚安呢?
反正时随不能。
要不是他的床真的太小了,他就让鱼泽沐和他一起睡了。
“晚安,小鱼,早点休息。”
卧室的房门关上,黑暗中鱼泽沐把时随的衣服紧紧抱在怀里,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许久。
.................................
“宿主,鱼泽沐被人欺负了,你快去找他!”
正上着课呢,意识中的饭桶忽然喊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时随没控制住音量,全班人的视线都都看向了他。
讲台上老师的死亡眼神也停留在了他身上。
时随弯下腰,挡住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鱼泽沐的班里有几个小混混一直看不上他,刚他们故意把鱼泽沐的笔袋撞到地上,还故意踩了几脚。”
饭桶这几天一直观察着鱼泽沐的日常生活,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告诉时随。
“然后他们就动手了,鱼泽沐和他们打起来了,但是他们以多欺少,鱼泽沐没打过,被他们拉扯到厕所去了。”
时随“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时随你在干什么?这是上课,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台上还是那个地中海的数学老师,见时随在他的课堂上惹事,气的头发都掉了几根。
“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外面罚站。”
说完时随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也没停留在窗户边。
拔腿朝着饭桶给他的位置跑去。
“时随你小子,放学给我留下来去办公室找我!我真的受不了你了,必须要找班主任告你一状。”
地中海挠了挠自己的秃头,气的满脸涨红。
......
“在北教学楼三楼的男厕所,宿主你快点去!”
饭桶虽然偶尔看不惯鱼泽沐,但关键时候总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他。
“知道了...”
原身还是太虚弱了,时随刚跑了几步就开始喘气,肋下抽疼,嘴唇都白了。
“你他妈怎么敢打我呢?”
“一个破笔袋而已,我就算给你扔了,你又能怎么样?”
“妈的,早就看不惯你了。”
.......
为首那人把鱼泽沐往地上一推,抬脚就踹。
刚才已经和三人扭打了一通,鱼泽沐身上没什么力气,硬是挨了几脚,被踹的胃部绞痛,蜷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鱼泽沐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直接扑上去把其中一人按在洗漱台上,抓着他的头发就往尖角处撞。
神色狠厉,眼神木讷,瞳孔深处黑漆漆的一片,透不进一点光亮,只是哑着嗓子警告。
“不要动我的东西。”
那人的额头上撞出一个血窟窿,剩下两人竟也被他唬住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但为首那人很快反应过来,抄起旁边的拖把就往鱼泽沐的后背抽下。
鱼泽沐没躲过,被打的闷哼一声,但还是咬着牙把被自己撞的头破血流的那个人推倒在地。
“我操你妈b的,你个婊子生的杂种,我今天就在这里打死你。”
剩下那个人随手摸到一块脱落的瓷砖,把尖角握在手中划向鱼泽沐的脖子。
时随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厕所里传来的污言秽语。
他眉头紧皱,一脚踹开了厕所紧闭的大门。
血液滴答滴答往下流,鱼泽沐捂着脸,血顺着指缝淌出。
沾了血的瓷砖被随手扔在地上。
“小鱼...”
时随赶紧走过去。
鱼泽沐在看到的身影时,先是一怔,随后僵直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又闯祸了。
哥哥给他治病肯定要花很多钱。
要是哥哥不要他了怎么办?
其实他也可以不花钱的,这种伤口过几天就会愈合的。
“小鱼,让我看看脸怎么了?”
时随怕弄疼鱼泽沐,动作很轻地拉开捂着脸的手。
血肉模糊的伤口边缘的肉都翻卷了出来,再深点就能看到骨头了。
但鱼泽沐却没有疼痛的表情,只是僵直在原地。
“哥哥,我不疼,可以不去医院的。”
鱼泽沐一开口,时随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于穷惯了的人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比钱更重要了。
“说什么胡话呢?你都伤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要毁容了。”
饭桶已经呼叫过120了,时随都不敢伸手去碰那狰狞的伤口。
“你他妈是什么人?在这里多管闲事!”
时随的突然闯入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但他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只差了两个年级,时随身型又是偏瘦弱的那种,站在这里根本威慑不了两人。
“你要是他哥的话,我今天连你一起收拾!”
周锃当混混当惯了,自诩是班里的老大。
今天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被鱼泽沐打了,面子自然过不去。
“你妈生你们的时候忘做产检了吧,小畜生们?”
看着准备对自己动手的周锃,时随连家伙恶毒懒得抄,折了两人的手腕后,直接把人踹到厕所的隔间里躺着了。
鱼泽沐被周锃三人带走的时候,有同学跑到办公室告诉了老师。
姗姗来迟的老师刚赶到地方看到的就是浑身是血的鱼泽沐,躺在地上额头破洞的秦臻杰,被踹到厕所隔间里昏迷的周锃。
以及守在鱼泽沐身边的陌生面孔。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