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驾车十五分钟后到达悦色。
他跟沈之行短暂打了个照面,对方像被鹰追逐的野兔般,仓促解释后就窜出了悦色。
温虞摁了摁有些痛的眉心,沉住气朝暂时安置白轻漪的休息间前去。
事情没有过度发酵,酒吧里的人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摇曳在舞池里,用酒精麻醉放松白天疲累的神经。
温虞从没来过酒吧这一类的场所,一直尽量避着人流走。
浅蓝水波纹的柔光时不时流淌他的脸上,在幽暗又沉浸的环境中,转瞬即逝的精致侧颜落到一些人的视线里。
扭着腰在舞池跳舞的小o立马抓着朋友衣角,“宝贝…我好像看见我老公了,哎呀帅得我心好慌啊。”
“你老公?哪个老公?”朋友朝他指着的方向追望,“新出道的那个小糊豆也来悦色了?”
“才不是!”
小o信誓旦旦,“你不要乱讲嗷,人家从始至终只有议会长大人一个老公啦……”
被喷了一脸酒气,朋友扭着脖子去看,桌上一群顶胯扭腰的男模们映入眼帘。
朋友黑了脸,堵住omega的嘴,将人强硬地带出舞池。
“大晚上也该做梦了哈,不怪你,一边玩去吧。”
温虞在侍应生的提醒下,走到白轻漪所在的休息室。
震耳欲聋的金属乐被隔绝门外,温虞看见半昏迷的白轻漪卧在沙发上。
屋内角落,被五花大绑的alpha嘴里骂骂咧咧,扭动着身子挣扎。
“tmd,什么东西啊!你们凭什么扣住老子!”
“这omega穿得这么浪还来酒吧,老子能看上她是给她——”
“啊啊!疼——!”
整个人被黑影笼罩,刚才还叫嚣不已的alpha痛地哭爹喊娘。
一只锃亮的纯黑皮靴踩在他的手背上,阻住他接下来的污言秽语。
他龇牙咧嘴着仰头去看,落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是议会长!
alpha瞳孔紧缩,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拐了个omega,怎么连帝国高官都出现了。
没再有说话的机会,alpha直接被堵住嘴,脸上蒙住黑布丢到墙角。
温虞走到沙发旁,白轻漪紧闭双眼,不安稳地颤了颤睫毛。
看上去只是昏睡。
温虞略微松了口气,好在不是那种药。
“大,大人。”
照料白轻漪的侍应生战战兢兢地喊他,递上一个黑色包包,“这是这位小姐的包,光脑已经响了很久了。”
温虞点头,接过包,并没接听。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用自己的光脑拨打给白森,交代了白轻漪的现状。
白森:“多谢议会长了,能不能麻烦您在那里多看一会儿……以免再出其他乱子。”
温虞知道白森在顾虑什么,很爽快地答应了。
才挂断通话,白轻漪忽然清醒过来,她睁开朦胧的眸子,恍惚间看到眼前有道熟悉的身影。
她坐起身来,摸了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聚精会神地看,终于辨别出站在不远处的人是温虞。
目光有些呆滞,白轻漪轻掐手心后,乱七八糟地说了句。
“大人好巧,你也来泡吧啊?”
温虞微蹙眉,瞧出她的不正常,没多说几句,对方就傻笑一声重新昏了过去。
温虞:……
白森很快派人前来,将白轻漪和给她下药的那个alpha一并带走。
剩下酒吧监控和封口的事情,也有白家处理。
……
夜幕深沉,天空上低飞过的飞行器闪烁白光。
温虞快步离开酒吧,给沈之行发去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应。
他还不清楚,沈之行刚才慌乱离开的原因。
是沈家出事了吗?
深思熟虑过后,温虞又发了几条消息,表达问候。
他上了车,快速朝白萍路行驶,有消息蹦出来。
是塔塔在问他,需不需要准备宵夜。
温虞回了句不用,习惯性等着塔塔接下来绵绵不断的劝说。
对于温虞吃饭这件事,对于塔塔来说,比他选什么新口味的机油还要重要。
光脑静悄悄的,塔塔似乎忘记回复了。
估计是又痴迷地投入他看电视的事业之中了。
纤薄的手腕搭在方向盘上,指尖轻轻敲了几下,温虞没有多想。
到家了。
将车停进底下车库,温虞下车后准备搭载户内电梯上楼。
有窸窣声从车后响起,温虞刹住脚步,手不动声色地搭上腰间的手枪。
一种几乎让他灵魂战栗的冷杉味淡淡传来。
茶眸卷过错愕,心重而迅速地跳了下,一种荒谬的想法冒出来,又很快被自己否定。
他想起来花园里种植着的一百棵冷杉树。
细碎的声响还在发出,温虞屏住呼吸,缓慢转过身来。
车库里的响应灯再度亮起来,温虞朝车尾处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喵呜——
从角落里窜出一只肥胖笨拙的黑色长毛猫咪,它蹦上后车厢,懒洋洋地在余温未散的车上打滚。
看见温虞时也并不胆怯,呼噜着敞开肚皮,一副邀君蹂躏的谄媚模样。
“笨猫。”
手从枪上挪开,温虞松了口气,对着猪咪肚皮下巴一顿撸,招惹了一手黑色长毛。
料峭的寒风呼啸而过,黑猫拱起背脊,尾巴有轻微的炸毛。
“喵~”毛茸茸的脸颊迎着手不停蹭,想朝温虞怀中挤去。
天气太冷了。
让猫留在这一晚,兴许会让它冻死。
温虞心中动摇,手却率先将猫搂进怀中。
冷飕飕的空气冻得人忽略了越发浓郁的木质香,猫咪隐隐感到不安,猛地挣脱温虞。
茶眸陡然变得涣散,晕着迷惘又怯懦的光,五感也变得迟钝,叫温虞忽视了覆盖住他的影子的高大黑影。
一种诡异的,让人难以摆脱的惧怕感袭来,温虞张了张口,只发出几个支零破碎的音节。
背脊压在冰冷的车身的凸起上,温虞被人掐着腰死死摁住。
薄冷的光亮笼住淡色瞳仁,融于黑暗中的逆光面孔锋利又淡漠。
后颈的抑制贴被缓慢撕掉,冰冷的手指在腺体上反复揉捏。
确定那里没有自己的标记后,楼越青用手堵住温虞要张口的唇,无机质的眼瞳透着阴翳和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