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房间那些木头收拾完后,一下子空荡荡的。
地下还有许多没用过的木头,他拿袋子装上明天托运过去。
车臣枫主动拿扫把帮他扫地:“你歇会,我来做。”
程飞扬闷声不响的出客厅帮程浩打扫卫生。
“爸你走了李婶怎么办。”
程浩瞟他:“不要再拿我们开玩笑,这种事能随便讲吗。”
“可我就想讲,我从小没妈,你帮我找一个多好。”
程飞扬手里拿着昨天下午李婶给买的鞋,说是搞特价顺手买的。
其实李婶对程飞扬很好,当他小孩一样,有吃有喝的都往家里拿,昨天给他鞋时,程飞扬心里挺开心的,感觉像自己妈妈送的。
可惜就是性格强势,程浩不喜欢。
“还没断奶啊,要妈妈疼要妈妈爱?”
有什么儿子就有什么爹,程浩没办法哄一个三十多岁的儿子。
程飞扬小时候哭着找妈妈,他倒是心疼死,哄着他摘星星摘月亮的。
现在这个逆子,他很难办到!
程飞扬撇撇嘴:“一个人多个伴不好。”
程浩抢过他鞋:“我有你和阿枫陪在身边就够了,这双鞋我等下拿去还。”
“你,这么喜欢车臣枫?”,程飞扬别扭的问句。
“你问问谁不喜欢他,问问谁不想他做女婿,小区的人都问爆了。你还作,不抓紧机会,有你哭。”
程浩回头瞟着他道:
“你和车臣枫的事差不多就行了,人家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只是处理事情方式错了。现在人家愿意改,又过来道歉,你好给个台阶下,再闹下去就矫情了。”
程飞扬犟起嘴嚷嚷着:“谁矫情了,老子现在不打算原谅。”
程浩当他放屁,爱得要死不活的人,说大话不怕遭雷劈。
夜晚,家里东西收拾好,程浩早早睡下,交代程飞扬六点起把家具家电用防尘罩盖上。
阁楼上的人瞧他们都弄好,洗完澡下楼,程飞扬在浴室门没锁,他轻易进去。
房间角落摆着的木头军舰模型还在,车臣枫记得有一排兵是他自己的模样,把上面的白布掀开,除了阵形变了,还是十二个兵。
他把最大的那个兵拿起仔细瞧上面的纹路。
雕艺精湛,成品逼真。
程飞扬这门手艺不比那些专业雕刻师差,车臣枫当时看见那些枪模具,他很喜欢,碍于两人关系没有讨要。
这个木头兵,酷似自己的兵,他越瞧越欢喜。
程飞扬出来见他蹲在那,愣了愣:“看什么,你又不懂。”
车臣枫摊开手掌,酷似自己的木头兵在掌心行注目礼。
“送这个给我。”
“凭什么。”程飞扬走过去要抢走:“我不送人的”
刚洗完澡的清爽和沐浴露的香味,随他动作扬起气息扑面而来。
车臣枫有瞬间慌神,把木头兵藏在身后,看着眼前的人声音不自觉放柔:
“阿扬,送我一个。”
程飞扬对上的便是他柔情的眼神,深邃眸底如墨色深渊,有片刻感觉自己要吸进里面的漩涡。
“都说不行。”,他有些慌乱移开眼。
“我用钱买。”
“你还有钱?”程飞扬得意笑了下:“你家产在我这。”
车臣枫把木头兵放进裤兜,也得意笑了下:
“那我只能偷走。”
“幼稚。”
程飞扬捡起地上白布,小心翼翼的把模具盖上,再用两本书把四边角压住。
这么宝贝木头模具,当初还非常大方的让车臣枫挑,甚至豪爽要把这艘军舰送他。
今天连个木头兵,都抠抠搜搜不愿意给了。
车臣枫觉得自己就是犯贱。
“去睡吧,别打扰我休息。”
缠人的家伙,还会经常赶人了。车臣枫心酸酸的:
“阿扬,明天跟我回安门,你,不愿意啊。”
程飞扬抠着烟盒不出声。
啪嗒,他点燃一根烟靠在床头,半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青灰色的烟雾朦胧他的神情。
车臣枫犹豫着不敢上前,明天行程在即,他不能在这时候把人惹生气。
“阿扬,跟我走,我们从今往后都在一起。我发誓,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程飞扬眼睫毛微微颤动,依旧不出声。
“你讲句话,总是不理我,我心里难受。”
车臣枫有些沮丧,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不会做什么浪漫的事,面对这种事,能三番四次低头认错,矮身服软,已经是突破自己的人生行为。
程飞扬抬眼皮瞅了眼:“你以前不是喜欢这样的,我现在不说话也有错?”
车臣枫不好意思动了动嘴皮子:“以前是我的错,我会改。现在不喜欢那样了,我想听你多讲话。”
“伤口擦药了吗?”
他话题打岔太快,车臣枫愣了会才回:“没有。”
“我去拿药。”
程飞扬叼着烟去阁楼拿药,转身见车臣枫跟上,不悦皱眉:
“都说我去拿,你跟来做什么?”
“那…我们下去。”车臣枫摸不准他怎么又不开心了,转身要下楼。
“不用了,快擦完药睡觉。”
上前粗鲁的掀开他上衣,伤口周边还有些红肿,那道伤形成一个洞,大片青紫色在后背看起来很吓人,
程飞扬有些后悔自己粗鲁行为,刚结痂碰到衣服会很痛。
上药的动作轻柔了很多。
车臣枫是耐力极其强的人,背后棉签蘸过的地方好痒,他最怕痒,身体忍不住扭动。
以往程飞扬会尽量快点结束,今天心里起了坏心思。
棉签蘸上碘伏在他脖子轻轻划拉,精壮的后背留下一条条暗褐色痕迹。
车臣枫知道他是故意的,一直任由他胡闹。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捉住他手腕,回头看着坏笑的人,问:
“这样你很开心?”
程飞扬瞧着他们的手喃喃道:“开心。”
车臣枫手指蜷了蜷,望着近到眼前的人,心里激动的跳动。
程飞扬飞快瞅眼他,发现对方满眼柔情的看着自己,有点不自在的挣开手:
“睡觉吧。”
今晚的程飞扬和平时有些不一样,那层冷漠拒人千里的模样没有了。
虽说嘴上还是赶人,但没了那副疏离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