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澈生气了,“莲生哥,你逗我!”
牧莲生懒懒靠着沙滩椅,笑容玩味,“听过小白兔和大灰狼的故事吗?邪恶的森林,有一群凶狠的狼,它们同时盯上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有的狼想把小白兔吃掉,有的狼想跟小白兔玩游戏,还有的狼想跟小白兔做朋友。”
“但狼就是狼,狼和小白兔在一起,她除了成为食物链底端,被吃掉,还能有其他结局么?”
“这算什么故事,莲生哥,你把我当白痴。”楚君澈感觉有被内涵到,盯着牧莲生手里的红色笔记本,又伸手去抢。
牧莲生不给,楚君澈腾地一下站起来,气呼呼的就要走,牧莲生饶有兴趣的看着笔记本,开口道:“讲一个小女佣跟恶魔大少爷的故事,我的十五岁生日,少爷说要送我一个礼物,他居然把毒蛇放进我的衣柜,虽然他说那是拔了牙的蛇,没有毒性,但还是吓坏了我和妈妈,我的生日被毁了,因为他是个恶魔。”
好一个恶魔。
江稚月小跑过来,差点撞到在打电话的楚君越,男人瞥了她一眼,特意将听筒往外拉了拉,声线冰冷,明显的审视,“怎么又是你?”
江稚月无视他,朝着牧莲生跑了过去。
“你不要太过分了,快还给我。”
牧莲生翘起唇角,神态更悠闲了,“我的十六岁生日,大少爷送了我一个蛋糕,上面还冒着火焰,少爷告诉我是熔岩蛋糕,我觉得他把我当成了白痴,他很生气,愤怒的指责我,因为那是他亲手做的。”
牧莲生笑得很有绅士风度,暗藏的恶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哟,故事的主人公来了。”
所有人都齐齐的看向了江稚月。
江稚月出现的太突兀了,她目标明确,就是想要夺回牧莲生手中的笔记本。
她跑过去,牧莲生站起了身,高举着笔记本。
他睨着那张扬起的漂亮精致小脸,风掀起女孩长发,一身简单朴素的衣服,在众人之间明显的格格不入,明明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此生都不可能产生交集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么看着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哇!莲生哥,你好过分!居然偷看稚月的日记!”楚君澈还有什么不懂的,一脸愤愤不平,要帮江稚月抢回日记本。
牧莲生笑了笑,“装什么,刚才你听的津津有味。”
“哇,莲生哥,你冤枉我!”楚君澈好无辜,表情还有点生气。
牧莲生又笑了,“小澈远看是个傻白甜,近看是朵大白莲。”
“莲生哥!”楚君澈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好不尴尬,他长相太具有迷惑性,大大咧咧直爽的,给人的感觉看上去就是傻乎乎的。
他穿着宽大的橙色t恤,手里拿着一把呲水枪,冲着牧莲生就是一阵乱呲。
牧莲生面无表情,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楚君澈自认心虚,拿着水枪就冲一旁的男女乱呲。
“澈少爷,不关我们的事啊!”
大家都很慌,忙着躲开。
游泳池乱糟糟的,香槟洒落满地,有人踩到了不慎滑倒,一片狼藉。
牧莲生站得远远的,勾唇,“我的十七岁生日,少爷趁我吹灭蜡烛的时候,突然拿了把剪刀,想把我的长发剪断,拿去做纪念,上帝作证,事实证明了他的确是一个恶魔,这个疯狂的世界。”
“20x年6月20日,我的十八岁生日......”读到这里,牧莲生的声音忽然止住了,空气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大家玩归玩闹归闹,竖起耳朵偷听。
谁不好奇恶魔大少爷和小女佣的故事呢。
顾少和江稚月,在这幢像是童话故事中的城堡里一起长大。
一个女生心里不是滋味,酸溜溜道:“牧少接下来呢?您继续呀。”
这段后面的故事,时间线得拨回到上个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写下去。
牧莲生扬起唇角,眼里甚是带笑,把日记翻到前面,懒懒道:“十七岁的生日,我差点忘了说,啧,原来兆野长大了,送了小女佣一盒.....”
他语气慢悠悠,不把话说完,暧昧的语气低吟着一些意味深长,惹人遐想的话。
男人具有侵略性的眼神,轻飘飘的扫过江稚月胸口,更惹人遐想了。
“避孕用品吗?你们做过了?”他举着日记本,贴着江稚月的耳朵问。
楚君澈隔得近,听的很清楚,他瞪大圆溜溜的眼睛,原本笑嘻嘻的表情一下子淡了下来,用那双大眼睛情绪古怪的看了江稚月一会儿。
“你还给我,少造谣了。”牧莲生这张嘴就爱添油加醋,无事生非,凭空捏造。
他一脸真诚若有所思的表情,“那么小,就做过了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江稚月直接问他,“有意思吗?”
“很有意思啊。”牧莲生声音更轻了,“日记在我手上,他们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让我想想,帮你塑造一个什么角色好呢,觊觎兆野的小女佣?还是勾引顾家继承人,别有用心的拜金女?”
江稚月反问,“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男人俯身,喉间溢出低笑,热气喷在了她白皙的颈项,似乎被逗笑了,“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少爷,我就放过你。”
江稚月不相信他的话,他俯身而来,她抢夺笔记。
牧莲生笑得更乐了,“你写下来的东西,我过目不忘,在我的心里,你抢回去了也没用,何况你......”
香香软软的少女,身高才到他胸膛。
他高举着手,便够不着了。
他忍不住友好的给她建议,“可以尝试一下踮脚。”
江稚月怎样也拿不到,身高差被碾压了。
空气中的氛围一时间更加微妙了。
楚君越挂了电话回来,和秦肆说了几句公事,偶尔扫了眼江稚月,不悦道,“莲生什么时候和兆野的女佣勾搭上了。”
秦肆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他冷声:“第一次看到他这种表情,好像很开心。”
“牧少这样子欺负一个女生不好吧。”白妍珠抿了抿唇,“日记是很私人的东西,他是怎么拿到的。”
秦肆和楚君越都没说话了,牧莲生和顾兆野一样不干人事,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会不择手段。
牧莲生趁机捏了捏少女的脸蛋,惹得楚君澈哇哇大叫,一副护食的样子挡在江稚月面前。
“这么受欢迎。”
牧莲生不爽了,眼底的晦暗闪过,他推开楚君澈,冲上前要吻她。
江稚月就在他的吻正落下的前一秒,飞快往后退开,向恶势力低头,“少爷。”
话音一落,牧莲生喉结莫名滚动了下,“你得叫我牧少爷,这位是澈少爷。”
指着楚君澈,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秦肆和楚君越,“那位是秦少爷和楚少。”
他把所有人都拖下水,眼中带着威胁。
“叫我们所有人一声少爷,我就放过你,否则今天的游戏,不会结束。”
不过短短几秒,江稚月闻到了那股更浓郁的幽香,还混合着淡淡的酒精味。
此刻牧莲生恶劣的嘴脸,像极了顾兆野发酒疯的样子。
他嘴角上扬却露出一个温柔微笑,很违和,很反差。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尽是居高临下。
“听懂了吗,乖女孩。”
牧莲生的攻击性很强,做事没什么耐心,他的耐心给了同阶层的人,在他眼中就和踩死一只蚂蚁没有多大区别的平民,不配让他多花时间等待。
男人的手指在江稚月脸颊上轻轻滑动,最后落在那纤细的脖颈上。
江稚月顿时感觉被一张细密的网缠住了,呼吸十分困难,他眼眸仿佛生着刺一般,含着笑意紧紧盯着她,透着浓烈的危险气息,不知道又打的什么坏主意。
楚君澈看不下去了,立即把牧莲生的手掰开,“别欺负她,你没看到她很难受嘛!”
“这就难受了,真枪实弹还不得让我更爽。”牧莲生又笑了,盯着少女的红唇。
那双邪魅的眼睛,像闪烁着迷人光亮的蓝宝石。
楚君澈气得鼓着腮帮子,努力去掰开男人的手,结果失败。
他拉着江稚月离开,指尖相触,却是少年如从梦中惊醒,急急把手藏在了身后。
江稚月生怕牧莲生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来,垂下眼睫,遮掩住了眼底的不耐。
她朝着楚君澈唤了一声,“澈少爷。”
楚君澈愣了愣,心跳狂乱作响,他忍不住凑近,想把女孩叫他的表情看清楚,江稚月抬起眸,他就看到了她像洋娃娃一样卷翘的长睫毛在阳光下,根根分明,粉腮娇颜,那快冲破次元的青春气息。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少女站在正中央,就像一只柔弱的猎物闯进了群狼环伺之间。
楚君澈甚至想亲她一口,耳根都有点泛红了。
“真好听,稚月你的声音好好听啊,好甜呀。”
江稚月看向了秦肆,男人面无表情,即便不说话,依旧带着一股上位者天然的压迫感。
她声音很好听,垂下了长睫,“秦少爷。”
秦肆闻言,薄唇勾起讥诮的弧度,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一双眼睛暗藏锐利锋芒。
白妍珠皱了皱秀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大抵是男人的眼神过于直白,直勾勾地盯着江稚月。
少女肌肤如雪,气质像清纯小白花那一挂的,纯美又干净。
牧莲生站在她身后,高大俊美的男人衬得她身形愈发娇小,穿着宽松的长袖长裤,却隐隐崭露出惊人的弧度。
窈窕婀娜的身姿,明明哪儿也没露,却能勾魂摄魄。
“牧少,不要欺负江稚月同学了,快把日记还给她吧。”白妍珠微微一笑道:“这多尴尬啊,大家都是同学,没有主仆之分。”
“你说是吧,阿肆。”她冲秦肆道,温柔娇嗔的语气。
秦肆挑了挑眉,侧头在和楚君越说话,听到白妍珠的声音,勾了勾唇,“人生下来就分成了三六九等。”
“我们的江稚月同学是几等呢?”有女生问道。
“末等。”开口的人是牧莲生,似笑非笑地看着身前的少女,温热的胸膛贴贴近她,声线幽幽:“不过我相信这是暂时的,江稚月同学,一定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江稚月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只想快点结束这些富家子弟们的无聊游戏,她朝着楚君越的方向望去,男人的眼眸黑而沉。
他冷贵的气场过于强大,冷冷地抬眸,就和她对视上了,然而目光却穿过了她。
顾兆野揉着宿醉后晕乎乎的脑袋,穿着浴袍走了出来,异常帅气的脸上充满戾气,透出一股刺骨的寒气。
“你怎么在这,你在干什么?”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江稚月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神情更显平静无害,“为了满足牧少的恶趣味,正在配合他玩一些无聊的游戏。”
“你昨天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牧莲生听到这句,眼中晦暗深了深,笑道:“你就不怕我告诉你家少爷,我们接吻的事么。”
江稚月,“自诩高贵的牧少爷,你敢让所有人知道你去找了我?那你就说吧。”
牧莲生可从来没被人这么直白地威胁过,不禁又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发,“真是善变的女孩啊。”
顾兆野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讨厌别人触碰江稚月,最讨厌牧莲生跟个开屏孔雀似的到处乱舞了,眼神阴沉地和牧莲生对视一眼,牧莲生却像挑衅似的看回去。
顾兆野大步走了过来,牧莲生把日记还给江稚月,江稚月伸手接过,还略显警惕地瞧了他几眼,防止男人耍花招。
牧莲生低头看着她一脸防备的样子,轻轻扬唇,“我说话算话,从不骗人,你永远都可以相信我。”
江稚月抱紧了怀里的日记,朝着顾兆野微微颔首,快步离开。
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莽撞,但是牧莲生盯上了她,乞求无用,倒不如坦然的面对一次。
牧莲生幽幽地看着她,在江稚月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大步上前,陡然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臂,就站在泳池边,他大掌很用力的拽着她,极具力量感的肌肉紧贴着袖腕,江稚月的身子出于惯性往身旁倒去,一头转向了男人的怀抱。
她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他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牧莲生脸上的笑容,似乎一字一句都在告诉她。
他说话算话,从不骗人。
但他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
他猛地松开手,江稚月整个人的重心突然往旁倾,只听“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泳池。
“……啊!牧少!”有女生站起身,捂着嘴惊呼。
这一出变故谁都没想到,就连顾兆野都没有反应过来。
江稚月在跌入泳池的那一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男人胸前衣襟,他猛然松开手推了她一把,她却把他一起拽入了泳池。
海藻般的乌发在水中绽放,几缕柔软发丝就缠绕在男人的面颊上,泳池的水很深,江稚月呛了一口水,那具发育的曼妙的身躯被宽松的长衣长裤遮掩着,可是沾了水的缘故,牧莲生和她的肌肤相贴,仗着水底下的动作没人看得到,那只修长的大手就顺着衣摆探入。
看似是托着她的臀部,让她浮出水面好受些,事实上那火热大掌肆无忌惮的游移着,他看着她湿漉漉的小脸蛋,因为感受到了他的抚摸而涨红。
牧莲生又笑了,恶魔一般的微笑,“乖乖的被我欺负就好了,为什么总是想反抗呢。”
江稚月目光怔然又羞愤,心跳乱的厉害,她游上岸,牧莲生抓住了她的衣摆,那力道毫不怀疑可以撕碎她的衣衫。
...
游泳池的闹剧,最后以顾兆野揍了牧莲生一拳,封住所有人的嘴巴告终。
至于那本日记......
那根本不是日记,那是牧莲生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笔记本逗女孩玩,真正的笔记本被他藏了起来,他笃定她不敢让顾兆野知道去他了她房间的事。
...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江稚月在公学上课的时候,崔妙妙跑过来问她,身体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感冒。
江稚月的回答都是没带伞淋雨了,实际上跌进泳池,加重了感冒,顾兆野把她拉了上来,那一刻她全身湿漉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精光。
还有人想拍照,顾兆野大步走过去,扔了他们的手机,这件事才没闹大。
否则公学的论坛上,都是讨论她和牧莲生湿身诱惑的戏码,牧莲生被揍了一拳,也没当场翻脸,笑笑的说见她长得漂亮,忍不住逗她玩。
那一刻,她明显看见顾兆野的眼神又变了。
空气中流动着诡异的气氛,回过神来的顾兆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气势汹汹的找了个借口,把她打发走了。
六大家族的少爷是一个坚固的利益联盟体,尤其是这群狐朋狗友,闹归闹,他们都不会翻脸。
“稚月,稚月!你走神了吗?”崔妙妙叫了她几声。
江稚月敛眸,摇摇头。
崔妙妙继续邀请她加入时装社,在第一节课结束后,带着她参观时装社。
社团在公学的北角区域,占地面积差不多有八百平,搭建了和时装周一样的t台,精美绝伦的舞台效果和灯光,像魔法般将t台变幻成一个梦幻世界。
社团里的成员大多都是女生,崔妙妙是社长,因为她本人的性格,这个社团的气氛很融洽。
大家忙着手头上的工作,一排假人模特整齐有序的摆放着,套着各种款式不同,造型精美衣服。
女生们见崔妙妙来了,笑眯眯的跟她招呼,看到江稚月也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你就是江稚月吧,最近经常听妙妙念叨你,她正愁找不到一个模特。”一个看似是学姐的女生,上下打量了江稚月几眼道。
“迎新晚会下个月要开始了,你还没有合适的礼服吧,妙妙可以替你设计。”
江稚月可没想参加迎新晚会,浅声道:“我不适合出场,而且我也不会参加迎新晚会。”
“啊,这样么......”女生自然是清楚江稚月不参加的理由,不好多说什么,她觉得怪可惜的,换作是她,林仙儿那些人越是想踩着她,她越是要出风头。
迎新晚会可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名流齐聚的地方,虽然有风险,同时有机遇。
江稚月这样的女孩,这张脸天生就是注定被很多人喜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