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禾坐立难安,程老师看在眼里,许多话都没敢说。
她犹豫了一番,“舒禾,如果你心里有什么疑惑,不介意的话可以找我谈谈,身为一个过来人,起码在生活上总归是比你有一些经验的。”
虽然这是她和江砚两个人的事情,可也关乎着沈舒禾往后的幸福。
沈舒禾点了点头,却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
她确实需要一些帮助,不过不是现在。
江砚说的那些话她需要时间去思考,起码在这个时间段,她只希望能够听从自己本心的意见。
其他人的参考,或许有益,但不见得是最正确的。
大概是因为有江砚在,原本和去的时候一样的时间路程,沈舒禾却觉得这一次格外的漫长。
他每一次看过来的目光,都会波动着时间的指针往后。
沈舒禾心里难捱,又想着能够早点儿回家见到酥酥。
两个人在船上有过简短的交流,只是没有超过五句话,大部分都会以沈舒禾的沉默告终。
从船板上能够看到岸边灯塔的时候,沈舒禾心里终于看到了一些希望,这一趟不太愉快的出差任务终于要结束,她心绪也跟着海风疏散了一些。
下了船,江砚一行人把所有的研究员送到了研究所。
“这两天处理了这么多事情你肯定也累了,路上舟车劳顿,你休息不好,这次回去之后好好调养调养,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去隔壁找我。”
江砚的目光依依不舍,不过好在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之后,他便安分的离开了。
确定江砚是真的离开之后,沈舒禾悬着的那一颗心终于放下。
“舒禾,你终于回来了,刚刚听说护送你们的车到了门口,我立马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跑了过来,这次你们开会的地方遇到了爆炸,你怎么样,伤到了没有?”
沈舒禾还没有转过头来的时候,秦知愿和许嘉恒就已经从医务室里匆匆的赶了过来。
秦知愿老远的就开口询问,许嘉恒则是动作比她更快,步子迈的也更大了一些。
到了沈舒禾面前,他两只手抠住了她的肩头,“舒禾,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伤到哪里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紧张。
直到沈舒禾开会的地方发生爆炸之后,他连这两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一直都在等着那边政府传过来的消息。
知道有不少人受伤之后,他更是想要第一时间赶过去支援,可是还没等得有所行动,就听说大部分伤员的伤情已经稳定了下来,前往开会的科研人员也要如期返程。
他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交集,等着沈舒禾回来。
许嘉恒的目光太过于强烈,刚刚见识过江砚的热烈,这样眼神里饱含的情绪,沈舒禾再清楚不过。
“你们放心吧,爆炸的时候我们刚好撤出了会议楼,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她往后退了一步,察觉到了沈舒禾的疏离,许嘉恒的眼神暗淡。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面部表情,看到沈舒禾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可以缓和。
“没有受伤就好,你是不知道,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和知愿都没敢告诉阿姨,能够看到你平安回来,大家都高兴。”
沈舒禾勾了勾唇角,秦知愿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你从小就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万一真的被伤到,可千万不能忍着,快让我好好的看一看。”
不亲眼瞧见她好好的,秦知愿是不会放心的。
拉着沈舒禾转了几个圈儿,看了又看,确定她是真的连层皮都没破,秦知愿也收起了那颗忐忑的心。
“都告诉你了我没事儿,我看你才是没有休息好,你瞧瞧眼底下这大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秦知愿晃着她的胳膊,“可别说这些了,直到你出事之后,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消息要是再不传过来,我就要自己过去瞧一瞧了。”
她和许嘉恒两个人商量着,万一沈舒禾真的出了什么情况,要怎么委婉的告诉徐瑞芝。
幸好,上天还算是眷顾着。
看到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接触,许嘉恒目光流露出羡慕。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和沈舒禾这般亲密。
心里的想法还没有褪去,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还没走远的江砚,四目相视,许嘉恒表情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江砚眼睛里的冷意都快要结成冰霜。
刚才他还以为自己并不介意许嘉恒,可是一想到他竟然比自己早一步知道沈舒禾在这儿,而且距离比自己更近,周身的温度不由得就又降了几度。
江砚表情忽然的转变,让旁边的姜彦和王国庆面面相觑。
虽然首长面对他们训练的时候经常也会摆出这一副臭脸,可是他现在这一副模样,可比往常要训练他们的时候可怕多了。
两个人不由得甚至江砚的视线看了过去,蓦然发现沈舒禾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尤其,许嘉恒的外形条件看起来似乎也不错,而且比他们更加温文尔雅,抛开先入为主的观念,其实他们倒也般配。
姜彦一眼就看出了许嘉恒和沈舒禾的关系不一般。
“你说咱们刚把嫂子送回来,这个男的上赶着就出来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眷恋,分明就是在向江砚挑衅。
男人之间的对决一触即发,王国庆不断的给他使眼色。
江砚现在就像是一根紧绷在弓箭上的弦,稍微受一点刺激,搞不好受苦的还得是他们。
“国庆,你说这个男的凭借着自己长得有点姿色,不会想要狐媚惑主吧?就算是他气质还不错,可跟我们首长比起来,那也是差远了。”
他说完挺值了后脊背,“首长你放心,我还是坚决的站在你和嫂子这边的,他充其量就是个小白脸儿嘛。”
江砚收回视线,只是表情比刚才没缓和多少。
“他是和舒禾从小一起长到大的。”
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自己就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