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担忧道:“大哥,等我们去上学了,爸万一又来打咱妈可咋办?”
陆阳平静地说:“到时候咱妈正好去帮我摆摊。”
陆星松了口气,和陆阳推着车去摆摊了。
推着车走了一段,陆星开口道:“我打听过了,陆耀要在县里养伤,关秀芹在县里找了个活,都不回村里了。”
“咱爸忙着倒卖盐,都有点疯魔了,家里的地现在全靠咱奶种。”
陆阳语气冷冽道:“就算他不倒卖盐,他也从来不种地。”
“以前家里家外的活都是咱妈干,后来咱们长大了,就是咱们四个干活。”
“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关秀芹干活,她还能去县里找活干?”
陆星挠了挠头,忍不住笑着说:“厂里的活肯定比村里的清闲,她这肯定是在逃避。”
陆阳摇了摇头,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们很快就到了肉联厂门口,凉皮生意一直很好,陆阳也就没时间想关秀芹的事了。
下午两点多,两人卖光了所有的凉皮和豆芽,就收了摊。
他们推着车往回走,拐到一条商业街时,陆阳看到一个很眼熟的男人。
他停下车看着男人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家国营饭店。
“他们是……兄妹?看着不像夫妻,那男的至少比女的大十岁。”
陆星歪着头看着那对男女,小声嘀咕道。
陆阳冷笑了一声:“那男的是于叔的女婿。”
“啊!他……他和他妹妹来吃饭吗?”
陆星挥动着手,语无伦次。
这年头的人道德感高,所以陆星就算隐约猜到一些,却不愿相信。
陆阳幽幽道:“他搞破鞋。”
陆星差点没跳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半晌才说:“你说于叔的女儿知道这事吗?”
“于光雪肯定不知道,前几天我还听于婶说,于光雪怀孕五个月了。”
陆阳摇头,突然想起来前世陆耀上学走后,他才听说于光雪难产,一尸两命。
于婶受不了打击病倒了,没过多久就病逝了。
老于头后来去了县里,和他女婿打了起来,自己脚滑摔死了,不到半年这家人全死光了。
陆星气得满脸涨红:“咱们去他单位举报他,这人就是个畜生!”
陆阳拍了拍他的脑袋平静道:“这种事要讲证据,不然会被倒打一耙,人家就说他们只是一起吃过几次饭,又没干什么,搞不好被公安批评教育的是咱们两个。”
陆星气得皱起眉头问:“那怎么办?”
陆阳笑了笑说:“老话说的,捉奸捉脏。”
陆星眼前一亮,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说:“我去抓!”
陆阳无语地看着他,用后世的话说,他这弟弟的性子太跳脱了。
“咱们找专业人士干,去陈记饭店。”
陆星绷着脸跟着陆阳一起赶往陈记饭店,这饭店的老板养了一群小弟帮他收账。
陆阳在饭店里买了两瓶酒后,对跑堂的伙计说:“我想委托你们做单生意,你们现在有空吗?”
伙计痞笑了一声问:“什么生意?”
“我们发现化肥厂生产部的唐津城搞破鞋,但没有证据,想请你们帮忙找证据。”
陆阳客气的说道。
伙计摸了摸下巴,嗤的一声笑出声来:“这么点活一个人就能干,你得先付三块钱定金,拿到证据后再付五块钱!”
陆阳都没想到会这么便宜,从口袋中翻出三块钱递给伙计。
伙计接过钱,扬了扬手道:“到时候给你送化肥厂门口去!”
陆星眼睛瞪了溜圆,直到出了门,他才忍不住问:“他们咋知道咱们在化肥厂门口摆摊?”
陆阳摸了摸他的头说:“傻小子,他们是地头蛇。”
“这县里的事只要他们想知道,就都能查到。”
陆星点了点头,有些犹豫道:“回去之后,咱们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于叔和于婶?”
陆阳略想了下道:“人家是一家人,咱们是外人,还是有确凿证据再说吧。”
两人刚到村口,就突然听到有人高喊道:“大胆贼人,放下我婆娘!”
陆星被这突然一声,吓得一哆嗦,寻声看去时,发现喊话的是程耀祖。
他脑袋上缠着好几圈白布,手舞足蹈,边冲着陆星和陆阳大笑,边流哈喇子。
“我的……天哪!”
陆星震惊在当场,眼中透出恐惧。
李秀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追过来,冲着陆阳啐了一口,才抓住程耀祖的胳膊。
“儿子,咱们快回去,该吃完饭了,妈给你炖了只鸡!”
李秀莲带着哭腔,死拉硬拽硬是将程耀祖拖走了。
三天之后,他们照常在肉联厂门口卖凉皮,就见陈记饭店的伙计走过来。
陆阳立刻笑着说:“吃完凉皮呀,我请客。”
伙计点了下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陆阳迅速做好一碗凉皮放在伙计面前,伙计呼噜噜几口就吃完了。
“味道不错。”
放下筷子,伙计抹了把嘴说。
陆阳收起碗筷,客气道:“就四毛钱一碗,你要是喜欢常来。”
伙计起身将一个信封塞到陆阳口袋里说:“生意完成了,把尾款结了。”
陆阳立刻拿出五块钱递给伙计,伙计拿了钱立刻离开。
陆星凑过来小声问:“他不会忽悠咱们吧?不打开看看吗?”
陆阳将信封揣进兜里,扫了一眼周围:“这里不方便,回去再看。”
陆星手脚麻利地去招呼客人,还不到一点,两人就收摊往回赶。
在半路上,陆星强烈要求打开信封看看。
陆阳被他说得烦了,拿出信封将里面的照片抽出来。
看到第一张,他就觉得辣眼睛,唐津城和那个一起下馆子的女人抱着亲。
陆阳赶紧收起照片,转头教育陆星:“你千万别学他,这是耍流氓!”
陆星满脸通红,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回家吃过晚饭后,陆阳将照片拿给老于头看了一下。
老于头气得直接爆了粗口:“这畜生!”
“于叔,别气坏了,现在光雪姐怀孕这么大月份,万一出点啥事……还是想想办法吧。”
陆阳连忙安慰道,他做这些就是怕于家三口人重复前世的悲惨命运。
老于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和你婶商量一下。”
说完他踉跄着走进正屋,后背有些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