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她是……是真的?”
电话里林渊的语气听着有喜悦,也有忧虑。
祁太太听到这个好消息,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高兴得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转悠,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听到林渊再三告诉她是真的,才放下心来。
“只是怪我没有照顾好她,她现在身体很虚弱,医生说还要再住院休息两天。”
祁太太认真地叮嘱女婿:“你让小瑜好好休息着,你们什么都不用准备,都交给我。小瑜在哪家医院,晚上我给你们送滋补的汤去。”
放下电话,祁太太一个人高兴得根本坐不住,赶紧叫来司机,先去了公司找孙雄志,把这个热乎的喜讯告诉他。
孙雄志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来公司里找他,秘书通知祁太太来,他还有些不耐烦,听到妻子带来的好消息,拍掌笑道:“我正要和你说,林渊在电话里告诉我了。咱们可算是踏实了。”
“你现在不跟你的女婿找麻烦了?”祁太太故意瞥了孙雄志一眼。
“这种时候我还和他计较什么。”孙雄志一高兴,什么事情都顾不上了,收拾了文件就要去看瑾瑜。
祁太太看他喜不自胜的样子,知道他不光是疼瑾瑜,也总算是认可了女婿,笑道:“你先别着急,小瑜他们现在还在医院,医生嘱咐要住院休息两天。”
一听说在医院,孙雄志眉『毛』都扬了起来:“怎么好好的,还要住院。小瑜怎么了?”
“你别急啊,”祁太太嗔怪着,“还不是你让林渊去开新餐厅,他忙得顾不上回家你让小瑜怎么能放心,小瑜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肯定是要陪着林渊的,这一累身体怎么受得了。医生说一定要好好休息,也好安胎。”
孙雄志便急:“岳林渊这小子,他一个男人家,要忙自己忙去,怎么连小瑜的身子都不顾。还有小瑜,多大的人了,怀了孕都不知道。”
“你也别怪他们,我可打听到了,还不是你给林渊提的要求太难,要他三个月就把季家那边的生意抢过来。季家的店都开了多久,早就有了自己的熟客,你让林渊这么短时间怎么能追得上。他还不是要争分夺秒。”
“好好,你是老好人,我是个压榨女婿的恶人。要不是看在小瑜的面上,我真要找他算算账。”瑾瑜怀孕的消息还是给了孙雄志更大的安慰,他转而喜笑颜开,说道,“家里还有些西洋参,还有一棵刚送来的灵芝,都拿去给她。你这两天就多医院跑跑,照顾好女儿。”
“不用你嘱咐,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个消息,然后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家给小瑜做营养餐。今晚你叫钟点工帮你做点饭随便吃吧,不要等我了。”
祁太太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脚步轻快地像是一下年轻了二十岁,孙雄志就暗自好笑,妻子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稳不下来。
医院里林渊还守着瑾瑜,怎么都舍不得离开。瑾瑜到了医院之后折腾了一阵,身上疲倦,一直在沉睡着。
林渊看着瑾瑜明显瘦小了一圈的身体,巨大的被单下几乎看不到身体的线条,眼神疑『惑』地注视在瑾瑜平坦的小腹,这么单薄的她真的是在孕育一个属于两个人的生命吗?
瑾瑜的怀孕,让林渊一时还有些转变不过来身份,很快他就要有一个孩子诞生,这个孩子是他和瑾瑜之间的联系,从此他将和瑾瑜再也无法分割。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一个孩子,将两个本来不应该长相厮守的人维系在了一起。
天渐渐黑下来,祁太太轻轻地走了进来。一进门看到女儿就忍不住压低了嗓音,急着问:“林渊,小瑜怎么样了?”
林渊见是祁太太来,忙起身让她进来,祁太太不坐,先伏下身子看床上的瑾瑜,林渊知道她担心瑾瑜的情况,忙说:“医生说是太累了,瑾瑜本来就贫血,有了孩子身体亏虚的厉害。怪我这两天忙着餐厅的开业,反倒忽略了他。”
祁太太扬了扬手里的一只大袋子:“别说这么多了,瑾瑜的『性』子我知道,她想陪着你,谁都拦不住。我煲了汤,等她醒了让她喝一些。现在不一样了,得多补一补。”
林渊接过袋子,放在病床旁的桌上,让祁太太坐在自己先前坐的椅子上,自己站在她身后,沉默了一会儿说:“妈,这个孩子,是你们期待的吗?”
“你这话怎么说?”祁太太的语气带着疑『惑』和不满,“这是孙家的外孙,我们怎么会不期待。就连小瑜她爸,都让我来好好照顾小瑜。你有什么顾虑?”
“我担心,因为我的关系,你们会对这个孩子有意见。岳父……他也是期待这个孩子的,是吗?”
祁太太一笑:“你担心的是这个。你叫小瑜爸爸一声岳父,你们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外孙,我们是一样的疼。”
林渊终于放心,仰起头来松了一口气。祁太太明白了他的心思,只是装作没有看到。
两个人静静地守着瑾瑜,瑾瑜悠悠醒来,看到祁太太有些惊讶,带着疲惫的腔调说:“妈,你怎么来了。林渊你也是,你怎么就和妈说了,让他们担心。”
林渊便把头低在她身边,轻轻地笑:“我本来是不想惊动他们的,只是这么大的事情实在不能不告诉。”
瑾瑜的眼神有些暗淡,小声说:“是不是……我得了很严重的病?”
“你真是个傻子,怎么能这么说。是好事——”林渊直起身子,看了一眼身旁看着瑾瑜一脸慈爱的祁太太,贴在瑾瑜耳边,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啊,我……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瑾瑜的脸顿时羞得绯红,手掌软绵绵地在林渊的手臂拍了一下,又转头去看祁太太。
祁太太笑道:“小瑜,是真的。我和你爸爸盼了这么久,这次终于成真了。但是你也太粗心了,连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差点把我们都吓着。”
“我以为是我最近太累了,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着扛一扛就没事了。还好……”瑾瑜温柔地笑着,右手轻轻地抚上小腹。
“林渊,我真的……是不是检查错了?”瑾瑜幸福的有些恍惚,不敢确定她和林渊的孩子到来得这么悄无声息。
林渊被瑾瑜的问题问得发笑,认真地回答她:“怎么会不是真的,是我亲口告诉你的,你还不相信吗?”
瑾瑜看着林渊的明眸,『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信,你说的我都相信。这个消息真好。”
“喝点汤吧,妈特意给你煲的,多喝一点。”林渊端着汤,舀起一勺,试了温度之后放在瑾瑜的唇边。
“我自己来。”瑾瑜当着祁太太的面,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支起身子来,手臂却使不上劲。
林渊放下汤碗,托着她的身体,帮她坐起来,重新端起汤碗,舀了一勺汤吹凉:“你就好好休息吧,医生说了这两天你要在医院里把身体养好,别和我东奔西跑了。”
瑾瑜就着林渊的汤匙喝了一口汤,突然想起来什么,忙问林渊:“你在这里,谁在餐厅守着呢?”
“餐厅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好了。开业的活动你也不能参加了,我去请你爸爸,开业当天就请他来出面了。”林渊又舀起一勺汤,劝她再喝。
祁太太看着两人有些腻歪的样子,笑道:“你们两个这样子啊,我在倒好像多余了。小瑜,我回趟别墅,你怀孕了,我得好好交代穆姐,让她明天去书店买点菜谱回来。好好学一学做营养餐。”
祁太太临走的时候对瑾瑜宠溺地说:“想吃什么,和妈说,妈给你做。”
瑾瑜便轻轻地笑,眼神里带着光:“我要吃林渊做的。”
祁太太便看林渊,林渊点头:“好,你想吃的我都给你做。”
孤身一人的晚上,季业承还是习惯在风月场所留恋,在酒吧里和几个同样单身顽劣的哥们喝酒取乐。
酒吧里的庸脂俗粉让他觉得有些反感,想着再换个地方吃点宵夜喝两杯。几个人脚步有些摇晃,在酒吧外寻找餐厅。
没有一家餐厅能够引起季业承的注意,只有一个崭新的招牌抓住了他的目光。
锦苑餐厅。
“锦——苑,锦、瑾瑜?”嘟囔了两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店名对季业承有一种莫名的引力,他掏出手机对着门头拍了一张照片。
几个哥们还在讨论着去哪里吃,季业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改天吧,我有点事情,先回去了。”
季业承这么一说,几个人也没了兴致,干脆一哄而散,各自回家去了。
季业承却带着一点醉意,摇摇晃晃地拦了个车子去了季广胜家里。上一次喝醉之后和父亲争吵一番,让季广胜看到儿子心里就不痛快,这次见他身上散着酒气,反手关上了大门。
“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季业承站在门口,拍了拍大门。
季广胜一直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时间已晚,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知道不能总让他站在门口,只好打开了门,不情愿地让他进屋。
“喝醉了想起到我这里闹一闹了?”
季广胜嘴上说着,还是给季业承倒了一杯清茶,让他喝了醒醒酒。
季业承别扭着说:“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吵架的?没有事情我也不想来,你看看这个。”找出手机里拍到的照片,把屏幕伸到季广胜面前。
季广胜觑着眼睛,看了一眼照片里的门头,不耐烦地问:“不就是一间餐厅,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个餐厅没那么简单,你不是和工商局的人熟吗,查一查这家餐厅是谁的。”季业承说完,端起杯子就往嘴里灌了一口茶。
“你以为工商局是给你调查商铺解闷的?”季广胜把季业承手里的水杯夺过来,季业承冷不丁呛了一口茶,咳嗽了好一阵才停下。
“你是我亲爸吗,这么害我。”
“你是我亲儿子吗,这么消遣你爸?”季广胜说,“我帮不了这个忙,你回去吧,沾得我这里一屋子酒气。”
季业承说:“如果说这家餐厅是孙家的呢?”
季广胜『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季业承却得意地一笑:“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是孙家的餐厅。上个月我们还在附近的餐厅喝过酒,现在就换了新的门头。你想,如果不是孙家,谁能这么短的时间接手一间门店,这么快开起了餐厅?”
季广胜还是不相信,季业承干脆激他:“孙家的膳坊被我们搞垮了,他们能甘心吗。岳林渊还背着膳坊的黑名,不可能再用自己的名字注册。所以餐厅很有可能是以瑾瑜或者孙叔叔的名义注册。如果查出来餐厅就是孙家的,我们就可以提前防范他们。”
季业承非要一个结果,季广胜为了打发他,只好应下。季广胜松了口,季业承才终于从父亲家离开。
“明天我来找你问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