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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典礼当天晚上,烟花爆竹足足响了一夜,驱走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人们通宵在街上跳舞、欢呼、庆祝,整个真灵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一个巨大的不夜城。

登基典礼结束后,艾琪露送芝诺的马车出了王宫,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又前去招待出席典礼的贵宾——今晚,她是别想休息了。

艾尔莎王太后和艾莉希娅、瑟琳娜一起在王宫里打牌,桌子上摆着玫逸请瑟琳娜带给她的礼物——篮球大小的球菊、啤酒桶大小的菠萝、大臂粗细的香蕉。满屋生香。

看着房间外面的玫洛希娅湖倒映着的巨大美丽烟花,艾尔莎王后问:“瑟琳娜,玫逸对你好吗?”

瑟琳娜一愣,面红耳赤地说:“王太后,我们……我们……”

艾莉希娅夫人凑在艾尔莎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艾尔莎王太后惊讶道:“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又早早订了婚约,居然还没有……”

“快别说了,王太后!”瑟琳娜脸红得如同大苹果。

艾尔莎王太后道:“对不起,瑟琳娜,我没有想到。是他对你不好吗?”

瑟琳娜看着窗外炸开的巨大的烟花,满脸红晕地说:“虽然是个大傻瓜,但是没人比他对我更好。”

艾尔莎王后温柔地说:“瑟琳娜,那是因为绮罗的缘故吗?”

瑟琳娜道:“如果真是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去行刑场救他了,也不会冒险去亚人王国,更不会以北境王后的身份出席艾琪露女王的登基典礼。王太后,夫人,我……我……”

王太后满眼温柔地看着瑟琳娜,示意她勇敢地说下去。

瑟琳娜犹豫了一会儿,道:“我想有一个小小的婚礼,可是他那么忙,我根本说不出口……艾斯特大公主曾经对我说过,她对爱情早已不抱希望,希望一天能看到我在婚礼上幸福的笑容……她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

说着说着,瑟琳娜的眼睛红了,艾斯特的眼睛也红了。

王太后轻轻握着瑟琳娜的手,柔声道:“我答应过亲自为玫逸举行婚礼,可是,以他的气性,肯定是不愿意回精灵王国了……”

瑟琳娜擦了擦眼睛,轻声道:“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些小心思罢了,我想好了,再过两个月,就去北境之地陪着他,安安心心地做他的妻子。我爱他,他也爱我,这比什么都重要。”

王太后说:“瑟琳娜,女神会聆听你的心愿,作出最合适的安排。”

瑟琳娜微笑道:“嗯,王太后。”

* * *

在王城陪了艾琪露一个星期后,瑟琳娜和艾莉希娅夫人一起返回花灵,打算把登基典礼的一切都描述给绮罗听。

回到府邸后,看到绮罗,瑟琳娜惊讶道:“绮罗,你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

艾莉希娅吓呆了:“绮罗,难道就在我们不在的这几天……”

绮罗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洛洛琪抱出一个用被子裹着的金发的小宝宝,轻轻逗着她:“玫爱,快和瑟琳娜妈妈还有艾莉希娅祖母打个招呼吧。大家好,我的名字叫玫爱,玫瑰的玫,爱情的爱。”

瑟琳娜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伸出手道:“绮罗,能让我抱抱吗?”

“当然。”绮罗说。

瑟琳娜从洛洛琪手里接过玫爱,看着怀中这个小小的宝宝,看着她金色的胎毛和胖乎乎的脸蛋,摸了摸她晕乎乎的小胖手,觉得自己的心都颤抖了。

她身上散发着一股非常好闻的奶香味。

玫爱黑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瑟琳娜。

艾莉希娅夫人抱了抱绮罗,歉然道:“抱歉,绮罗……说要好好照顾你的,却让你一个人经历这些。真是太辛苦你了。”

绮罗微笑道:“一点也不辛苦。你们走后,她就开始闹着要出来了。府邸里的人帮了很多忙,小丫头也没有太折腾我,很顺利就出生了。”

艾莉希娅抱过玫爱,仔细看了看,道:“绮罗,她长得和你几乎一模一样,太漂亮了,好像一个小公主。”

洛洛琪道:“我们家的玫爱现在可是一个真正的小公主。”

绮罗笑道:“什么小公主?不过是个村长的女儿罢了。”

瑟琳娜忍不住笑了出来。确实,玫逸现在的新王国也就是一个大的定居点罢了。她走的时候,人口才不过两千人,有一千人还是绮罗的父母派过去支持玫逸的。

艾莉希娅夫人问:“玫爱诞生的消息,你告诉玫逸和你父母了吗?”

绮罗道:“已经告诉了。玫爱这个名字就是她爸爸给起的。不过,玫逸没办法回来,我们约定了,等玫爱三个月后,我会带着她去看爸爸。我的父母现在在海上,暂时联系不上。”

说了一会儿话,小玫爱睡着了。洛洛琪抱着她回屋睡觉了。

绮罗和瑟琳娜一起在府邸里散步时,指着湖边的那栋小楼道:“瑟琳娜,你当时就是把玫逸踹到这个湖里了,是吗?”

瑟琳娜点了点头:“是的,当时我听说大公主要把我嫁给一个人类,有点吓坏了。”

“《四十九夜》的故事也发生在这里,对吗?”

瑟琳娜道:“是的。他听说我不太好,就从学院跑了过来,给我讲了那些故事。”

“艾斯特大人呢?她当时是住在哪里?”

瑟琳娜说:“我带你去看看吧。”

瑟琳娜带着绮罗走到了湖边小楼的二层,打开了一个并不大的房间。里面摆着一张床、一个书架、一张桌子、一个沙发、一柄长剑,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瑟琳娜神伤地看着墙上挂着的艾斯特和艾薇儿还有自己的合影,道:“还有的东西,都被艾斯特大人扔进湖里去了。她一直十分温柔娴静,可是当知道夫人给她订下婚约后,整个人都暴怒了起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回来,直到……”

绮罗说:“瑟琳娜,三个月后,我打算去北境之地了,虽然条件不如花灵,但是我想过了,一家人在一起,什么事都可以面对。你……你去吗?”

她本以为瑟琳娜不会正面回答她,谁知道瑟琳娜十分爽快地说:“嗯,那我们就一起去好了。”

绮罗猝不及防之下,轻声道:“谢谢。”

瑟琳娜微微一笑,道:“谢我什么?”

她真诚地看着绮罗,道:“绮罗,我是和你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也都嫁给了他。我曾为此感到很不舒服,可是,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了。你对我一直很好,也始终是我的朋友,这一点不会变。本来有的事情我已经印象不深了,可是,看到风零后,有的事情我终于搞清楚了。曾经悬在我头顶的那个女孩,究竟是谁。”

绮罗慌忙道:“什么风零?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瑟琳娜。我可没有派过风零跟踪你!”

瑟琳娜笑道:“绮罗,放心好了,有的事情,我早就释然了,完全可以接受了。”

绮罗怪道:“风零说当时你明明被伊斯廷迷晕了,不会知道她的存在啊。”

瑟琳娜道:“我是被迷晕了,可是隐隐约约还有些意识。我一直在努力试着睁开双眼,迷迷糊糊中,看到了风零脚勾在屋顶的房梁上,手中的剑对准了伊斯廷的头顶。玫逸走进来后,她转眼间消失了。”

绮罗道:“那天下午放学后,我看你和伊斯廷坐着马车走了,玫逸又很在意你的事,就让风零跟去了。我们班有个和伊斯廷交往过的女孩说过,伊斯廷为人很恶劣,我很不放心……还好你没事。”

瑟琳娜说:“绮罗,你无缘无故对别人好这一点,和那个大傻瓜真是太像了。”

绮罗道:“我才一直觉得你和玫逸很像,两个人都说不出的固执、倔强、要强,从不肯向别人低头。”

“绮罗,风零似乎不是人类……”

“嗯,她是精灵。她的祖先风后是玫洛希娅先祖的侍卫长,之后世世代代担任玫洛希娅后人的侍卫长。”

“绮伈大人和依文洁琳夫人都不姓玫……”

绮罗耐心道:“玫洛希娅的子孙在一次冲突中被精灵屠戮殆尽了,后来就改姓依了,我妈妈是玫洛希娅的直系子孙。她一直说,我嫁给玫逸,我们家的孩子又回归祖先的姓氏,是玫洛希娅暗中指引的结果。”

瑟琳娜道:“难怪。既然你告诉我了,我也告诉你吧。我的妈妈并不是艾莉希娅夫人。”

绮罗道:“我知道,玫逸早和我说过了,你和艾薇儿的事情。我无法体会你所受的痛苦和折磨。”

瑟琳娜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百年前祸害精灵王国的伪精灵王吗?”

绮罗疑惑道:“知道是知道。可是,瑟琳娜,你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吧?”

瑟琳娜点了点头,轻声道:“是有关系。历史书上说他的血脉全部被铲除了,可是并没有。我父亲就是伪精灵王的孙子,他和母亲并不是被魔兽杀死的,而是被公爵府邸杀死的。”

绮罗脸吓得煞白,睁圆了眼睛,紧紧捂住了嘴巴。

瑟琳娜道:“绮罗,你害怕吗?”

绮罗轻轻摇了摇头,道:“出身又不是你能够选择的,就像我也不能选择自己成为精灵还是妖精或是人类一样。你人很好,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这个秘密还有人知道吗?”

瑟琳娜摇头道:“本来我也不知道的,是艾薇儿二公主人格消失前偷偷告诉我的。她嘱咐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不该告诉我的。”绮罗诚实地说。

瑟琳娜低声道:“我一个人背负着这个秘密太难受了。”

“我很乐意和你一起背负这个秘密。”绮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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