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力气”,可不只是简单字面上男人女人的那种床上游戏。
是背后几个家族,因为他们的关系,而要进行的博弈。
肖神根本就玩不起!
他要名声,要权位,要别人看他神一样的目光。
为了一个女人,他舍得吗?
陆御臣的问题,如同一把大砍刀,直接朝肖神的面门而去。
肖神又怎么听不出来陆御臣的话音。
那又怎样?
他勾起淡淡的笑:“难得听你叫我一声叔叔。既然长辈在面前,你应该听话。乖,回家去。”
陆御臣咬着牙根。
他想过很多肖神要怎么反击他,怎么左右为难,难以取舍,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风淡云清,四两拨千斤。
哈,装淡定,是吧?
陆御臣笑起来,他看向明慧:“看,你不敢说的话,我帮你说了。可是,你喜欢的男人根本就不敢直面这个问题。”
“他甚至都不说一句,他会跟周逸侬分手。这不就说明了……”
放荡不羁的扫一眼肖神,他最后在明慧胸口扎一刀:“你在他眼里,就只是个玩物。”
是玩物,不是他的万物。
他眼神倏然阴冷无比,冷冷扫一眼简明慧,双手插在裤兜,大摇大摆地离开。
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没有什么值得他难过的。
简明慧,你不知道我这一次用了多少勇气。但没关系,我陆二爷不就失败了一次,没什么丢脸的。
你不敢说的话,我帮你说啊,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有多喜欢你!
我会睁大眼睛,看着你摔多惨!
到时候,你真的求到我面前,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陆御臣走的时候,把冰盘刺身掀翻了,也将煎鱼掀翻了。
冰块摔得更碎,融化成水,把鱼片浸在水中。
屋子里少了陆御臣的声音,一下子陷入沉寂。
倒是笼子里的两只小猫,闻着新鲜肉味叫个不停。
明慧挣了挣,低低地说:“他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肖神看她一眼,松开了手臂。
明慧马上离开他身侧,走过去打开笼子。
猫从里面蹿出来,直接飞奔去吃鱼。
明慧蹲下来,将被冰块压着的鱼片捞出来放在盘子里。
鱼片切得这么薄,这么均匀,陆御臣一定是很用心地在切的。
他之前的刀工没这么好,这一次这么用心,应该是想着跟她求和的。
明慧惹别人生气,为缓和关系,她就会很用心的准备一份礼物。
所以她知道陆御臣的好意。
只是这次,她大概是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但她也不想面对肖神。
他的过分,超出了她能容忍的界限。
陆御臣挑破的那一句喜欢,也让她很难去面对。
她喜欢他又怎样?
只是让他更看轻她,更肆无忌惮罢了。
冰块的冷意,让她沸腾的脑子一点点冷静下来。只是她还是想不到,要怎么去面对之后的时间。
他怎么还不走啊,不是已经达到目的,把陆御臣从她身边驱逐了吗?
她在苏城唯一的朋友没有了……
肖神看着蹲着的,一片一片,小心翼翼捞起鱼片的女人。
冰块那么冷,甚至有的还有尖刺,她就这么徒手去捞。
舍不得那陆御臣,还是不敢面对他?
男人走过去,一把将女人从地上拽起来。
明慧推开他的手,仍是蹲下来捡。
干巴巴地说:“你怎么还不走。”
肖神沉默看着她,心里有点堵。又一次将她拉起来,这一次,他没再让她推开。他握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跟他对视着:“你喜欢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从他漆黑的瞳孔,她看到了没有表情的自己。
木木的,呆呆的,眼神迷茫。
告白是这样的吗?
不,告白是紧张中带着欣喜和期待,是破釜沉舟的勇气,孤注一掷地用尽自己全部的好运,让他听到她的心跳,希望得到回应。
不是现在这样,一地狼藉,失去朋友的难过,私情当着人面被审判的难堪,背着全世界也要喜欢他的卑鄙可耻。
“简明慧!”
明慧眨了眨眼睛,缓缓地扯起一个笑:“是我骗他的。”
“就像我骗你一样,不付出一点感情,你又怎么肯帮我。”
肖神的瞳孔极其的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这么近的距离,她的每一个微表情他都不会看漏。
“是吗?”
明慧笑:“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又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简明慧,我不傻。你有没有说谎,我能分辨得出来……你喜欢我。”肖神更用力的握着她的肩,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是雀跃的。
像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竟然是雀跃的跳着。
这一刻,大概真有老树回春的那种感觉。
但肖神又是惯于隐藏情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在简明慧的面前,他更要藏起这份雀跃。
即使她真心喜欢,是不是利用的成分更多一些呢?
肖神刚出任公司经理时,肖立宇交给他一件重要工作,给他练手,让他立威信。
那件事,是查公司的商业间谍。最后他查出来,是技术总监的女朋友把最新技术传给对手公司。
这女人很有手段,她让那个技术总监对她死心塌地,为了她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事后,那女人说,让男人为他死心塌地很简单,只要让这个男人觉得,她很爱他。
当时,女人的表情又显得痛苦忧伤,她说,只是演戏是做不到的,必须自己也付出一点感情。
肖立宇给他上过的那一课,对他的影响很深。
此刻,肖神即使知道简明慧喜欢他,也不能给她同等回应。
毕竟这个女人刚上位,就在想方设法的摆脱他,要做她的小周夫人去了。
可是,既然这时候说出来了,他为什么不能让她大胆的释放她全部的爱意,让她彻底的爱上,舍不得离开呢?
男人目光灼灼,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明慧偏头看了眼他的手,张了张嘴唇:“喜欢你,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我能得到什么呢?你能得到什么呢?”
“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更何况,喜欢只是某个阶段的事情。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已经不再需要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