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呢,嘉卉说你找我?”
“对,有三件事要跟你说。
第一件是咱们大队到目前为止来了30个知青,比往年两年的总和还多。
这还是村长一再抗议的结果。
原本的数量超过这个一倍,后来的那些人被分到了附近的村子。
我们分析了一下,新下乡的知青可能知道咱们村里有知青办厂特意来投奔的。
新来的知青盯上你和蓝湘,嘉卉的房子。
这事儿也怪我。
白天就去给你们开窗透气,被新知青发现了。
这两天齐爽和谭蔚来一直缠着我要租你们的房子。
我怎么解释她们都不听,扬言要去公社告我以权谋私。
建国太忙了,知青点的事情照应不到,我当了女知青队长,刚上任就遇到了这事儿。
我让她们赶紧去告。
她们突然不告了,早上跑去找我爹,要求租厂里的宿舍。
我们的工人都不够住,哪里轮得到她们。
我爹没同意。
她们扬言要去公社告我爹。
简直离了个大谱,只要不满足她们的要求她们就要告状。
上工太累,要去告状。
知青点没有自来水,要去告状。
没有电,要去告状。
我简直要疯了。
去年你们那一拨爱打架,今年这一拨爱告状。”
林听晚听着就头疼,“看来知青上工一年不够,某些人得上工一年半,回头她们再去找你和大队长,你就推到我头上。
说我把蓝湘嘉卉的房子租下来了,我不许厂里的宿舍租出去,她们有本事就来这边找我。”
“呃~~这样虽然能解决问题,可你会被她们针对。”
“厂里招工只对新知青开放厂领导肯定会被针对。
与其大家被针对,不如我一个人被针对。
我在前面吸引火力,把大家解放出去干工作,他们又找不到我,相当于什么损失都没有。”
冯翠萍觉得有点道理,“行吧,我家老四驻防的地方不太平,我娘担心老四,整宿整宿睡不着。
我们咋劝都没用。
我爹让我跟你讨个主意。”
74年春,桂省那边确实有小规模衅边,林听晚思索了一会儿,“你让游向西给婶子加工作量。
你多准备点材料,让你娘下班给她老儿子做吃的寄过去,太累了自然就能睡着。
然后我再给你娘画个大饼,至少能撑到明年春天。”
“好好好,我这就去找老三。”
林听晚听到对面的忙音摇摇头,她话还没说完呢。
算了,写信吧。
林听晚挂断电话,走到门口电话又响了,她回去提起话筒,“喂?”
“林科长,军嫂上班孩子上学的事情解决了,现在有件棘手的事情。
前段时间咱们跟县里订的一批砖,原定七天前就送来。
结果现在还没送来,工地被迫停工。
这批砖,定金已付,批条齐全。
在这七天之间,我们去县里催了两次,砖厂的人都说没有货。
昨天我让保卫科的人去打听了一下。
砖厂现有的砖能盖三个厂房。
人家只是不肯给咱们而已,从中作梗的人你也认识。
前段时间被厂里开除了,交上来的辞职信还是别人代写的,我和瞿主任管不到人家,你跟那谁说说。
如果他不管,我就去找县长。
还有,该给那谁写写信了。”
“嚯~~”有的人不一定成事,但她能坏事儿,真没想到凌霜玫还是坏事的祖宗。
被厂里开除怀恨在心到现在,逮着机会就掐他们脖子。
“我知道了,工人干了这么久活也该歇歇了,今天给他们放假,明天复工。”
“好!”
“游副厂长,你说我们办个砖厂怎么样?”
游向西手里的话筒掉在桌子上,连忙抓起来放在耳边,“那当然好啊,咱们以后盖厂房就不会被人卡脖子了。
我去和瞿主任唠唠?”
“去吧,争取到经费咱们就办。”林听晚挂了电话对值班战士道谢后,骑车匆匆离开。
旁听的通讯连同志们心里沸腾了。
谁卡食品厂脖子?
好大的官威!
那些知青怎么那么多事儿?
沈图南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中午陆柏舟去食堂的时候比平常晚了半个小时,已经没什么吃的了。
他索性去了食品厂干部食堂。
林听晚已经吃完饭,正坐在椅子上看沈图南吃。
沈图南长得好看,吃饭斯文,秀色可餐。
顾嘉卉放碗筷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又盛了半碗。
顺手给陆柏舟盛了一大碗,“柏舟哥快来吃饭。”
陆柏舟走到她和林听晚之间的空位置坐下,拿起筷子吃饭。
发现林听晚从他进来开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一直在看沈图南吃饭。
心里酸溜溜的。
沈图南吃饭很认真,仔细,很慢,习惯了被注视。
林听晚看她的,他吃他的。
林听晚明显感觉到了陆柏舟的怨念,没理他。
吴耀武回来这么久一封信都没给凌霜玫写,导致凌霜玫作妖害得工地停产。
她针对的只是食品厂吗?
食品厂是社队企业,村干部虽然不参与管理,但有村里一份。
凌霜玫也在针对大队,针对大队干部。
大队干部不是吴耀武亲爹,就是他叔。
这个女人无差别攻击。
陆柏舟没滋没味的吃完饭,林听晚已经回房了。
他回到101,这是食品厂给他分的房子。
他和吴耀武,尚春山都有。
只有肖清让没有。
估计是肖清让和蓝湘还没举办婚礼,故意避嫌。
他满腹焦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看到林听晚从窗前走过连忙打开门。
林听晚走进去在站在窗边,望着院子里的桂花树。
从这个角度看出去比她房间里的角度不一样。
桂花树,枣树栽下那天晚上,她往树下撒了灵泉水。
两棵树都活了,为院子里增添了不少绿意。
再过一个月,枣花应该就会开了。
陆柏舟走到她身边,心情阴转晴。
林听晚压低声音告诉他,“上午,游向西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把电话内容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凌霜玫。”陆柏舟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吴耀武连累了。
“吴耀武一直没有给凌霜玫写信,你知道吗?”
“他说写过……”陆柏舟没有去查过,从来没有怀疑过吴耀武的话。
现在想来事情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