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小小的手指指在画上一个一个的介绍。
“这个是我,你看我穿的条纹的外套。”
他说着一只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蓝白相间的外套。
江砚点头,“想象力不错。”
小孩子对于这些色彩鲜艳的东西本身就好奇。
只是他看着年年画的这个女人,虽然抽象,可是莫名的神似沈舒禾。
一样的单马尾,看上去很精神,他说不上来哪里相似,可就是一种感觉。
他精神有些恍惚,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他大概是快要疯了,小孩子画的画,也能看得出来沈舒禾的影子。
年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我旁边站着的就是你了!”
他换了一支绿色的笔,在人的身子上画了一个马脸,江砚顿了顿。
“这个,是我?”
从年少的时候,大院儿里的人对他这张脸就赞不绝口。
看着画上的自己,江砚不由得再三询问。
年年笃定的点头,“对呀,今天老师先教会了我们一个词语,叫人高马大,江叔叔长得这么强壮,就像是一匹健硕的马!”
江砚的嘴角抽了抽,他理解的很好,下次不要再理解了。
“嗯,很…棒。”
话到了嘴边转了几个弯儿,江砚最终还是昧着良心夸赞。
年年继续在绿草地上画着花朵,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我也觉得我很棒,我这幅画明天一定能够得到老师的小红花!”
看得出来,孩子是真的开心。
沈舒禾回到家里,徐瑞芝听到外面的动静,起床从里面屋里出来。
“都现在这个时间了还没吃饭吧,厨房里我特意给你盛好的饭菜,我现在过去给你热一热。”
这几天科研项目正在赶进度,沈舒禾很少能够准时回来,大部分都在基地里加班,她早出晚归的,一家人能在一起吃一顿饭就已经是奢望了。
长时间低头,沈舒禾的脖子有些僵硬,如果不是有灵泉水支撑着,每天这么大的任务量她恐怕是坚持不下来。
沈舒禾打了个哈欠,“妈,已经那么晚了,我不怎么饿,早点休息吧。”
基地里的同志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研究正在关键的阶段,大家投入的都是一腔热情。
“那不行,你的工作忙,就必须要保证身体健康,人是铁,饭是钢,不麻烦的很快就好,你在这坐着等我一会儿。”
徐瑞芝穿的很单薄,现在变了天,沈舒禾早早的就出去,晚上回来的时候她们都已经睡着了。
五分钟后,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摆了出来。
“锅里还有粥,你先把菜吃了,我过去给你盛粥。”
沈舒禾原本是不怎么饿的,可是香喷喷的饭菜诱的人馋虫都出来了。
她一只手揉了揉肚子,“谢谢妈。”
徐瑞芝把粥放在她的面前,“你的工作辛苦,我看你最近都瘦了不少,平常在单位里也要好好吃饭,酥酥今天还说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你了。”
她看向沈舒禾的目光带着慈爱。
沈舒禾咬了一口馒头,心里有些愧疚,酥酥本来就没能够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当中,身为她的母亲,她又不能时常陪伴左右。
“我知道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到攻克这个难关,我们应该会有两天的假期,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吃一顿饭。”
她是母亲,可同样也是国家的科研人员。
现在的这个阶段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拖后腿,她不能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合格的女儿,可总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公民。
徐瑞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你的工作,妈为你骄傲,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在闲暇之余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秦知愿昨天过来看她的时候还说,研究所里的科研人员身体大部分都出现了问题,因为长时间熬夜加上饮食不规律,有好几个老科研人员都撑不住了。
沈舒禾勾了勾唇角,“好,我一定照顾好自己。”
吃过晚饭不多久,沈舒禾囫囵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仿佛还没有多久,东边的天气就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天刚亮一些,沈舒禾就换好了衣服去了基地。
徐瑞芝推开沈舒禾房间门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就知道她一早肯定又去工作了。
午饭时间,秦知愿在食堂外面等了十几分钟,才终于见到沈舒禾的影子。
“舒禾,这边。”
她兴奋的挥了挥手,沈舒禾看了过来,她迅速过来,“你在这边特意等我?”
秦知愿一只手亲切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对啊,我看你这两天忙得很,平时也见不到你的人,就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还能看得见你,你们最近的项目进度怎么样了?”
两个人排在一队,今天的队伍很快,听说出了一道新菜,大家的情绪也比较高涨。
沈舒禾在旁边拿了碗筷,“不好说,现在有一个技术难关一直都在攻克,不过团队里的前辈们夜以继日,也算是小有成就。”
只是目前还不方便公开,这进度赶的不是时候,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涉及到项目,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秦知愿明白沈舒禾的工作特殊,也不再多问。
“我前两天去你家的时候,阿姨一个人在收拾屋子,还拜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沈舒禾要了两个菜一道汤,食堂也是刚建起来没多久的,环境自然比不上家里,条件虽然艰苦一些,可是每个人都是干劲儿十足。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听说最近就要变天气,你也记得多穿一些衣服。”
秦知愿把自己碗里的肉挑挑拣拣的给了沈舒禾,“你多吃一些肉,看你最近瘦的,黑眼圈都快挂满你的脸了,不知道的都分不清你和熊猫谁是国宝。”
两个人正吃着饭,秦知愿忽然想起了前不久在军区里碰到江砚的事情,她有些心虚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沈舒禾,欲言又止。
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沈舒禾坐在她的对面,只一眼就知道她有事情。
“看你这么吞吞吐吐的,怎么感觉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