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知道拦不住他,只好说:“季总,撤资的事情,既然你想说我也不好再拦着了,请吧。”
季业承说:“其实我也知道,和孙氏合作,对毅起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论财力雄厚,当地再也找不到比孙氏更大的集团了。瑾瑜,我觉得我们两家父辈提出的合作,是正确的。你应该考虑一下,或者客观地分析一下,我比那个岳林渊更适合你,我们才能做生意上志同道合的人,而他除了这一家店,其他什么都没有。”
瑾瑜说:“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我喜欢你很久了,喜欢你的知『性』,喜欢你有主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知道你绝对不甘心就守着你家的孙氏金融投资和这一间小店面,你跟着岳林渊,只能是像现在这样,一天天浪费时间罢了。我们两家一起,才能创造更大的商业奇迹。这不是你追求的吗?”
瑾瑜笑了,她走到门边,轻轻打开门,看着季业承温柔地说:“季总,曾经我也很希望能像爸爸一样,再创造一个新的孙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嫁给了林渊,我知道我不能只是做一个商场上的女强人,我还要做妻子。林渊是什么样的人,他能有多大的发展,我比你更了解。守着他,我心安。记者们都在旁边的大厅,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季业承见瑾瑜的态度强硬,知道一时难以扭转她的心意,轻哼一声:“瑾瑜,我希望你总会有一天后悔,今天拒绝了我。”
季业承再没有犹豫,径直走到旁边的厅里去。采访已渐入尾声,陆续有企业领导离席告辞,交谈的声音已经逐渐轻了下来。记者们已经稍作休息,准备最后采访店面的总经理和背后的孙氏,结束今天的采访。
瑾瑜瘫坐在椅子上,此刻她很想抱住林渊,只有这个男人的存在能够支撑她,完成今天所有的仪式。
瑾瑜走出包房,不管现场情况怎样,她一定要在林渊的身边。路过热闹的大厅,她瞥见有几个记者已经将季业承围住。显然,不请自到的人更加容易引起注意。
林渊还在后厨忙碌,盯着灶上的火,不时抬手看一眼手表掐着时间,眼神里都是专注和认真。瑾瑜此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扑在林渊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
“怎么了?”林渊从她的怀里松脱出来,轻声问。
瑾瑜说:“林渊,今天我们是主角,我们应该去大厅招待客人,你是这间店面的总经理,不是在后厨炖膳的师傅!”
林渊看她表情有些委屈,便问道:“是不是那位季总和你说了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本来我就是个后厨打杂的人,做这些别人还不如我做的好。你不想我做,那我就不做了。我去叫厨师来看着,我们去大厅。”
瑾瑜点点头,林渊叫来了厨师,请他盯着火候,嘱咐了炖煮的时间,陪着瑾瑜上楼。
两人回到楼上大厅,记者们已经将季业承围住,就听一位记者问:“季先生,您能给我们讲一讲,为什么突然宣布从孙氏金融投资撤资呢?”
瑾瑜一听记者这样问,知道季业承已经把事情都宣布了。林渊问:“这种大事为什么不通过你们两方公司的发布会宣布,要在这个场合……”
瑾瑜说:“林渊,对不起,你的开业典礼,就要被他毁了。是我没有和他谈拢,他想在这里就把事情都说出来。你知道吗,季业承是想报复我。”
林渊说:“怕什么呢,这件事情他迟早都要说,既然今天借着开业的机会,他公布了,你就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撤资在你们这一行里不是经常发生的吗,有的事情,越遮掩反而越容易引起人的好奇,不如顺水推舟,大而化之。走吧,我们进去听听看他说了什么。”
季业承在记者的包围下,不疾不徐地说:“大家知道,毅起金融和孙氏金融曾经签订了五年的合作协议,但是现在只过去了两年,我们毅起就提出了单方面撤资。这并不是说孙氏集团出了问题,而是毅起认为不适合再和孙氏继续合作下去。”
“这是为什么呢?毅起和孙氏不是一向合作得挺顺利吗?”记者追问。
季业承说:“其实最初签订协议的时候,我们在款项里隐藏了一条附加,也就是如果两家能够结成亲家,毅起将和孙氏金融合并,创立更大的金融公司。但是你们也知道,孙氏金融的董事,孙瑾瑜孙总已经嫁为人『妇』,两家的这一协议就失效了,再加上一些客观原因,我最终决定撤资。当然,对于我们毅起的单方面撤资,我会按照合同的约定给予补偿。”
瑾瑜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她对林渊说:“季业承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单方面违约,和我结婚有什么关系,强词夺理。”
林渊按着她的胳膊:“别急,听听看他怎么说。”
记者继续追问:“您说客观原因,是指什么样的原因?”
季业承说:“其实,我对孙氏还是高度信任的,对孙雄志董事长更是非常敬重。但是现在孙瑾瑜孙总的一些表现让我对毅起和孙氏的继续合作非常困扰,我担心孙总的一些决定会影响到公司。孙氏金融本来就是做金融投资的行当,现在却在旗下开设了一家膳坊,我不确定这是否意味着孙氏金融有转型的打算。而且听说这家膳坊还是为了笼络丈夫的心才开设的,这种决定,毅起有点『摸』不清,毅起只是一个小公司,承担不起大风浪。”
记者还想追问,但季业承已经表示点到为止,便简单同记者打了个招呼,就走出门来。
门口正好撞上了瑾瑜和林渊,瑾瑜咬牙道:“季总真是好口才。”
季业承含笑向她一点头:“孙总,告辞。”
记者们追着季业承的背影,恰好看到瑾瑜和林渊二人,便转移目标追到二人这里,“孙总,季总撤资的理由真的是他说的这样吗?”、“孙氏金融是有转型的打算吗?”、“孙总,您真的是为了笼络丈夫的心开的膳坊吗?”、“外界说你们的婚姻不是你请我愿,真的是这样吗?”
原本还极力控制着场面的浩哲,见从季业承开始采访已经被搅『乱』,此刻记者又开始深扒瑾瑜和林渊两人的婚姻,知道局面已经控制不住,忙过来想要平息记者的好奇心。
瑾瑜并不答话,浩哲见事态不好,忙让容锦过去护着瑾瑜,楼上的两名保安奋力钻进记者的包围里,从身子隔开瑾瑜和记者,楼下的保安也迅速赶来维持秩序。记者却不依不饶,被保安围挡着也要坚持把问题都提出来。
“孙总,您真的是为了笼络丈夫开的这间店吗,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岳先生,外界传闻您是被『逼』婚的,真的有这回事吗?”
林渊冷不防被记者点到,提到的恰好又是他最敏感的问题,从孙氏公布孙瑾瑜的婚事开始,他就极力避免成为记者关注的目标,避免这件事被重提。林渊拉着瑾瑜,悄声说:“容锦他们在这里,我们快离开,先躲过这些记者。”
瑾瑜悄悄给容锦使了个眼神,容锦会意,挤到瑾瑜身边,强行为他们挤开一条路,保安也默契地上来挡住记者。两人终于从记者的围挡里出来,林渊说:“开张仪式就只能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了,待会儿给丁浩哲打电话,让他安顿好后面的事情。好在邀请来的宾客回去了,要不我们更难收场。”
瑾瑜把林渊拉上停在门口的保时捷911,发动车子:“季业承这次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他的事情回家我慢慢跟你说。现在我们先走,浩哲他们才好稳定局面。浩哲接待过多次媒体采访, 他知道怎么应对。”
林渊从紧闭的车窗看着店里的哄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