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都是陆淮年买的。
他忙着工作,还抽空来了医院探望她的父亲,跟她爸爸下象棋。
时柒印象里他是个仗义的人,之前纪律师的父母病了,他还专程回伦敦去探望。跟她离婚了,得知她父亲来燕城治病,也顾念着前妻的情份,过来探视一下?
要不说盛唐能做这么大。
陆总格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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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
格局大的陆总正在大会议室里开会。
手机设置了免打扰模式。
特别关注除外。
在时柒那通电话打进来那刻,他手机铃声响了。陆淮年神色微顿,底下的经理们更是诧异地保持沉默,面面相觑,你我看一眼,我看你一眼。
陆总上班时很认真,每一个行程都会安排到位。开会的时候就专注开会,从不出现插曲,在盛唐待了七年的老员工清楚知道他的行事作风。
今天很特殊。
他鞠躬道了声抱歉,径直走出了会议室。男人身影刚消失,室内便爆发窸窣的议论。八卦的心思上头,纷纷猜测这是谁打来的电话。
阳台上。
滑动绿色按钮接通电话,那头女人清亮悦耳的声音传来:“陆先生,我是时柒。我看现在临近下班,就给你打了电话,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
“我听护工说你来医院看望了我爸,这些补品我也都看见了。之前我一直觉得,离了婚就是陌生人,两不相见最好。是我眼界窄了,应该向你学习。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能帮得上忙的我都会帮。”
“知道了。”
“谢谢你对我爸的关心。”
陆淮年并不喜欢她这么客气,构思了一下措辞,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几番过后,只说:“不用谢。”
时柒习惯了他沉默寡言的性格。
她语气一如既往的软和,“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私人银行的用户经理给我打电话,说最近有两笔分红到账,分别是咖啡馆和IFS旺角糕点铺的盈利额。”
“离婚协议书上没有写咖啡馆归我,你是不是忘记把经营权拿回去了?若是手续麻烦,你没有空亲自办的话,我可以配合白特助去转让。”
“我名下忽然多出的糕点铺又是怎么回事?没有听你说过。我是上周和江医生去买桂花糕,他眼尖看见了营业许可证上我的名字,你是不是买铺子的时候填错名字了?”
“时柒。”陆淮年喊她。
“我在听。”
“离婚协议是两年前和婚前协议一起拟定的,跟你结婚的时候,我是做好了两年后分开的准备。时间改变了我的想法,现在的我没想过离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那份尘封两年的协议书,还签了字。”
“咖啡馆是我买给你的,不存在转让回来。你遗落在蓉园没带走的日记本我看见了,抱歉,我翻看了里面的内容。”
“我不知道你那么不喜欢吃英式松饼,我记得你第一次吃的时候,明明很开心,所以我就以为你喜欢。我从沈小姐那得知你喜欢吃桂花糕,就买下了那家店铺,写了你的名字。”
电话那头迟迟没出声。
陆淮年看了眼还在通话界面的手机屏幕,确定她没挂,才继续说:“婚戒给你你不要,副卡你也不收。”
“你父亲的病是个持久战,他需要长期住院用药,之后化疗更是一笔不少的开支。你要亲自买日用品,买菜,养十八,还会偶尔资助沈小姐。”
“我担心你钱不够,担心你离开蓉园之后生活质量变差,便只能让银行那边把两家店铺的入账款提高一些,打进你的银行卡。”
那头还是没声音。
若不是知道她在身体健全,陆淮年都要以为他在跟聋子讲话了。他缓了缓语气,尽可能不那么生硬地喊她:“时柒,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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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柒本着不想占他便宜的初衷,打电话询问有关店铺分红的事,顺便和他道声谢,感谢他专门来医院探望她爸。
她没想过他会说这些话。
还说了这么多。
结婚两年都没见他一次性说过这样多的话。
时柒的情绪被他说乱了,但逻辑还在,半晌后回道:“你同我说的这些,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复婚?”
“是。”
“你今天是不是受刺激了?”
“不是。”
“陆先生,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同意复婚。”
“为什么?”
“我不乐意做替身了。”时柒语气坚决,又说:“大千世界人很多,你资本深厚,找一个比我更像宁小姐的人很容易。再者说现在科技也发达,做个克隆人或是整容什么的都可以。”
“你会生出复婚的念头,不是你多喜欢我,是戒断反应。就像我从维多利亚幼儿园离职,里面的孩子哭得眼泪汪汪好像非常舍不得我,等我离开的时间长了,园区来了新老师,他们很快就融入了新环境,不记得我了。”
“加上这两年我对妻子这份工作的全身心投入,你享受了我无条件对你的好,一时间走不出来了而已。你要的不是我,是被我捧着的感觉。所以即便不是我,换一个人捧着你,你也会喜欢的。”
“咖啡馆和桂花糕两间商铺你收回去吧,我现在过得真的挺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艰难贫困。店铺转让手续我联系白特助去办,就这样吧,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