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雨下大了。
时柒陪好友去了三家小公司,面试了好几轮都没应聘上。雷雨瓢泼,时柒撑着伞给她挡雨,前方的沈曼骂骂咧咧:“一个月薪4500的岗位,要求五年的工作经验,25岁以下,本科学历,太癫了。”
时柒安慰她:“不急,再找找。”
沈曼其实也知道工作并不好找,今年燕大毕业的高材生都很多没找到工作,一部分人都被迫去备考研究生,考公考编了。更何况她这种普通一本毕业的呢?
科技园这边偏僻。
大雨天的路上车也少。
沈曼用手机打车,打了两分多钟还没有司机接单:“十七,辛苦你来陪我面试,还得跟我一起在这里吹风淋雨。这死地方,我都加价了,还是没打到车。”
时柒:“没事,王叔开车过来了。”
话音未落,对向车道有辆奔驰S驶过,在前方掉了个头,径直地朝她们所在的位置开来。沈曼还未反应过来,一名穿着制服的司机下了车,撑着伞打开车门。
上了车。
车子平稳地开了好几个路口,沈曼都还有点飘飘然。
她仰着脑袋张望,从黑色真皮质座椅,到头顶的星空天花板,身旁的时柒则拿着干毛巾给她擦头发,见她轻声嘀咕:“我看网上说,有星空顶的车好像是那个什么劳?”
时柒:“这是加装的星空顶。”
沈曼一个“哦”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又听见时柒说:“你要是喜欢劳斯莱斯的星空顶,下次我让王叔开那台库里南出来。”
沈曼定住了。
就像影视片段里忽然掉帧卡住了的画面。
昨天她拿着十七送她的门禁卡,到了燕城cbd黄金地段的中式园林小区里,上了21楼,进了那套三面环江景的大三居房。讲真的,她在县城都不敢住那么好的房子,更别说在燕城这么繁华的大都市。
那一刻她就意识到了什么。
此刻坐在车里更具象了。
沈曼缓缓转过头,靠近她的好姐们:“十七,你老公是不是非常有钱?”
时柒正开了小冰箱拿出好友爱喝的燕麦奶,插好了吸管,再递送到对方手心,随后点头道:“嗯,我老板很富有。”
具体有钱到什么程度时柒也不清楚。
只知道他是七年前来的燕城,创办了盛唐企业,如今的盛唐早已是华中地区最大的综合性金融大集团,每年为燕城提供无数岗位,向政府交的税都是其他企业的十倍。陆淮年也从当年的燕城新贵,成为燕城市长见了都得礼让三分的陆总。
他还有个亲外婆。
燕城傅家的。
这个家族即便是外地人也听说过,盘踞燕城百年了,上两个世纪就在,根基深厚人脉宽泛,子孙从政从军从商的都有,说一句燕城的水电都是从他们家流出来的都不夸张。
沈曼喝着燕麦奶,还堵不上惊叹的嘴:“分享一下你是怎么征服你老公的。”
时柒:“脸。”
沈曼宕机了一下。
十七小时候就长得精致,跟个洋娃娃似的。长大了婴儿肥褪去,五官更精巧了,一看就是女娲精雕细琢捏出来的。
时柒美丽是不争的事实。
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沈曼还是翻了她一个白眼:“不许自恋,不许欺压我等普通民众。”
时柒无奈:“就是这张脸。”
她有着一张与陆淮年白月光七分相似的脸,因为这张脸,她捡到了这份高薪的工作。但是时间不长了,陆淮年给她的协议书上写明了两年期限,期限一到就会离婚。
好像就只剩半个月了。
她得更努力一点。
争取这最后半个月还能赚几笔钱,这样的话万一养父动手术期间出现什么意外,她也能及时缴纳上费用。
……
盛唐集团大厦。
白特助敲门走了进去,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正在浏览文件,待陆淮年处理好手头上的事,白特助才说:“先生,这个月17号是您和太太的两周年结婚纪念日,您之前交代的在东郊那块地上修建主题游乐园已经竣工,也经过了安全测试,17号可以营业。”
结婚后陆总给太太报了很多课。
高尔夫、马术、花样游泳、围棋、煮茶等等,去年太太上马术课摔了,先生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去庄园,进门就看见医生在给太太处理伤口,脚踝崴了,小腿擦伤严重流了不少血。太太又是个很怕疼的人,见先生进门,眼泪就掉个不停,白特助站在一旁心都要碎了。
之后几天先生就没去上班。
每天在家陪太太养伤。
太太痊愈的次日,先生就带她去了国内最大的游乐园。她玩得非常开心,先生带的那台相机拍了她很多照片,内存都拍满了。回燕城的时候,先生就交代,他自己出资将盛唐集团新拍到的东郊那块地买下来,吩咐人去建主题城堡,做游乐设施。
本来是想今年除夕送太太的。
由于安全测试周期长,一直到这个月初才测完,就只能当结婚纪念日的礼物送她了。
白特助又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去准备的吗?”
陆淮年分了几秒工作的时间出来,思考了会儿,说:“晚宴布局还是交给bvlgari酒店来做,去年做得挺好,她很开心。另外你联系上阳娱乐的执行长,让演偶像剧的男演员,就她前段时间捧着平板追剧,一直说好帅的那个。”
白特助疑惑:“请男演员?”
陆淮年:“嗯,17号傍晚我有个局,要迟两个小时才到酒店。我没到之前,可以让那个艺人陪她吃点甜品。”
白特助人傻了,“先生,让太太喜欢的男艺人陪她是不是不太好?”
陆淮年继续办公了。
听着助理的话,他手上的钢笔写了几个字,又停了下来,抬头纠正了对方的说法:“时柒她只爱我。”
娱乐圈那些有点姿色的男艺人,时柒也就是看了个新鲜。就跟他带她出门旅游,她在路边看到的某些奇形怪状的野花野草一样,就是在眼睛里过了一遍。
她会一直喜欢吗?
不会。
她深爱的人有且只有陆淮年一个,而且她看完那些男艺人之后,总会亲昵地黏着他,发自内心地对他说:“还是我老公最帅,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帅。”
所以,陆淮年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对手。
情敌?
那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