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维拉斯蒂重复着工作十八个小时休息四个小时的生活,剩下的两个小时用于吃饭洗漱,也可以算做是休息时间。
她用了三天把之前堆积的工作都处理好,访问了所有的病人,让实验室和手下的种植区都重新恢复了忙绿的运转,完成与多莉交易订单的同时解决了卡维的债务问题。
完成这些之后,维拉斯蒂飞快的投入到实验与研究中,推动自己负责的那三项实验的发展进程。
她就是奥普锡德实验室最重要的那一枚齿轮,能带动所有的零件一起转动,但有时候,过度运转会加快零部件的损耗。
终于,在又一次清理世界树直到身体极限才醒来后,维拉斯蒂发现自己的情况变得不太对。
黑色的雾气弥漫在她的办公室中,尽情吞噬周围能够触碰到的东西,维拉斯蒂坐在办公椅上,神色有些沉闷。
敲门声传来,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雾气立刻消失,而家具破损的部分已经被修补完整,少女抬起眸子轻声说:
“请进。”
托兰抱着一堆礼盒进来,他看着维拉斯蒂有些疑惑地神色笑着说道:
“小姐又把自己的生日忘了,刚才晨曦酒庄的车队到了,莱艮芬德老爷一如既往的准时。”
生日,居然已经十二号了吗?
维拉斯蒂思索了一下说:“就给实验室的学者们记一天假吧,问他们晚上要不要去兰巴德酒馆聚餐,我出摩拉包场,不想去的就去冷库选两箱想要的东西。”
今天或许还会有人来办公室聚会,对她的朋友们来说,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
维拉斯蒂突然感到心虚,她看向托兰询问道:“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小姐好像比刚回来时要瘦一些。。”
“然后呢?”
托兰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说:“更漂亮了。”
谁问你这个了!?
维拉斯蒂无助的捂着额头,她操纵着轮椅往外走,决定不去想这些烦心事。
先去看看迪卢克和凯亚都送了什么东西过来,跟车的会是哪位熟人。
“埃泽?!”
维拉斯蒂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白发男人,下意识睁大了眼睛问道:“怎么会是你来?晨曦酒庄和蒙德酒业行会没了你还能正常运转吗?”
“迪卢克老爷平时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维拉小姐。”
埃泽有些好笑又无奈地说道说:“而且酒业行会在须弥正好有相关的事务需要我跑一趟。”
“啊~”
面对相识多年的熟人,少女拉长了语调开玩笑道:“所以,来看我只是顺路咯?”
“快饶了我吧,维拉小姐,我这次可是主动和迪卢克老爷请缨前来的。”
埃泽连连摆手,浅绿色的眸子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眉头突然皱起来:“小姐,你看起来比在蒙德时憔悴了不少啊,没休息好吗?”
脸颊凹陷下去,怎么看都比之前瘦了许多,不过精神倒还好,眸子看上去依旧是透亮的湛蓝色。
“我在酒庄又不用上班,每天混吃混喝,气色当然好,但是在须弥需要工作嘛。”
维拉斯蒂清了下嗓子,有点心虚地说道:
“如果是你每天要给五六个笨的连标点符号都分不清的学生批论文,你也会变憔悴的。”
“啊~原来是这样,对我这种没读过书的人来说还真是难以想象呢。”
埃泽也不知道信没信维拉斯蒂的说辞,他轻笑一声,抱着胳膊说道:
“既然已经见到活蹦乱跳的维拉小姐,我也能回去给迪卢克老爷和凯亚少爷交差,礼物已经送到,行会的事情也办完了,我就先走了。”
他转头就走,维拉斯蒂有点不舍地操纵着轮椅跟着他挪动步伐:
“这就要走?不多待一会么?”
“没办法,虽然酒庄有迪卢克老爷在,但行会真的走不开人,我得快点回蒙德才行。”
埃泽停下脚步,他犹豫了一下,抬手按了按少女的发顶想像小时候那样安慰她,然后被手底下滚烫的温度惊了一下。
“维拉小姐!?”
一向稳重的酒庄管家兼行会主席收回手,他俯身,有些惊诧地扶着维拉斯蒂的肩膀说道:“你在发烧,你自己知道吗?”
从外表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少女的唇色甚至都是红润的,如果不是碰到额头,埃泽完全不会认为对方正在生病。
维拉斯蒂看起来也没察觉到自己正在生病。
发烧?
对,最近世界树的污染吸收太多,连以太都饱和到溢出,她的确有发烧的可能。。。
维拉斯蒂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什么都没摸出来,体感温度也很正常,她有点疑惑地看向埃泽问道:
“真的不是因为你的手太凉——”
面前的场景突然像调色盘一样糊成一团,逐渐转变成黑色,眩晕感激起了原本压下去的呕吐欲望,维拉斯蒂抿紧唇瓣,伸手抓住埃泽的袖口,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晕倒在这里。
周围好像有无数的声音砸喊她的名字,但她现在只想吐,维拉斯蒂干呕两声,因为还没吃早饭所以什么都没吐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
“维拉小姐?维拉!”
埃泽焦急地叫了两声,发现少女的瞳孔逐渐放大,显然已经不能做出什么回应了,他果断地把人抱起来,刚转过身,就对上了一双有些急切的棕绿渐变色眼睛。
看起来比他还要着急的兽耳少年立刻说道:
“这边是医院,跟我来。”
听到扎卡里亚说是过度疲劳导致的晕倒之后,提纳里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埃泽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抬手换去少女头上的毛巾,过了一遍常温的水后才给她敷上。
“要不要我去端盆凉水来?”坐在一旁的提纳里询问。
埃泽摇头,礼貌地说道:“如果用太凉的水,维拉小姐退烧后会头疼,现在这样就好。”
如果凯亚少爷在就更好了。
“埃泽先生和维拉斯蒂很熟悉?”
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的兽耳少年笑的很温和,但身后尾巴摆动的弧度暴露了他的心思。
已经在鱼龙混杂的蒙德酒业混了快五年的埃泽面不改色地说道:“是,我和维拉小姐从小就认识,应该已经十多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