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年底才成婚吗?”江芷彤急急问道,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对于江芷彤的无理,淑妃心里有些不悦,脸上却是一脸喜气笑意,“本宫也很是吃惊,不过早日完婚,也了却了了本宫的记挂。”淑妃欣慰的说道。
江芷彤呆呆的有些愣神。
“走吧,我们去为怜儿挑些款式。”淑妃却如同不知道江芷彤的打击一般,款款而起。
江芷彤浑浑噩噩间跟着淑妃来到殿内,宽敞的外殿整齐的摆放着一色饰物。
江芷彤看着眼前的珠光宝气,方才回过神来。
怜惜要和澜之初成婚了,竟然还是她来为怜惜挑选饰物?!
江芷彤内心恨意直抒,看着眼前五花八门的饰物,恨不得全部推倒在地。
“说起来,初儿生母不在,这孩子倒是惹人心怜。如今便要成婚了,本宫心甚慰。”淑妃边看着饰物便说道,“过些时日,他便是再忙,也是得入宫抄些经文,以慰天灵。”
淑妃叹气说道。
沉浸在浑噩中的江芷彤听此,猛然回神。
“娘娘,这抄经文还要来宫里吗?”江芷彤似乎无意的询问着,陪淑妃挑选饰物。
“这原本是他在府中抄写便可,不过陛下刚册封初儿为安王,这宫内必定也是要立下其母妃之位,初儿要亲自抄写经文是必不可少的。”淑妃不经意的说道,拿起一只蝶纹花饰发簪。
“这蝶恋花如何?”淑妃眼里满意的看着饰物,丝毫没有看江芷彤。
江芷彤惊觉自己的分神,连忙凝神看去,却见一只轻盈金玉蝶花发簪,精美无比。
但是想到这精美饰物要戴在怜惜那女人的头上,江芷彤心里便不舒服。强压下散乱的心神,江芷彤接过金玉蝶花发簪,似乎在欣赏,一边温婉的说道,“真美!若戴在怜儿姑娘发间,更是人间美景!”
淑妃满意的点头,伸手招来太监,太监将发簪仔细收起。
一个下午在挑选饰物中很快便过去了,江芷彤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脑子里一直是澜之初要成婚的消息。
马车忽然停下,江芷彤回神,有些疑惑,却只见有人递下一卷小纸。
不等江芷彤掀开车帘去看,马车便又继续走了起来。
“廿七夜,藏经阁。”纸上只有短短六字,江芷彤却倏然将纸揉成团,紧紧捏在手里。
江芷彤内心忐忑不安,可是想起澜之初封了安王,还定于月底与怜惜完婚,捏着纸团的手便慢慢的收紧。
或许,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便是飞蛾扑火,她也要一试。否则以她如今的名声和年纪,再拖下去便是草草寻了人家嫁去。
她怎能甘心?
此时同样心情忐忑的,是正呆坐在院里的怜惜。
怜惜刚刚从成婚的圣旨中回过神来,却想到自己即将月底完婚,掰着手指算了算,也只有半个月的功夫。
半个月之后,她就嫁做他人妇了,想到这里,怜惜既有些忐忑,又有些恍惚,一切仿佛如虚幻,有些不真实。
怜惜不知道澜之初和皇帝说了什么,竟然果真如他所言,月底完婚。
只是她心里总有些突突的跳着,有些没着没落的感觉。
“小姐,你这是成婚前过于喜悦,所以患得患失。”桃红抿嘴笑到,看着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闲晃的怜惜。
患得患失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婚前恐惧症?
怜惜哑然失笑,却也找不出其他解释,想不透便不再想,怜惜甩头转眼便有意忽视了内心的不安。
将军府在这道圣旨之后,便彻底的忙活了起来,作为主角的怜惜反而空闲下来,有些无所事事。
每天不停的试喜服、首饰,一眨眼七天便过了,初冬的寒冷已经将秋凉赶走,搓了搓手站在院门前,怜惜看着西下的斜阳,看这院里忙活的桃红。
“澜之初被封了安王?”怜惜突然问道。
正在忙活的桃红一顿,有些奇怪,这消息早已传遍朝都,怜惜也早知道了,为什么突然询问?
“是。”尽管疑惑,桃红还是回答道。
婚前男女不相见,所以怜惜自圣旨下来后,便没有见到澜之初,而且因为封王的事情,澜之初更加繁忙。
“封王了,需要做什么?”怜惜转头问道。
“奴婢只知道有常朝之仪,安王至此要上朝商奏朝事,还有官爵之礼,昭告天下。好像还有宫中母妃立位之礼,不过安王在宫里没有母妃娘娘,便是要进宫抄经礼佛,宫守立位什么的,奴婢也不是很懂。”桃红一知半解的说道。
怜惜挑眉,有些惊讶,她现在才直到原来澜之初之前一直没有上朝资格。
那么,他的倚仗是什么?
“好像明日便是安王进宫为娘娘立位的日子。”桃红说道,打断了怜惜的思索。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怜惜不禁问道。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澜之初明日行程。
“小姐每天在院中,自然是不知道。奴婢走动在府中,自然多少听下人们议论说了点。”桃红笑到。
“哦。”怜惜淡声应到,蹙眉看着已经落下的夕阳,裹紧身上的狐毛披风,便转身进了屋。
意淑殿。
“明日让江芷彤早些来,陪本宫把怜儿的红妆拟下。”淑妃用过晚膳,便吩咐到。
一太监应了是,便退下了。
“你们都出去吧。”淑妃说道,宫女太监们应声而下。空荡的内殿,不多时便有一暗影悄然而来。
“如何?”淑妃冷声问到,没有白日里的温柔婉颜。
“已布置好。”暗影恭声回到。
淑妃淡淡的嗯了一声,又问,“可查到什么?”
“虽然没有拿到证据,不过迹象表明幕后主使是令安歌。”暗影将所知一一呈报。
淑妃微讶,皇帝突然有将江芷彤嫁入公子府的打算,绝不是一时兴起的偶然,必定是有人在后推波助澜,这人太隐秘,就连皇帝本人都不曾察觉。
或许皇帝察觉有人在背后推动,但是这谋划却是帮皇帝解决眼前的麻烦,所以皇帝并没有拒绝这样的谋划。
淑妃想了许久,却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令安歌。摆摆手,暗影便悄然隐退。
“令安歌……”淑妃冷笑。
原来一直无欲无求、如同石木一样毫无感情的令安歌,竟然也开始异动了。
这一切,肯定是因为怜惜。淑妃虽然没有直接的消息,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令安歌此时有异动,和怜惜有着莫大的关系。
“娘娘,我们的布置,安王会看不出吗?”淑妃身边的心腹如意斟来一杯茶,出口询问到。
“我们的布置,初儿当然会有所警觉。”淑妃温和的笑着,“但是令安歌的布置,可就不一定了。”
如意恍然点头,“那我们需要帮江芷彤吗?”
淑妃轻轻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我们不需要将自己牵扯太深,你明日只需要透露安王的行程便可。”淑妃柔声说道。
“是。”如意垂首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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