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华死了？”
沈灵泽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他一头撞进浓郁阴气中，没死才奇怪。
“你看起来并不惊讶……为什么？”
陆飞回去昼夜不分查了个遍，困惑越来越多。
为什么保安亭作为第一现场，于春华死得那么惨烈，却没有大声呼救？
小偷一家死的同样凄惨，邻居同样没有听见声音。
法医尸检中发现，被害人均有大声呼救的迹象。
这就自相矛盾了啊！
陆飞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和董伟光一身便装来找沈灵泽。
宿管办公室玻璃窗内的符篆变成黄纸红字，或许是光线问题，上面似乎隐隐闪烁着光泽。
“从他身材推断，喜欢高油、高热、中口食品，三高跑不了，心脑血管疾病，可不就是随时都会死？”
沈灵泽回答轻描淡写，陆飞、董伟光想到保安亭中肥腻的黄色油脂，表情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董伟光忍了又忍，咬着后槽牙说句“抱歉！”匆匆跑出去吐了。
陆飞忍耐闭了闭眼睛，简单描述于春华的死状，观察沈灵泽表情……没有任何表情。
她太淡定了！
如果小偷一家的死亡，沈灵泽因为陌生而无感，情有可原。
这次死的人是舅舅，她也能无动于衷吗？
“沈灵泽，你个丧门星！”
“你二舅舅死都怪你！”
一个身材健硕、膀大腰圆的女人冲进来就要打沈灵泽。
陆飞立刻拦住女人，亮出警官证，喝止她伤害他人的行为。
“你是谁？知不知道打人犯法？”
“我是于春华的老婆-张云！”
她呼啦一把脸，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特别恶心。
“你来找沈灵泽做什么？”陆飞挡在前面，“警方已经排除她的作案动机和时间。”
“她是个丧门星！”
“她有作案动机！”
张云满眼怨恨瞪着沈灵泽，一家收入来源全靠于春华。
他死了，家谁养？
一定要从沈灵泽身上榨出钱来！
“我是丧门星的话，为什么我父母、弟弟还活着？
如果我威力那么大，沈、于两家人为什么还没死绝？
你说我有作案动机……说说看，动机是什么？”
沈灵泽从陆飞身后走出来，说话慢悠悠，嘴角笑容甜甜，放到激烈冲突中反而更加瘆人。
“你出生那天家畜发疯似的往外跑，后院菜园子在你哭过第一声后就枯死了。
家里人活着自然是因为我男人有本事，找到克制你的方法。”
张云脑子不太好使，沈灵泽声音轻柔，几乎问什么答什么。
陆飞、董伟光退到一边，听张云嘴里光怪陆离的乡村鬼怪故事。
在她口中，沈灵泽从小就是怪胎，不爱说话，接触过的动物非死即伤。
于春华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钟馗捉鬼》图，让沈灵泽天天背着，压制住她太极命格。
等沈灵泽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家里不让她上学，也不想把她留在家里。
由于“太极命格”实在响亮，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的人，沈家想给她找婆家都很难。
于是打发沈灵泽外出打工，工资卡却牢牢控制在沈家人手里，每个月只给一点点钱买卫生用品。
今年于春华把外甥女从工厂中“救”出来，安排在学校做宿管。
沈灵泽没来几天，于春华就惨死保安亭，张云没领尸体，先跑来找她算账、要钱。
张云要求沈灵泽每个月至少给她1万块钱养家。
“不如你去告我吧！”沈灵泽笑容不变，“你看看法律会不会支持你？”
“你别得意！”张云跳起来指指点点，“我上传到网络，让网友评判、网暴你，你给老娘等着！”
张云知道今天讨不到便宜，索性不再纠缠，转身去找沈家。
不管是谁，只要给钱，她都无所谓。
沈灵泽从头听到尾，表情没什么变化。
司锦年提着午饭从外面进来，看到旁边陆飞、董伟光又来，忍不住皱眉。
“小姐，你没事吧！”
“没什么！”
沈灵泽眼角余光瞥见后面有学生录像，身子轻轻靠在司锦年怀里，营造出一种“脆弱”的氛围感。
陆飞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他应该把沈灵泽招进警队，讯问、舆论是让她玩明白了。
4号女寝楼自从沈灵泽来之后，没出现过死人情况，学生每天可以领符篆，夜夜睡得好，学习成绩“蹭蹭”涨。
沈灵泽人长得漂亮，事儿还少，学生们特别喜欢她。
程慧见沈灵泽被张云刁难，旁边有警察，她没冲过去，打开手机录像取证。
郑瑞云就在旁边，同样出身农村，她怎么可能不感同身受？
她拿过视频经过剪辑发到网上，舆论热度借着“济德大学凶杀案”一点点往上涨，瞬间引爆热点。
「这个舅妈是怎么有脸说出让外甥女给钱的？」
「听她说那些事……这个外甥女应该w成年就出来到工厂干活，建议严查！」
「查什么啊？这种家庭，走出来是好事。」
「如果不是这个所谓“太极命格”，他们家估计早就把小姐姐卖出去了。」
「我朋友就是这样！
她还w成年就卖给一个可以给她当爷爷的男人做老婆，就为30万彩礼钱。」
「恕我才疏学浅！什么是“太极命格”？」
……
网上热热闹闹讨论“济德大学凶杀案”、“舅妈让外甥女养家”、“太极命格”，等等。
张云没有第一时间发视频，先去找沈家，让她妈到大学找沈灵泽闹。
沈家人不肯来！
他们怕被太极命格克死，认为自己握着沈灵泽的工资卡，她去哪儿、干什么都不要紧，钱按时打过来就行。
沈灵泽到学校第三天就外出重新办银行卡，更新学校工资信息。
这个月沈家人已经拿不到钱了。
张云见怎么都劝不动沈家人，等她想拿起舆论武器对准沈灵泽的时候，已经晚了。
网上对她、对于春华骂声一片，甚至传到儿子学校，导致小朋友都不和他玩儿，还骂他是“吸血鬼”
儿子哭着回来和张云说不想去上学，气得她去学校讨说法。
老师有礼接待，却没有答应张云任何要求。
“沈灵泽，你知道济德市又死了多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