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受不住外界的流言蜚语,闭门不出以泪洗面,落了一身病。
柳大人对此感到十分愤怒,他认为这些流言是对女儿名誉的玷污,更是对他家门风的不敬,顺带把郕王也恨上了,几次上书在早朝中直言不讳地批评郕王的管理不善,认为朝中出现如此不实的流言,正说明了郕王治理无方。
朝中大臣们见柳大人如此直言不讳,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担心他因此得罪了权势滔天的郕王。
朱祁镇便委婉地提点几句朱祁钰,朱祁钰以公事为重推掉。
柳大人彻底怒了,见到朱祁钰冷脸相待。
大理寺和刑部指不上用场,朱祁钰下令东厂亲自介入调查此事。
东厂作为皇帝的直属特务机构,其效率和手段远非一般官府所能比拟。东厂的探子们迅速行动,秘密搜集了大量关于李文博和柳如烟的证据。
他们不仅调查了两人的日常行踪,还深入挖掘了他们之间的交往细节,甚至包括了两人私下里的书信往来。
但也是一无所获。
“去查李文博和太后之间是否有联系!”
东厂的探子们领命而去,他们利用各种手段,从宫内到宫外,从李文博的同僚到他的亲朋好友,无一不被仔细盘查。
他们甚至秘密监视了柳如烟的府邸,侥幸希望能从她那里找到突破口。
尽管东厂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却始终未能发现李文博与柳如烟之间有任何不轨之事。探子们反复审查了所有证据,却找不到任何能够证明两人有私情的直接证据。
李文博的日常行为无可挑剔,而柳如烟的府邸也未见任何异常。
“奇怪......”
朱祁钰更觉得不对劲了,为了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文博为了美色就丢了性命,图啥啊?
图的还真是吴太后的容貌?
朱祁钰晃荡手中的折扇,成敬端了一碟精致的点心,轻轻放在了朱祁钰面前的案几上。
“殿下,这是御膳房送来的点心,您尝尝看。”
朱祁钰的目光从手中的折扇移开,扫了一眼桌上的点心,他伸手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随即眉头微蹙。
“这味道……”朱祁钰沉吟片刻,突然抬头望向成敬,“是不是加了什么特别的香料?”
成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回答:“殿下英明,御膳房的师傅们特意加了些许梅花露,说是能提神醒脑,殿下觉得如何?”
“太甜腻了,拿下去分了吧,本王吃不惯这些点心。”
朱祁钰摆了摆手,示意成敬退下。
成敬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应了一声:“是,殿下。”他转身正要离开,却又被朱祁钰叫住。
“等等,成敬。”
朱祁钰看了眼他那点心,“你去查一查,这御膳房的师傅们在宫宴那天都做了什么菜式?就说本王其中的一道菜特别感兴趣,要他们详细记录下来。”
成敬微微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恭敬地应道:“是,殿下。我这就去办。”朱祁钰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成敬转身离开,心中却在思索着朱祁钰的用意。殿下这突然对御膳房的菜式感兴趣,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计划?
朱祁钰则继续坐在案几前,目光再次落在了手中的折扇上。
扇面上的图案是一幅精美的山水画,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淌,几只仙鹤在溪边悠闲地觅食。画工细腻,色彩淡雅,瞬间能让人感受到那山水间的宁静。
朱祁钰轻轻摇动折扇,那画面仿佛也随着他的动作而生动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目光在扇面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又转向了案几上的其他文书。
他拿起一份奏折,忽然余光看到被压在案几一角皱巴巴的一份文书,随手展开一看,原来是关于南边的水患情况的报告。
只是寥寥的几行字描述南边的一个小县城因接连几天的暴雨,导致河水泛滥,农田被淹,百姓流离失所,还有大坝即将崩溃的紧急情况。
朱祁钰本只是大致地扫过一眼没放在心上,南边每年都遭受水患,这份文书只是工部例行公事的报告。
天灾人祸是无法预料的。
可当他看到那小县城写的是“临安”,立即睁大了双眼。
临安?
那不是他曾经游历过的地方吗?朱祁钰心中一紧,记忆中那片宁静的山水、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还有那座古朴的石桥,都历历在目。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眉头紧锁,开始认真阅读这份关于临安水患的报告。
报告中详细描述了临安县的灾情,大片的农田被洪水淹没,庄稼颗粒无收,百姓们在泥泞中挣扎求生。
最重要的是河流的大坝被发现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随时可能崩溃。工部的官员们紧急上报,请求立即派遣人手加固大坝,同时疏散下游的居民,以防不测。
朱祁钰往左上角看去,这份文书是半月前发出的,可他从未听到什么关于临安的灾情。他心中一沉,意识到这可能是因为朝中有人故意隐瞒了消息。
朱祁钰紧握着文书,心中怒火中烧,他立即传唤了负责传递文书的官员。
“这份关于临安的报告为何迟迟未到本王这里?”
朱祁钰盯着跪在面前的官员。
“回殿下,这...这...”官员支支吾吾,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是...是工部的疏忽,他们...他们没有及时上报。”
朱祁钰怒不可遏,这背后必有蹊跷。
临安的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而这些官员却为了私利,竟然敢隐瞒灾情,延误救援。
“立刻召集工部尚书和相关官员,本王要亲自问话!”
可迟迟未见工部尚书和相关官员的踪影。
朱祁钰的耐心逐渐耗尽,一问才知道工部尚书借口在御书房处理紧急政务,无法及时前来。
朱祁钰听闻此言,怒火更甚,二话不说直冲御书房。
禁军看见他带着东厂的人马气势汹汹地冲向御书房,纷纷让开一条道路,现在谁无人不知郕王脾气暴躁,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朱祁钰一路疾行,心中怒火愈烧愈烈,大步越过未来得及禀报的太监。